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恍惚间,一阵熟悉的声响从某处干涸的喉咙中飘散着,缓慢、轻微、短促,低调却突然的闯入了空气中。却恍如魔法般迅速扩散,迅速穿透了寂寥的人群,仿佛拥有穿越时空的神奇力量,直抵每个人同样干涸的心田。此时此刻,所有的目光纷纷撒向那悸动的声源——人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实在太久。“马……马克西老师?你醒了吗……”欧仁妮强压着心中涌动的兴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向苏醒不久的马克西问道。
“……嗯……啊。”马克西睁了睁眼,似乎在回应着欧仁妮的呼唤。显然舒适的触感和沉寂的环境让马克西很不适应,但他人却有些猴急的想尽快迎上前去——但当即便被欧仁妮安静且坚定的阻止了。
“欧仁妮……”马克西呼唤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定了定神。
“是的,马克西老师,你说。”
“‘长臂’击碎了吗……大家还……还有多少人。”马克西皱着眉头,略有愁绪。
“嗯……先生,天启不在这里,但是……”欧仁妮说着,话堵在了唇前。
“啊……”马克西听罢,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劳驾,把我扶起来吧……”他微闭双眼,吩咐道。
欧仁妮点了点头,双手托着马克西肩膀,说着:“老师小心。”马克西也随即睁开双眼,恢复了眼神中的那份睿智,在搀扶下略有颤抖的站了起来。
“洛基他……没了。”格雷戈瑞凑了过来,神态疲靡的向他说着,摇了摇头。
马克西很快便心领神会,他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即使没有任何激烈的动作与言语,但在场的人们依然可以深刻的感受到那一份独属于他的忧伤,“我明白了。”他如是说道。
“同事们,兄弟们。”马克西简单的打量着眼前寥寥攒动的人头,些许失意又无比认真的说道:“想必很多人也同洛基一样,为我们、为胜利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即使如此,危机依然没有结束,天启还在这里,时刻的威胁着我们的生命。我们依然不得不被关在这个地牢中,为那个传说中的伟大目标,燃烧着自己被称为‘价值’的东西。”说着,马克西苦笑一声,“我们现在都知道,怪物还有黛芙娜,正守着最后一颗称为‘大眼’的鸟蛋,等待着我们去……去送命。但纵使如此,我也必须去阻止它,即使这会将我脆弱的生命时刻至于死亡的危险中。因为这既是我作为回归者、也是作为你们前辈的使命。”
马克西抿了抿下唇,眨巴双眼,“我无法要求你们……要求你们与我同行,去到那个近在眼前的陷阱与地狱之中。”马克西说道这里,决然的话语中竟然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但如果我无法回来,请代劳鄙人铭记今天的这一切;如果最终能离开这里,请向我父母道声平安。”说着,马克西长叹一口气,架起【数据删除】钳,向着早已在门口等待多时的格雷与马克西健步走去,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等等,马克西先生!”欧仁妮突然呼喊着,背起手中的目灯急忙追了上去。马克西见状刚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被欧仁妮的诚恳打动了:“我也和天启战斗过,我可以帮忙!”说着,她便追随其后,一并前行。
“还有我们!”贝拉带惩戒部着剩余的两名战友也赶上前去,“我们也去,我们要剁了那个怪物,给大姐头报仇!”
剩余的人们面面相觑、屏息凝神,气氛却渐渐躁动起来。“我……我们也……”此时卡米尔、优伊与帕克也站了出来,即使他们重伤的身体此时依然没有完全恢复,需要优伊的搀扶才可勉强行动,但他们依然坚强的走上前来,各自背起武器,决定于马克西同去:“黛芙娜前辈,至少让我们最后再见见她。”
“格雷前辈,我们都欠你一条命。”安保部仅剩的科比尼亚与利弗尔也随之上前:“请让我们跟随您吧,也为了马克西前辈。”
“情报部也能帮上忙。”内维斯代表三位情报部同事说道:“请让我们代替洛基前辈和艾达前辈,完成他们未尽的事业吧!”
