那壮丁撑起身子,干裂的嘴中微微张开,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将死的人吊过一口气来,呆滞地望着沈泽川。
“村长...”
沈泽川走过去,蹲在那壮丁旁侧,顺手接过钟遥递过来的水,喂到壮丁的嘴中。
“还好吧。”
“还好,有劳村长了,就是还有一事,方才我在那洞中,怎么挖也挖不直,挖了半天没个头绪,哎,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头晕晕的,醒来,就这样了。”
沈泽川沉思一番道。
“是找不到挖掘的方向吧,你照我的方法做。”
话落,沈泽川环顾四周,捡了几根长度适宜的木棍,用一根绳子捆绑成“工”字形状,从井口垂下,边做边道。
“看好了,像这样放下去,两根棍子相对着,指的方向就是直的。”
壮丁凑在沈泽川身边,像学童一样认真的听着,钟遥也在旁侧拍手称快道。
“好!好!太聪明了!大哥!”
沈泽川还想陈赞一番钟遥的神力,这还没过多久,这就打了四个井口,挖通了一段渠道,不愧是拥有超强体魄的。
照这个速度下去,通水到田就是近在眼前的事了。
突然,一股子臭味窜进沈泽川的鼻子中,他升起胳膊,揪起身上的衣服凑在鼻子旁闻,果然,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像是猪圈和泥土的腥味,混着汗味散发出来。
“我身上有没有闻着什么臭味?”
沈泽川问了问钟遥,钟遥摇摇头大笑道。
“钟兄!哈哈!这哪里是臭味,这是我们男子身上独有的香味!!你闻我身上,比这还浓!”
说着,钟遥把衣服撩开,露出几块坚实的肌肉,往沈泽川脸上挨,那味似什么辛香调料,逼得他连连后退。
沈泽川皱紧眉头,挥挥手道。
“钟兄,不必了,我家娘子还待我回家,就先告辞了。”
沈泽川交代一些事情后,抛下从空间中拿出来的活鸡交给钟遥,匆匆跑回家。
他捏了捏鼻子,想把那难闻的味道挤出去,脖子上贴得汗与泥土扒在衣领子上,稍稍动一下就磨得生疼。
沈泽川拍拍身上的碎土,尽量让自己显得体面一些,免得娘子看到又笑话他,还有身上这味道,怕是要冲着娘子。
快靠近茅屋,沈泽川看到一缕缕灰烟虬曲而上,时不时飘下几片轻薄的灰烬,肆意弥散的菜香从窗口跑出。
沈泽川的肚子一阵咕噜噜的抽动,“吱嘎”推开木门,娘子正拿着勺子搅动汤,虽说3月初春,娘子穿的这身,轻薄了些。
苏秋闻声,笑嘻嘻道。
“相公,回来了,热水给你烧好了,去洗洗吧,在那大桶中。”
沈泽川半拉开屏障,把脏衣服脱下放在地上,全身泡进这热腾腾的水中,一下子疲劳烟消云散,水中荡起一连串泡泡按摩在皮肤上。
他全身埋进水中,村中的事一下抛之脑后,就想这样一直放松下去...
“相公,我进来的。”
沈泽川闭上眼睛,脑袋防空,没多想就应声道。
“好。”
说完这话,沈泽川便后悔了,一睁眼,一美人沐浴图便展现在他面前。
“娘子!”
“一起洗也无妨。”
...
洗浴完,沈泽川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不知那东西南北是何物,双眼朴素迷离,喝那伏特加都不醉,这感觉怎么像醉了般。
苏秋讪讪笑着,双手拍拍自己的脸颊,降降温。
“今日怎么样?村民们可有为难你?”
沈泽川回过神来,抽回许些意识,望着苏秋道。
未有难为。
沈泽川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问娘子吧,要是她不想也不可为难她去。
娘子,我需要一个助理。
苏秋停下手头的事,歪头疑惑问道。
“助理是什么?工具吗?”
沈泽川蓦地怔住,一不留神就怕现代用词给讲出来了,在古代是怎么个说法。他想了想,改变一下思路给苏秋解释道。
“这样,这天下是皇上掌控,她一人无法办理众多事情,便需要一个人或者机构协助,这便是内阁,与那秘书无异。”
苏秋听着沈泽川解释,点点头,她还是不解相公的意思,这个人,去哪里找呢?这村中男子目不识丁,别说计谋了,读书写字都是难字当头。
她不想扫了相公的性子,无奈道。
“相公,可有好的人选,这村中壮丁,可目不识字。”
沈泽川一听,悟了其中意思,娘子本是古代人,当家理政是男人的事情,女子被认为无才便是德,实在荒唐!
娘子,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秋先是一愣,后又咧嘴一笑。
“相公,你莫找我打趣。”
沈泽川看苏秋不信,横手把她扒到自己的怀中,坏笑道。
“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才是打趣。”
沈泽川抬手附上苏秋的肚子,开始小力的挠痒痒,苏秋仰起身子像只小猫一般蜷起腹部,闷声笑着。
“我信了!可我一介女子,上不了台面,怕给你丢脸。”
苏秋垂下眸子,一双浅色丹凤眼微垂,握着沈泽川不说话。
沈泽川见状,一下子提溜起她放在木椅子上,他知道娘子出生大户人家,自幼饱读诗书,懂得处事道理,是个不二人选,改变这根深蒂固的思想着实难也。
“娘子,男子女子生来平等,不可拘泥于此。”
沈泽川握起苏秋的手,蹲下来望着她的眼睛,他看到苏秋眼中闪过一丝触动,转而流露出阵阵喜悦。
“相公不嫌弃我愚笨便好。”
“怎么会。”
有苏秋这句话,沈泽川心中便有了十足的底气,他加苏秋,就是双壁合一,如虎添翼!而且有佳人红袖添香,耳畔厮磨,这荒灾何难!
“砰砰砰!”
木门传来声响,门外一熟悉的声音甜甜叫到。
“沈哥哥,村口有人找你!说你考上了!”
沈泽川一听,心中还是喜悦一番,先知道自己已经是县案首,这月儿的报喜,更是让他更加开心。
“好,待我去见见他。”
那差役早就站在村口等候多时了,脸上面黄,印堂发黑,手上用绳子吊着着一包裹。
沈泽川从空间掏出一些碎银,准备用来答谢,走到那差役面前道。
“我便是沈泽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