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科幻小说 > 画斜红 > 五百三十八、见思惑

五百三十八、见思惑(1 / 1)

刘赫读着东方举那厮的“家书”急愤交加,任他再是不善“显山露水”,也是不能不让余下那几人瞧出端倪。想那些人非但不傻不愚,反而皆是些七窍玲珑之人,但见刘赫面色黝沉,便知东方举留书必定是为推波助澜于“拨乱反正”--至于刘赫肯于不肯、应与不应“天意都是如此,又怎能不肯不应?”

这厢阿利等人正蓦然祷祝着“天意必行”之时,盛为却在一句“姐姐需得歇息”之后将自己“送”了出来,暂歇了两人几乎就要剑拔弩张的“闲话”。盛为一一想自己无处可去,二一想却惊觉自己原还有那“舅爷”可咨询则个,便只身往藏匿东方举的那室而行。

两处路程虽短,盛家二郎思虑却长。他边走边揣想方才与盛馥所议,丝毫不知自己停停挪挪,倒把只百尺之距走出了几里之遥。

实则盛为始终不觉盛馥适才避走是乃良策。他想的是“凭那臻王‘不远万里’风尘仆仆而来,定是有了不得的事件要禀。既然刘赫不忌,为何不留不听?也好拿捏出些利已之由再劝他同谋”然待等回去坐定了与盛馥一说,她听罢了只有冷笑,回他道是“想那臻王这般草率而来,见了我们又是格外谦卑恭让,必是寒朝朝堂动荡倒他那皇储之位都未必能保之态,故而他是为借力而来。”

“而刘赫此人”盛馥说到此停了一歇,像思索又像感概般凝神良久,才又道,“我认他是个惯来自诩‘可为人而不为己’的秉性,是以若是真是臻王有难,我料他听了必会动容!”

“可我们若在,刘赫或者就会执拗于‘阴其志、示其心’,难说就要一口回绝了那臻王,再添一句‘亡便亡罢’,再无下文。如此那臻王所想的‘借力’二字便也无从说起,我们更是无有回旋之地!”

盛为听罢有些局促。他想才刚还喊打喊杀、像是心智颓丧的疯婆,怎么如今倒是振振地论起“回旋”之词?一阵诧异中他看见盛馥神情冷峻、眸色坚毅,蓦地觉悟--原来那疯婆耍狠扮厉是为一计!

“再者我们的消息或到得晚些,然也晚不得多久。寒朝大都究竟闹成了何等不堪,我们也终能知晓。既如此我们又何必留在那厢,得个偶变投隙之嫌不算,更是会有骑虎难下之危!?”

“此话怎讲?”盛为听得“骑虎难下”之说心下一凛,“姐姐觉得那臻王是于我们有求而来?”

“不然他奔了刘赫来作甚?刘赫手中只有多少兵马他是不知?他既知又怎能指望?再论对岸大军若要班师回朝助他平乱,这边关岂不就成了空茫之地,我们任意过去多少兵马皆可占了那城、归了良朝!”

“是以臻王是要与我们借兵?”盛为是问盛馥更是自答,“这倒是印证了二郎心中隐约之想只是这事也是愈发光怪陆离,若他知晓我们也是要与刘赫借兵,岂不是要笑杀人诶?”

“此借不同那借!”盛馥喘了口气,不均不匀地尽显疲累,“你以为的我们并不是我们家也并非恪王禁军,而是我们良朝。”

“他是来求行‘南兄北弟’之道!”盛为恍然大悟,“然之前因李先生遇刺之事,刘赫挑拨起种种事端可是让尊颇是不快,而今纵使他张口恳求,怕也不易,且时日之急恐也难全臻王倒也是敢想!”

盛馥听了不削,拿起白寥寥的脸色就嗤笑起了盛为“究竟是混吃赖玩的盛家二郞,观事察态就只识皮毛!”

“至尊为不养功烈震主之人而不愿南北有战,可是?寒朝若易君主、而那君主撕盟嗜战,至尊定不欢喜,可是?至尊方得太子、李卉繁正是得荣宠之时,可是?”

盛馥三个“可是”之问,皆是点在了盛为的纠结蒙混之处,豁然开朗之外更让他诧异这几月来似乎一直神智昏聩的疯婆,怎生忽然间就转醒清阴,且还比之前所有之时愈发要睿智些?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因此至尊定然会应,不仅会应,更会藉此嫁了‘皇妹’过去,好保这一朝无风无浪。”盛馥嘴角牵起一丝浓之又浓的讪笑,“你当你突兀间带了莫念前来至尊会不知不疑?你当至尊这些年于盛家的试探、于盛远的猜忌都是空穴之风?你当父母当初为何要疑至尊是主使之人?平日里你来我去怎样相缠都不要紧,而今大事当前,至尊应与父母亲一般,只想要个安和之果。”

“纵然至尊肯应,可刘赫他却是难说难料。”盛为还是踌躇难消,“我们是要他暗助,他却是要阴求,且两厢并不能一抵一消,这赔本的买卖他是肯做?”