此时,尚留于原地的反而成为了少数,福利部出于对马克西的情谊,也准备加入讨伐天启的队伍。而本部的六位尚有所徘徊,似乎在不住地争论什么,似乎还有急躁者不满的抡起了武器准备动手,尚在一边福利部同事的劝阻下,才不至于真正的打起来;但即使有如此的小插曲,本部的诸位依然加入了战斗中。自此,所有收容组都聚拢在一起,准备向天启发动最后的攻击。
前往福利部主休息室的最后决战区的走廊中,马克西简短的陈述着计划:回归者们负责竭尽全力的牵制已经得到两重进化、力量远超过去的我,所有曾与天启鸟战斗的人们依然与天启鸟对峙,余下的人们摧毁“大眼”。命令下达的即刻,人们便在行动中自觉地靠拢为三队,由仅存的三位回归者带头,均匀、沉稳的前进着。
这并不是一段很长的旅程,诀别、挣扎、懊悔、煎熬、释然……这期间发生的一切,却是那远非文字可以描述的参差错落。
“我们到了。”马克西仰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大门,站在了原地。其后的人们也随之停下了脚步,对ego装备进行着最后的检查与调试,众人一并守候在大门前,等待着……
“准备战斗……同志们。”马克西说着,按响了大门开启的按钮。
事实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虚幻,正如无数神话与史诗纵情讴歌的一般:勇敢的英雄们手持利刃与长矛,呼号着冲入了主休息中,而“我”与天启鸟也欣然接受了这宿命中的一战,全力施展出自己那恐怖的力量。天启鸟隐去身形,阴影之下无边的黑暗彻底笼罩整座设施,穹顶之下金黄色的巨目星罗棋布,一切隐藏都如孩提的游戏般幼稚且无谓。暮灯烛明、巨目闪烁,向众生降下应许的怒火与责罚。
“噗——!咳啊!”马克西翻滚着摔飞而出,重重的砸到后脑,晕倒在同样重伤的马克西面前。“呵!”即使目前格雷尚凭借自己娴熟的战斗机巧与“我”缠斗着,但已经破烂不堪的ego防具、大汗淋漓的额头、还有已经严重卷刃的大剑,都无不预示着他即将落败的事实。“我”甚至都不再屑于施展技巧与闪躲,仅仅双持剑柄、闸刀般急速的重劈便足以另遭遇者应接不暇。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一记强力的重劈后,“咔!”格雷戈瑞的正义裁决者应声断裂,摔成了两片。
“嘁……”格雷赶忙后退几步,又是马克西强忍着伤痛挥舞【数据删除】钳干扰了“我”的追击,才勉强让格雷再次稳住了阵脚。但面对下一秒即刻劈来的重剑,他还是显得异常力不从心,在眼下惊险的格挡之后,格雷猛一个趔趄,紧抓着因骨折的而耷拉而下的右臂,但依然不得不面对“我”其后凌厉的攻势,格雷边闪边退,终于被逼倒在墙角,再也没有退路。
“想不到,最后会死在你手里……”眼前是我愈发迫近的那杀气腾腾的身影,格雷却只是苦笑一声,随即一个释然的喘息,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我”没有任何迟疑的靠近格雷,毫无怜悯的举起大剑,手起刀落,格雷瞬间没了气息,口含鲜血,倒在了地上。
事已至此,情势此刻似乎已经异常明朗:仰起头,那星星闪烁着的天启之眼释放的那无数的美丽却致命的光芒,凝聚、融合、流星般落下,并在与其接触的一刻释放那绚烂的爆炸,如同花洒般向所有尚存的人们施以致命的黄金骤雨。优伊与内维斯操纵新星之声竭尽全力拦截着这些危险的光弹,但遗憾它们实在是太多了、太狡猾了,即使只是爆炸的余波,便已经令这两位坚强的人儿遍体鳞伤,渐渐难以支持下去。攻势愈发迅猛,防线愈发薄弱,越来越多的光弹在人群间肆意的穿梭、爆炸,收割着未及闪躲的人们——但即使能有幸避离一瞬,那么也只是无谓的挣扎,昏煌的暮光迟早都会穿透他们可笑的防具,蚀解他们羸弱的肉体。
