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桐打来电话,与谢北珩聊的话题自然也是南初霁。
两人聊了不到两分钟,谢南琛的电话又来了,谢北珩索性在他们四人的微信群中打开了群通话模式。
四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谢北珩放下手机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
翌日上午,谢北珩独自登上了飞往上京的航班。
南初霁开车把他送到机场,分别时,谢北珩察觉出南初霁对自己的不舍,心中是说不出的开心。
这个女人总算有一点点把他放在心上了!
等到他在上京落地之后,第一时间拨通南初霁的电话报了个平安。
温澜亲自来接机。
谢北珩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攥着手机专注地讲电话,以至于温澜就站在他对面都没看到。
温澜跟在他身后,听了几句就猜到他在与南初霁聊天。
等到谢北珩察觉到身后不对劲儿时,温澜已经跟着他走了两三百米。
「看到我妈了,待会儿再聊。」谢北珩忙小声对手机那头的南初霁嘀咕了声,结束通话后笑着朝温澜伸出双手,「亲爱的老妈,我可想死你了!」
温澜侧身避开他的拥抱,怼道:「如果不是你老师给你爸打电话,我们还不知道你回国呢!在上京落地后不回家,连个电话都不打,你就这样想我的?」
「这次是特殊情况,我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谢北珩嬉皮笑脸地挽住温澜胳膊,「在国我每天最思念的人就是您,两天听不到你唠叨,我就坐立不安。」
「得了吧!既然这么想我,为什么我给你打十次电话,你有九次是在铃音快唱完的时候接!」温澜继续怼他,「最近两个月,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次数绝对不超过五次!」
三个孩子中谢北珩话最多,脸皮也最厚实,温澜对他经常是一言不合就开怼。
「最近一直在忙着写游戏编程,把我最美丽的妈妈给冷落了,真是罪过!我这次回京就是向您赔罪的。」谢北珩忙软言温语哄起温澜来,「登机前,我特意在上京世贸为您定了一款刚上市的爱马仕丝巾,一个小时后就送到汀澜府了。」
温澜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板起脸:「别以为一条丝巾就能摆平从上京落地而不回家那件事!你爸说了,要给你好好上一堂政治课。」
「我就知道我爸不会轻易放过我,这才让您帮我说几句好话呀——」谢北珩正说着,发现不远处有个男人正凝视着温澜。
男人身材高大,半灰半白的发,冷硬的五官线条因为岁月的洗礼而变得温润不少,看向温澜的目光中痴缠不减当年。
这人谢北珩认识,是江冠的父亲——江景辞。
暖暖刚与江冠确定关系逃去澳洲那年年底,谢北珩和谢南琛也去了澳洲,作为东道主的江景辞,请他们吃过几顿饭。
除了暖暖知道一些江景辞与他们父母当年的纠葛,谢北珩和谢南琛只把他当做江冠的父亲,其他的并不知情。
温澜沉浸在与儿子重逢的喜悦中,从江景辞面前走过都没发现江景辞。
暖暖当年为了和江冠在一起,与谢宴声温澜划清了界线,但三年不到就被江冠单方面提出分手,暖暖到现在既没从失恋的打击中走出来,也没有缓和与谢宴声温澜的关系。
谢北珩心里早就憋了口气,见不到江冠,见到江景辞自然要说道说道。
明明已经与江景辞擦身而过,他对温澜说了句「您先去停车场等我十分钟」,就转身走向江景辞。
江景辞看到谢北珩朝自己走来,唇角带笑喊了声「北珩,回国了」。
谢北珩清俊的脸上浮
起一层戾气。
「江叔,我姐当年为了和江冠在一起,连爸妈都不要了。费劲巴拉考的美院,最后连张毕业证都没拿到!现在江冠把她甩了,她有家不能回,学历不够又找不到薪水高点的工作,连房租都付不起。」
江景辞听得拧眉,这才意识到谢北珩是来找他发泄心中不满的。
「抱歉,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和平分手,也以为暖暖早就回到了谢家。」
其实在江景辞得知江冠和暖暖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江冠动机不纯,骂过江冠,也打过江冠耳光,但都无济于事。
暖暖虽然是最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生的,但出生就被他掉包弄到自己身边,养在身边那几个月,他也是费了心思和精力的。
在秋水台一楼做了专门的婴儿房,吃穿用度选的都是国外母婴顶级牌子,还用暖暖的名字设了一个慈善基金。
如果当初温澜没有发现暖暖的身世,顺利嫁给他,他肯定会把暖暖和江冠一视同仁,列为他财产的合法继承人。
但,他憧憬的一切都被温澜打碎了。
纵使时隔多年,他被温澜伤透的心都没有愈合。
只要想起两人当年的纠葛,他就会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关掉窗帘和所有光源,安静享受着记忆中独属于两人的曾经。
那一刻,与温澜的过往就像一幕泛黄的电影出现在眼前。
或许是当年把爱都毫无保留地给了温澜,以至于这二十多年就没有一个女人能入他的眼。
温澜刚搬去上京那几年,他在江冠的安排下开启了疯狂的相亲模式,各色各样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知性的,温婉的,妩媚的,风情的……多得他都记不清了。
有一个曾经处过几个月的女人,五官与温澜有五分像,尤其是垂着眼帘时的侧颜,他看一次,痴迷一次。
女人早就深谙他的心思,对他势在必得,连发型和穿衣风格都与温澜相似。
但赝品就是赝品,越装越令他反感,六个月之后提出分手。
女人寻死觅活了两次,他厌恶至极,拿了笔钱才完事儿。
谢北珩见他沉默,嘲讽道:「你儿子牛掰,比我姐大那么多还能让我姐死心塌地爱上他,跟着他!你真是教子有方!」
「去停车场等我!」江景辞还没应声,温澜已厉声打断了谢北珩,并把车钥匙扔到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