“赌!”盛馥意决神坚,“赌的便是他‘为人不为己’,还有他自不知晓的勃勃野心,或许还有天意!”

“就如先前你定要杀他一般,也是一赌?”盛为问。

“并非一般。我说要杀他是为激他、又不愿盛家甚至良朝被他胁了软肋。”盛馥抿了口茶,入口只觉苦涩,“他若肯应了相助之请,那便是捏住了盛家与良朝的软肋,万一届时生变,我们不就全然在他的股掌之中?”

“是以我要狠戾、我要无情,我要让他应时只当是在求我一般--此间我赌的是他舍不下我我知道这原是卑鄙行经,而我只要能保全家中并接回尔永,便是万般皆可”

“姐姐!”盛为骤然心神不宁地打断了盛馥,“你可有知觉你是将‘保全家中’置于救回齐尔永之前?且言中是用接字而非是救二郎想起方才刘赫道他与齐尔永皆只是棋子之说,难道我们家当真是人人有心如此?若如此,二郎可是要寝不安席、食不知味。”

“他就是为扰人心神,你去听他的混言作甚?”盛馥倏然轀怒、两坨绯红飞上双颊,“尔永与我们本是一家一体,又何分先后轻重?若盛家遇难,尔永又岂能独善其身?更何况而今太子诞生,至尊防他就要与防盛家一般、甚至更甚”

“非也非也!至尊防他是为他是盛家之婿,又为他是个极受管束之夫”盛为忍不得打断,“纵是盛家倒跨,他也可另配王妃,这于至尊应还是好事一桩,因此盛家之兴衰并不碍齐尔永何事。”

“黄口小儿!”盛馥险些就要伸手去给盛为一个耳刮子,却因气力不济只能虚晃了下手臂,“只要尔永在,便是断不了有心人的有心之想,是不是盛家又有何异?且盛家是在阴处,至尊好防、善防,若换一家只在暗中绸缪的,岂不是愈发会让至尊难安?”

“此项勉强算是有理罢!二郎不与你再争。”盛为勉强点了点头,心中的不适却不少分毫,“然姐姐你用‘接’字显然已在心中为大哥开脱罪责平日里还与大哥阴争暗斗并怨其不善之你,怎生遭遇夫君被掳这等大是大非之时反而轻纵于他、且还要与二郎支吾不清?”

“于二郎看,姐姐已是定下了不计较的心思。姐姐可曾想过如此齐尔永可能平意?若是于你们夫妻日后有碍,又要怎生奈何?”

盛为言出有悔,盛馥闻言色变。近年来盛馥与齐恪的情事本就多舛,而她又是个不忌自己只惮齐恪会有“二心”之人,乍然间听见自己亲弟道是“你们夫妻日后有碍”,思绪一下就被扯去了“当日”,拍案而起“你是失了心智还是丢了魂魄?非得要印证了刘赫所言才是罢休?是以不论眼前之事,却只与我撕扯些莫名话题?”

“盛远当如何处罚,自有父亲、母亲做主,无需我们置喙。你而今妄听了他人之言,不信父亲、母亲不止,还非要将家事化作国事才肯罢休?你是非要让盛家一落千丈、被万夫所指才称心合意?是否唯有如此才能显得你卓尔不群?你身为盛家儿郎,居心何在?”

事至如此,盛为再辩也是无意,盛馥再说也是无味。自回来一直悄无声息的初柳、绿乔此时突兀而现,虽是不说不劝,却是拿眼神指使着盛为“二郎快些走罢!”

此时的盛为虽是有悔却仍自不服--他悔不该去戳了盛馥的痛处,更不肯服盛馥混淆黑白之说然见她脸色红得诡异、人又是摇摇欲坠,当即只能按两个丫鬟所示,道了句“姐姐需得歇息,二郎之后再来”边旋身而出

“不知那故弄玄虚的舅爷可能为二郎解些玄虚!”盛为苦笑着推开了门,正欲张口却只见空荡荡一片--内里哪还有什么“舅爷”,着目处当真唯有“一片”竹青色帛布独卧其中。

“乖甥儿,见字如面!你舅爷我有迫切之事要办,故以不辞而别。勿念,勿想,不日即可再会。刘赫那厮若问起你我渊源,谨记抵死不说!至于尔等小辈愁难之事,只需守住一个”耐“字,万事皆可引刃而解--示意需得耐、必须耐!耐不过刘赫便是完了!”。

“尚有、差些忘了东南墙角有一瓷瓶,其中之药可予你那混不吝的姐姐一用,发肤之新伤旧痕自可祛除。瓶畔另有符箓一道,你化灰后骗她服下,几月内自可保她不受秽物扰心。切记!切记!”

最新小说: 荒野惊悚:我的身后多一个人! 天命傀相 GB当你把他抄哭了 刚入学,就成帝王机师了? 末世战宠,暴击就给万倍奖励! 让你造概念机,这B2轰炸机是什么鬼? 奶瘾 骨科徐行婴 我跟两个外国人在酒店 女婿有劲枪枪到底第三章 妈妈女儿齐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