但那又如何呢?即使置之死地,也没有人再打退堂鼓,希望是如此渺茫,但人们依然为此奋战着,向“大眼”燃烧着那来自生命的怒火与坚持。
终于,内维斯倒下了,瞬间便被淹没在了暮光的浩海中。而压力陡然增加的优伊也在短暂的坚持后,于同样炫目的光芒中黯然退场,与最后失去保护的人们,一起燃尽了自己最后的能量。
恍惚间,死亡已经响起了自己的倒计时。但肉体的痛苦却远不及精神遭受的折磨,马克西失神的望着倒下的战友们,难以想象他此刻是如何坚持着保持理智——而此举也为他带来了黑暗中最后的希望与决然:是的,即使通体是漆黑的羽毛,但在“大眼”的蛋壳上,依然留下数道深深地、不断外泄着暮光的裂口,似乎只要再来一击,便可以令其破碎。马克西聚精会神的盯着那裂缝,提着一口气,挥动【数据删除】钳远远的抽甩了出去。
“嘭!”就在即将接触到“大眼”的瞬间,“我”掷出大剑,将长长甩出的肉鞭一截两段,一段随即飞而出,另一段则完全失去了效用,颓然的耷拉在地上。
马克西神色凝重的望着手中那已经严重损坏,以至无法再发出任何有力的攻击的、几乎难以称为武器的东西。不远处“我”正杀气腾腾的凝视着,穹顶之上,天启的大眼参透了一切试图隐藏的心绪,脚下是那似乎遥不可及的道路,脸上沾满了牺牲者的鲜血。
“我……我不会放弃……”马克西喃喃着,趔趄的挺起身子,开始一瘸一拐的向那颗漆黑的鸟蛋靠近。
此时此刻,天启似乎也嘲讽般的停止了攻击,所有的大眼都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马克西——这个背负了无数期望与梦想,此刻却在一条短短的距离中步履蹒跚的男人,是如何面对命运的嘲笑,又会为此做出何种选择。
与此同时,似乎是为了增添一些乐趣,天启闪烁着大眼,操纵着“我”溢满能量的身躯,拖动那柄削铁如泥的大剑,一步步的向马克西靠近:一秒、两秒,我们的距离愈发迫近,似乎马克西的生命即将偃旗息鼓。但即便如此,马克西却仿佛对身后死亡的脚步声与空气中回荡着的那隐隐的讥笑声充耳不闻,依旧没有停下他痛苦的脚步,迈着步子、前进,只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一身疲惫的背影。
终于,在穿越着那煎熬、又痛苦的时光中,马克西迫近了“大眼”,但在抵达的那一刻便立刻因为体力不支而扑倒其上,“我”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挥舞着大剑向马克西狠狠的斩击而去。“咔!”战士的本能令马克西立刻抬起右臂格挡,即使已经几近报废,【数据删除】钳依然忠实的履行了他最后的责任,没有令锋利的刀刃嵌入马克西的身体。但这最后的倔强似乎反而激怒了天启,“我”再次抬起大剑,向其发动了接二连三的强力斩击,而马克西也毫不退却,即使肱骨早已折成一段段的碎片,但右臂只要有一段肌肉尚能发力,便立刻前来迎击,再也不在意什么代价。
“嚓!”终于,一阵极其利落的划穿空气声,【数据删除】钳应声碎裂,锋利的剑刃毫无迟滞的穿过马克西那伤痕累累的身体,鲜红的血液溅出十米开外,染红了主休息室那漆黑的墙壁。霎时间,空气都安静了,仿佛一切都自此夏然而止。
而唯一的小插曲,仅有马克西面对死亡时,那份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大抵是不会思考的,但在仿佛天启胜利的此刻,一阵不和谐的声响突然被“我”捕捉到:那不是人类的残吸,不是神经反射的诡动,而是微弱的碎裂声、破碎……鸟蛋碎裂的声音!循声望去,“大眼”之上出现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可怕剑伤——是马克西,他故意吸引“我”劈砍自己,并以生命为筹码,终在此刻完成借刀杀人,这最后的绝杀!
