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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三、似归源(1 / 1)

“无士道长这两说也是无稽!他应是将她郑凌琼认作了郑贵嫔,然他作何定要保全了郑贵嫔的性命?!”刘晔听得讶异,不禁再一次打断了刘赫,“这杀错人之说当是他急智下生出的藉口,这伤势未愈么”

“耀焱居然受了箭伤?可还有妨?”刘晔猛然震醒,“可是归来时遭遇了流匪?”

然话落他又忽觉此猜不妥“既然阿卫、阿壮那两个小子都是无恙,区区流匪当是不足以惧。然不足惧耀焱却又中箭这”

刘晔再一念顿时恼怒、“莫不南朝的恪王有意要刺杀耀焱?”

“多谢王兄挂怀!耀焱已然无妨!”刘赫再是一礼,“遭伏之事绝非三言两语就可叙清,且容耀焱过后再与王兄细述。”

“也好!此刻耀焱还是先分解那无士道长之无稽之说要紧!“刘晔听得刘赫话中“遭伏”二字,就知他受伤之事定有蹊跷,且这蹊跷应是不当在“外人”前道。既如此,那便于此先耐一耐罢!

“无士道长给出的第三说又是何种籍口?他究竟何故定要拦着耀焱诛杀了这为祸人间的妖孽?难不成是道长与他们本有渊源,早就是知晓她们是孪生一双之人?!然此理依然不通啊”

说到小晟王刘晔!虽然他时常做得一副老成寡言之态,常让人以为他是个慎思笃行的持重之人。然其这等低隐的做派,全赖晟王妃一手调教而来。他母亲怕的就是他会由秉性招灾、用直言惹祸!毕竟常有个皇伯在那厢虎视眈眈,时刻想找些籍由将晟王府并大将军府“一举而灭之”,小晟王的言行举止又岂能有半分差池?!

可终究刘晔的秉性如何?原来其根本的性子就是集了他父、母亲乃至外祖家之大成--耿直、洪量、旷达、豪宕实乃最是个不能藏掩心机城府之人。在外人跟前他始终不敢或忘母亲教诲又已是惯了拿腔作势、因此并不会露怯,然在刘赫这里、尤其是而今的刘赫这里,他便是不用再行“深藏若虚”之道,快人快语地只要随了自己心意便好!

若说刘晔之前于郑凌琼还有那么零星一点的垂怜,此刻已然消失殆尽!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以美色诱人,甚至于詹草、媚药之类用来也是得心应手的女子本已可憎,再联想起自己险些也要遭她“毒手”,刘晔怎能不恨?怎能不怨那无士道长那莫名的“怜香惜玉”?

“非也!孤笃定无士道长与她乃至她们姊妹今世并无有渊源!”刘赫淡淡然地掩饰着心头的不忿、竭力地放和着声气,“道长之后与孤道是他一眼就看出了此非彼,也堪破了这双孪生姊妹生来当是一善一恶、一阴一阳。只是因异象配错,便得了善为阴、恶为阳的奇葩之果。而此人,”刘赫指着郑凌琼道,“便是其中那善为阴者!”

“道长与孤道,善而为阴者行事时常会有鬼魅之气,斜斜正正、曲曲直直常有撕扯而或使人甚至自己都难辨正邪。然具此命格之人秉性实为至纯之善,只要助她调回了善为阳的本来面目,于孤于世都是天大的功德一件,亦可算得是黎民苍生之福!因而断不可杀!”

“哈?!”刘晔愕得瞠目结舌!这十足的祸害之人在那无士道长口中非但是善类、竟还成了能媲美救苦救难的佛祖三清之流?那道士可是也看上了这等旷世美色想占为己有,因而就胡言乱语?

“孤不曾忘阿凯南去之前曾下过‘出既杀’之令。然等耀焱归来她又何止是出?无需细想便知得令看守她之人悉数皆被她迷惑而生乱,由此连此地的规命都可不守此类等同于能呼风唤雨的妖孽祸害,谁敢信她原是善者?”

“因此不通!无士道长之言全然不通!”刘晔动容地摆着手、怒来填膺,“那无士道长究竟还是来路不明,他道是一眼看出,耀焱果真就信他是一眼看出?孤是难信之极!”

