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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十四、坤尘扬(1 / 1)

而今的盛家二郎可是难得能又独自去“躲个清静”之机!

自从回京,盛为好似就在为了疯婆的婚事忙乱!可若要他数出个子丑寅卯究竟为了什么如此忙乱,二郎保管也是理不出个明细来!但凭是如何,二郎自觉就是一直在乱相中忙乎着直至疯婆大婚!

就在二郎欢呼跃雀终于是可松得口气时,宣之于口的却是“呜呼哀哉”!为何?因为齐尔永回他自己府邸去了(liao),因为纵是他还教莫念他们念书,也是教完立走,全然类了点卯之举!本来莫念一日里还有半日可跟着“殿下姑父”,而今呢?全归二叔!

如此之后,盛为平日里就有莫念、吴想那两个臭小子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又有那疯婆交待下的、例如家学馆、例如驿骑馆的账目要看、要盘、要收;更离奇的、此次回京之后父亲居然也开始有意无意地拖带着自己进到族中的生计里去然这!可不是二郎喜欢的美事!

在二郎看来,父亲之所以如此--或者是因为大哥一直躲在深山不出,父亲少了帮手;或者是因为父亲与大哥不和已久、想要借自己做个幌子来激一激大哥、好叫他“出山”之后自要省得盛家的少郎主亦非只是他一人可做!

可二郎不愿呐!就算不论“为夺家产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不为自己所喜,也是经不得自己迟早是要演了“背井离乡、离家远走”那出啊!

故以每逢郎主“使唤”自己之时,盛为就极尽疲懒、懈怠之能事,想用混不吝来换了父亲的“放过”!然而此计并不好使!任他是怎样二五不着,郎主只当是看不见、听不着,倒把盛为逼得愈发“走投无路”!

这样又要教了小儿郎读书、又要管着疯婆的生意、再是要应付着父亲,盛为明晃晃地就被剐去了大半“放浪形骸”之暇、再不能行那“看朝霞喷薄而出,看落霞光芒万丈”之事,不免时常跌足哀叹、道是苦煞二郎诶!

原本就已是够苦,不料前半月疯婆那厢又闹出了事端!盛为自幼择乖,向来不会多问祸尤之源,只是看着父亲与母亲焦急烦燥、齐尔永愁眉苦脸、又见那疯婆像换个了魂灵似的病病恹恹,不免也是要心慌意乱!又是一路列不出账目的忙乱之后--终于是在前几日听得宝明阿尚道了声不碍了!这才放下了自己的忐忑之心!

一切是非偃旗息鼓之后,二郎“痛定思痛”,只觉得这些时日太是亏待了自己那“闲云野鹤”之心,是以今日寻了个由头就把莫念、吴想甩给了齐恪,也不管父亲是否会找,呼朋唤友、浩浩荡荡地就来了“辞花镜”,说要好生吃酒行令、再听些近来风雅的奇闻轶事,虽不最美,可好歹也能让自己换一换这些日子总觉憋闷的心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众郎君藉由着酒兴个个笑逐颜开、人人侃侃而谈,好不畅快!然盛为骤然觉得有些无味!他骤然觉得此刻宁愿是与谢郦心两人静静地坐着--纵然不说话、纵然无有珍馐美酒,也是会比眼前甜美了许多!

“留清也来猜一猜,那常赠我姐姐奇珍之人到底会是谁?”

果然盛为是“心想事成”--才想及谢郦心,谢三郎便要让他来演一出“贼喊捉贼”!

“二郎作甚要猜?”盛为瞥了谢三郎一眼,“你若想知道去问了你大姐不就有解?!”

“非也非也!”他们这堆原是都唉说“非也”之人,“就我姐姐那母大虫的样子,轻易可是问不得!如今连我母亲都不敢问,何况于我?”

“我此刻问你,只因是殿下大婚那日提及过一句,像是他知道内情!二郎与殿下郎舅情深的,殿下若知道四五、二郎怎的也该知一二吧?“

“好你个齐尔永!这般迫不及待地就要卖了二郎!”盛为有些辨不明自己是该为齐恪此举而乐,还是该怒。或者该怨?!

“二郎当真不知!”盛为端起了酒杯,浅啜着以掩尴尬说来三郎日后也是自己的舅郎,岂不是就如同齐尔永与自己一般之样!但想及自己无有无齐尔永这般的长兄之态、定是压不住三郎这精怪之人,盛为顿时汗津津地起了局促!

“当真不知啊?!”三郎不疑有他,只是难掩失望,“我是憋了许多才等得今日相问之机。本当是总会知晓些眉目,不想还是落空了!”

“二郎!你不如去问了殿下,让他爽快得告诉了你那人究竟是谁!若是适宜的,也当是早些上门提亲,若是不适宜的,那便”

“怎会不适宜!那是不会有的事!”王五郎讪笑着,“你自己也道是那人出手非是一般的阔绰又是眼光风雅独到,能有这样韵骨的,怎会是不适宜之人?”