显而易见,天启鸟不会有任何情绪的表达,或者说那是仅通过可怜的神经冲动来而自我认知的人类,自始至终都无法理解的上位的意志,兴许是马克西那狡猾的小技巧起到了作用,又或者这也只是那伟大的存在提前便预见的必然。我的身体再次发生了一阵猛烈地抽搐,天启也重新自黑暗中向现世显现了自己伟岸的身躯,仿佛一个虔诚的僧侣般,平静的等待着那最后的期许。
接下来的一切,便是一如往常:
“咔……”在一阵轻微的碎裂声中,“大眼”逐渐裂解,恍如骤然碎裂的泡沫,残余的能量化为一道金色的光芒,再次融入到我的身体中。
大鸟那可以看到数百里外的眼睛,现在再也看不见了……
突然在此时,我回来了。
是的,在被天启的力量操纵如此之久后,一个被称为黛芙娜的灵魂——我自己,再次在无尽的黑暗与冥冥中察觉到自己的微不足道的意识,“苏醒”了过来。
但此刻,我的眼前依然一片黑暗,我似乎应该尝试移动——即使我并没有感知到自己的双腿,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在前进,仿佛一个飘然的幽灵般。但我依然在努力尝试,并且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仿佛这是镌刻在我灵魂中的使命,是奉献一生的朝圣。
终于,在黑暗中“前进”不知多久后,我终于察觉到了异样,接着走下去,四下的景色也发生了骤变。血红色天空取代了无绝无涯的黑暗,四周尽是由一丛丛仿佛经历大火洗礼般,于黑灰色的大地上孤独矗立着的焦黑巨木组成的怪诞森林,死气沉沉不见任何生机;没有草灌覆盖的地面,裸露着那黑中渗着红的土壤,仿佛一片片骇人的伤疤。
而在这充满诡异与怪诞的森林中,在焦木丛生的稀疏处,一条“道路”渐渐浮现在我眼前。出于那难以名状的力量,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即刻踏上了这条“道路”,并随之向逐渐延伸的空间中不停的前进着。森林中安静异常,四周的风景也极为单调,但我似乎对此并无以为意,仿佛在这足以吓死人的环境中,悠然的闲庭信步。
不知前行了多久,“道路”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尽头——那极其怪诞与邪恶的建筑,它拥有难以形容的形状,不断蠕动的基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猩红色,其上不规则的排列着星星点点的尖锐物,一对翅膀漆黑的翅膀遮于其后,正上方是天启闪烁着的头颅,正目不转睛的向我注视着。
这似乎是一座巨大的祭坛,在基座之上,供有一把武器——似乎是一把大剑,与我在斩杀格雷时的凶器异常相似,但剑刃更加锋利,剑身更加修长与坚固,其上星点着金黄色的大眼,仿佛天启舒展的双翅。而当我真正的看清着一切时,其后的“道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门,一扇三鸟穿越于现实世界的大门;而唯一与来时的不同之处,只有围绕着大门的,那数不清的悦动着的亡魂。
此时此刻,我明白了一切。即使森林依然非常之安静,天空依然广阔的令人窒息。关于这里的真相,冥冥中的救赎,无从反悔选择……这一切都仿佛天经地义的钻入了我脑海中,似乎是我生来便知晓、缥缈于世间的绝对的真理:
“前进会得到救赎,后退将付出代价。”
如果我选择后退,并穿越大门,我便可以毫无负担的离开这里,甚至离开脑叶公司,最后以一个人类的身份重生,并正常度过自己平凡的一世。而代价……便是作为祭品牺牲的同事们的灵魂。