“且因为她是那所谓善者就可忽略了她的妄为不计?这般之做是将耀焱置于何地?又将此地的规令置于何地?故而愈加不通!”

“若按孤想,莫不是那道长也只是沽名钓誉之辈,心有龌蹉他想才扯这荒诞弥天之慌!”

刘赫黯然无语,竟不再替东方去辩!此时他十分解得刘晔之恚怒,因为彼时他听得东方道说此事时,可要比而今的刘晔更要震撼郁怒!且他能说与刘晔听的,也只能是管中窥豹根本不值一提之事

“贫道竟不曾堪出当初焱羽一箭刺死的姬妾今世会一分为二,恨意恶意全给了郑凌瑶,善意顺意全给了郑凌琼却又阴阳互调!”当日东方举挡着双眼血红、又要持剑去杀人的刘赫如是说。

“若是当年贫道老子不作妖、不曾改了天命就让殿下顺此世的命死了,便也不会生出这等妖孽之事了!”

“他这一改改得天机全乱,使得我辈中人什么都是模糊着看不清。殿下可知贫道一直就犹如个瞽者在那里摸索着行路,可是艰难非常?”

“贫道老子两腿一蹬归了极乐、不曾给贫道留了什么奇术异宝倒只扔个烂摊子让贫道收拾。想来这便已经够瞧,然还不够!遇着殿下也是个凡事能藏能掩就绝不告诉了贫道的为此贫道这里已是苦不堪言!倒为何还要编个慌来骗了殿下?”

“殿下要信此乃天道在与殿下示好。而今殿下虽是恨那郑贵嫔恨得牙痒痒,可当初若不是为她,殿下也不能置办下托林寺这等地方能为今日之用。郑贵嫔既然不好,既然再不能同殿下续旧情,老天就安排了个与她一模一般之人给殿下,这实在大幸事诶!”

“待等殿下与郑凌瑶做了个了断,阴阳之气自会拨乱而正。届时此女便能成就阳而善之身、当得她姊妹朝思暮想之职、能坐得那大宝之位!且那是天道使然,有她殿下自然就会得顺遂,能保国运昌隆,因此殿下断不可杀!不但不可杀,还需得好生对待”

“孤亦不想信!然而今却不得不信!”刘赫神游而回,疲惫地吐出了一句无奈之言,“无士道长亦非是沽名钓誉之徒,王兄于此倒不必存疑!”

实则刘赫不信!一丝一毫都不想去信!然他又是要信!因他此时全心所想便是要拿下这半壁江山,登基称朕!唯有如此才能去与齐恪一争,唯有如此才能得偿自己两世之愿!因而暂且就信罢!莫说是信一个女子能为己大业带来隆运,哪怕是要信一片叶、一株草、一捧泥但凡能助他成者,他而今都愿去信!

“天道?天机?天意?若非早已混乱不堪,何故已然生得齐恪与她一双一对,偏还要让孤在那立誓之地与她重逢再见?!郑氏姊妹原为姬妾,前世既不能为主母尽忠,今世为偿宿债要助孤成事迎得主母回归,本也是可通之理!东方心心念念乃是他一己之事,待孤成朕,想要如何就是如何!孤也不信少了区区一个女子孤便做不得朝堂,一个无命之人又怎生去母仪天下?!”

“呵呵!”刘赫忽而冷哼而笑,“孤知王兄于此甚觉荒诞,因此都不好相问孤为何是说‘不得不信’!这其中的缘由乃至孤为何深信无士道长而毫不存疑,也待孤稍后与王兄细述罢!”

“如此甚好!”刘晔有些懵然地点着头,心里愈发狐疑眼前这神形具换的刘赫可还是旧时有理有智的耀焱。

“既然耀焱信了无士道长,她应是再无性命之忧。既无性命之忧,缘何还要闹出诸等不堪入目之事?”刘晔又问了一个他不解之题。。

“此事甚是有趣!”刘赫嗤笑着,让人辨不清他是真觉“有趣”还是意在嘲弄,“她做诸般不耻之事皆因她想走!她想离开此地!她想离开此地去寻了她青梅竹马之人,她称之为表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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