“若不是二郎向来心无定所,我还只疑他是唯一配应之人!既然不是二郎却又与他相类,你道配是不配?!”王五郎说罢哈哈大笑,带得众人亦都抚掌称乐!

“这才是症结所在!你道我们良朝能有几个盛家二郎?既然并无其二,那人可别是北来的再或是塞外的,甚至是胡人!”三郎被自己说得吓了一大跳,“苍天青山!若是胡人可怎么是好?”

“不是胡人,北边的也是不好,这”

“你们也是闲暇得太过!”盛为看似恨恨地打断了三郎,“这等事均可拿出来当作奇闻糊弄二郎!可是欺负二郎在家日久不曾出来厮混,便是想随意打发?”

盛为这恨是真切之恨!他既恨自己不能认就是那“神秘之人”,又更恨自己好不易得了空闲居然只想找了这帮“杀坯”寻乐而错忘了心爱之人!

“待我回去我定是会帮三郎问清!且不仅问殿下,也是要问了我姐姐!不仅问,且还要把三郎说的一字不差地告诉了!这才是偿了二郎今日被你们糊弄之仇!”

“别!千万别!哥哥!好哥哥!”三郎听得盛为要把他的话学了去给盛馥听,立马作揖相求,“二郎姐姐再加上我三郎的姐姐,寻常都已是够骇人的,一旦要是听得了我今日说的什么,三郎我小命不保!好哥哥!好二郎!三郎央求你,千万可别!”

“哼!”盛为嗤笑着一眼瞥过,他自不知这番神情气韵,是像及了他的母亲--盛家娘子!

“要二郎不说也非难事!这个且多说些有趣的事儿来听,说得好了、二郎高兴了那便闭嘴,可若是说得不好!”盛为拿手指一个一个地点过众人,“待回去了我便说那些话是你们同讲的,一个都是跑落不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是嘀咕怎的二郎好像是转了心性般的这样无趣,与从前那等嬉笑混赖模样大是不同!可再一想!他可会是被郎主关傻了?他或是在家憋得久了不得出来浑玩,因此因羡生妒再生恨,故以此刻瞧谁都是不顺眼的?

但再是怎样猜想,也是经不得他要去告诉了盛家女郎与谢家女郎这吓!这俩以凶悍闻名之人,若再要拖上而今在宫里春风得意女莽夫--李淑媛一齐发难,只怕哪个回家都是逃不脱一顿家法板子--太疼!

“我来说、我来说!”王家五郎正想拿自己开涮,说一说前几日喝醉了半夜挨家去砸门之事,忽然听得有人正疾呼--“二郎!二郎!快些!快些!快些回府!”

人随声至,愣怔怔的众人看了看这急慌慌的小子,不就是伺候盛为的财宝?

“二郎!可是寻死奴才了!幸好奴才聪明还猜得着二郎会去哪里,这才寻了第四家就寻到了!”

“蠢笨之人!寻了四家才寻着二郎还有脸当众夸自己聪明!丢光了二郎的脸!”盛为忿忿地嫌弃不已,“你脚底下踩的是碳么?为何到了还要跳个不停?倒是有何事能急成这样?难得二郎偷闲一日都是不能?!”

“二郎!可不得了了!可了不得了!”财宝比划着、像是有一堆话要讲,可他或是太急,反就不知该是哪句才是最紧要的、当是最先来说!

“了不得不得了?!是莫念哭了?还是殿下与盛梅素又打起来了,要让二郎去劝架?”盛为一言落,惹得一堂的郎君全都吃吃而笑--想着恪王殿下被自己王妃又掐又撕的,可不就是好笑!

“非也非也!都不是都不是!”财宝又是摇头又是摇手,“是郎主与娘子要赶了殿下与王妃走,说是再不准回去!二郎赶紧回去罢!若要再不回去,郎主与娘子也要赶了二郎走!”

财宝一语惊四座!

“小子,莫要胡说八道!这等样的事情可不能拿来浑说的!”王二郎正色而斥。

“奴才有几个脑袋敢拿这事玩笑?!”财宝都快哭了,“二郎前脚出府,后脚殿下就不知去与郎主、娘子说了什么!”

“郎主他听罢了脸黑得就跟锅底灰那样,娘子更好,把采清堂的瓷器全砸了!之后便是要赶了殿下去女郎走,说是再不许回了盛府,盛府就当没他们两人!可是吓得死人!”

“郎主当即还请了家法出来,说是待找到二郎要与二郎对质,对不好的,便也要打一顿再赶出去!”

“这不奴才赶紧来寻二郎!二郎可是快些回去吧!”

“留清,这”

突变之下众郎君人人色危。最先从愣怔中醒神的王二郎正想问问盛为可知究竟何事,却只看见一道风一样的身影已然刮至门外,只听得财宝又在大呼小叫,。

“二郎,且等等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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