但如果我选择前进,选择肩负的责任,那么死亡将会逆转,天启降下的神罚转为无比的恩惠,所有于day35死于非命的人们都将迎来重生。而我……却将作为那唯一的代价,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终将坠入命中注定的无比黑暗的未来……
我似乎做出了犹豫,对那无法预知的黑暗未来的敬畏,此刻早已远超于对死亡的恐惧。但即便如此,面对眼前这由天启赋予的一次由名为黛芙娜的低位人格进行的选择,那些来自我记忆中往日的一切,在此时做出了它最后的挣扎……
一步、两步……我缓缓地前进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克服那难以想象的完全无法名状的恐惧,但我还是做到了,我站在祭坛之上,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剑柄。
就在那一刻,在眼前一阵强烈的暮光中,我、黛芙娜终于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身体。随着设施电力的迅速恢复,四周再次笼罩着久违的光明。而当我于电灯的光芒中再次睁开双眸时,眼前本该陌生的一切突然变得无比明朗:天启将操纵我身体期间留存的记忆交还于我。而它也信守了自己的诺言,在一阵阵闪烁着的暮光中,死去的同事们接二连三的迎来了最终的重生,同时一张张漆黑的短羽渐渐舒展在人们的背后(后经研发部评判,认定为ego饰品),伴随着朦胧的苏醒,他们也无一都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惊讶的合不拢嘴。而我也在同一刻完成了最终的进化,背后漆黑的披肩上镶满了金黄色的灯目,在整件大衣的正中,倒映着天启鸟那如太阳般燃烧的大眼,我低下头,看到了倒映于鲜血中的,那颗闪烁着金黄色的右瞳。天启鸟残存的尸体毫无生气的倒在主休息的大厅之上,而我的手中,已经紧握着那把名为“薄暝”的大剑。
人们最终战胜了黄昏的黑暗,准备面对黎明的光辉。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便已无需赘述:慌张、惊讶、怀疑、解释与处理,在最终同事们确认我暂时不会把他们大卸八块之后,我便被如约送入了福利部接受检查,但当他们试图脱下我身着的ego时,却惊讶的发现这根本无从下手,但按照我的意志需要脱卸时,它却如融入空气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使他们鼓捣着大小仪器对我的裸体一通扫描,却也一无所获,最后只得眼睁睁的给予我心理测试、感染检查等一个正常的评级。
不过研发部的发现则更加有趣,他们在经过测定后,确认我身着的装备,包括风衣与大剑都是ego无疑,但作为第一位无需研发部制造、保养便可自主穿脱使用的个例,我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们的重点照顾对象,向我下达了随时接受他们例行检查的要求。
我最终接受了,为了回到自己的宿舍,与经历死亡的同事们重新联络感情,完成自己日常的工作……
而在那片昏暗的森林中,鸟儿的叽喳鸣唱依旧响彻着吗?
“报告秘书小姐……”工作区域清场后,在设施中鲜有人驻足的某处,一个身影正站在天启被回收的尸体前,手握着一个不知名的仪器,向通讯器中汇报着什么。
“你干的很好,安吉拉。”那头的声音嘱咐道:“此地不宜久留,尽快撤离,以免引人察觉。”
“是的,遵命。”那人影将仪器塞入包中,望着身后天启的尸体,略带衅意的喃喃道:
“确实不虚此行……这都多谢了你啊,黛芙娜……”说着,便在黑暗的掩护下,幽灵般潜匿回阴影中。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