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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六十九、风行水(1 / 1)

与往日一般,盛馥又一次莫名绝情,与往日不同,刘赫除却有几许心酸之外,竟是少了些历来会添的“无望之绝”,取而代之则是几分怒意。

“齐恪!”刘赫实在不愿在此时再忆起那白桦般身姿、朗星般容颜的人来,只因他以为今时已不同往日!往日之盛馥只知她是盛馥,而她或真只当刘赫是为她的几丝“邪念”,而今时她既已知前世之事,又何来说寡情就寡情之由?

刘赫的默然无语在盛馥看来是眷恋不舍,甚至是不甘不肯的混赖之气。她不知刘赫而今心中盘旋的全是“错过此时,又待何时”之念,她不知刘赫已立下不渝之志,今日定要让她知晓,他二人之羁绊亦乃是天定,且定是赛过齐恪的天定。

“盛馥!你可知朕迄今只为几人落膝而跪?”自诩深谙盛馥秉性的刘赫切知于此事“她是万胁不得”,是以决意决意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朕上跪神佛、黄老,下跪过寒朝先帝夫妻,晟王夫妇可如朕之生母,当日的太子妃,朕却不曾跪过!只因朕认其薄情,薄情到为全一己清高可弃襁褓中的亲生孩儿不顾。”

“而朕却跪你!尽管你于朕一贯只行‘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之道,亦然煞是薄情。朕却仍愿以天子之膝跪你!”

“朕与你重逢至今一载有半,其间我癫你狂也非尔尔之数”刘赫说至一半又觉不妥,“朕而今跪你却不为癫狂。朕一为求前世之恕,二为求今世之情,三则是为求你认清了本心,莫在与自己较量。你素来果于自信,殊不知正是因此才断不了‘梅姝’只是你恨意之幻,而盛馥则是你爱意之表。”

“你跪谁、不跪谁,与我无干!”盛馥头昏脑胀,心淤神塞,万分不适不耐之下,只想让他快些离开,“我之思虑不必你来揣测。你若不甘,我这里就告诉了你原是我错了!我错在不该贪恋那几分慰藉我于你确是薄情,是以你不必再来纠缠。是以你不过是来劝我多歇一日罢了,我既说了不肯,你就快些回去了罢!我生我死,自有天命,干卿底事?”

“放手!”盛馥低喝道,“莫要再损我清誉!”

“损你清誉?”刘赫辨着唇齿间尚留的木樨香气,一股炽怒忿忿而燃,愤到失笑,“朕与你相识至今,惯来只奉‘发乎情,止乎于礼’之道,纵然是那夜,朕明明是可终而无为,朕这般忍耐也是损你清誉?”

“方才我们这等亲昵,你可觉局促?可觉不妥?可觉朕是唐突?若是不觉,这损又何来?”

“遑论你我本是夫妻,何等亲昵都是理所当然,朕悔不当初太过矜持”

“你混账!”怒不可遏的盛馥一掌甩上了刘赫脸颊,“你滚!你走!我再不要看见你!你回你的寒朝去,我也不需得你去救了尔永!”

“尚有,你既如此喜好前世,那我便将前世之事悉数告诉了尔永。我要告诉了他,我们夫妻前世是如何被你强行拆散,我与他又是如何被你所辱所杀。”盛馥即景生情,一下哽咽难言,“彼时你一剑剑地剁下,可觉痛快?彼时你看见梅姝被火海吞没,可觉趁意?”

“你说他若知晓了会是如何?”盛馥在抽泣中露出一抹刁猾之笑,“你道恪王夫妇若竭尽全力要与寒朝一拼,那延煜帝可有胜算?”

“荒唐!”刘赫颜色一紧,蓦地长身而起,不知是先该论这“近乎三十年来第一回被掌嘴”之谬,还是该要先理一理那灭寒之说。

“你整日齐恪!满心齐恪!”刘赫怒火中烧,指了指了盛馥,“你可曾照过镜?你可曾看过你而今是何等模样?往日你素面无妆都是春华秋馥之貌,而今日日盛装艳裹却也难掩凋敝。”

“为何?盛馥,为何?你终究为何?”刘赫咬着牙,只觉盛馥已将他的忍耐消磨殆尽,“你既不愿自想自认,朕今日便破一破’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之道,来告诉了你为何!”

“我不需你来”

“你且噤声!”刘赫第一次喝止了盛馥,“何故你不敢听朕来道?因你从不曾想过齐恪归正是何等心性么?是你终究不敢!只怕想破了就只有不堪!”

“朕先问你,你而今虽为救他,却师出无名,纵连你父亲都不敢明里相助,是为何来?此趟一旦祸出,盛家又焉能幸免?”刘赫一手揽住了欲要争辩的盛馥,一指压上了她的唇,“勿答勿争,且听且想!”

“朕再问你,?若是你盛家与齐家龃龉突起,齐恪护谁?”

“你不惜将朕想作恶贯满盈,然可曾想过他为何被掳走得如此之巧?恰巧就是此时?恰巧就是他齐允藉由李卉繁之手,剪除了多少旧党之后的羽翼渐丰之时?”

“你盛家可也是旧党?可是最难剪除?而你大哥既有谋反之心已久,他齐家兄弟又岂能不查?若查,为何屡屡不动?”

“而你大哥桀骜自负,恰恰就是易用之人,可用来造一个阋墙之争--而今说是齐恪被你大哥掳去,然你怎知不是他弟兄俩的连环之策?此策或可灭朕,或可除盛,至少是可让我等齐齐一蹶不振--于齐允,何乐而不为?于齐恪,他又则能置宗族江山不顾?”

“尚有!”刘赫终是道出了积攒已久的怊怊惕惕,其意酣酣,愈发不可自收,“当日你与齐恪反目,他若是真心悔过又怎堪忍待数月再追来云城?你又可曾想过他缘何要来寻你?果真是为真情难去,还是只为忌惮盛家?”

“末杨究竟何去你可又曾细想?她之莫名不知所踪,究竟是私逃而去,还是被杀、被藏?你可知底细?若是被杀、被藏,你可会觉的齐恪终究是可怕之人?”

“你道齐恪是淑人君子?”刘赫一声冷笑,笑得盛馥愈发心惊,“先论那时他明知朕与你情愫已生,亦知朕尚在云城,然何故他不来寻朕一叙?或是趁朕在时来一分伯仲?偏要待朕离开后再行其事--因他深知你外强中柔之性,只要以苦情相逼必然得逞!又怎容朕来阻碍?”

“再论你与他中箭当夜,他欲擒故纵、抛砖引玉,好一番设计迫朕认下刺杀之罪。你道他其意何在?他是要籍此一劳永逸,断朕痴心妄想之意”刘赫太息一声,抚了抚已然敛声息语的盛馥,“论及他这等难于窥测的剑戟森森之心,这等佯作风行水上、楚楚作态之貌,朕确是自愧不如!”

“妄言不堪一听!”眼前尽是万事漠漠、心里已然隐隐悱恻的盛馥还是要作争辩,“你不懂尔永,更不懂我与尔永之情,皆是妄言罢了!”

“朕不懂?朕何以不懂?纵然朕不懂,你也该察眼前之势,该记得齐恪是曾叛你,而朕不曾!”刘赫说到此处有一点心虚,他骤然想起了托林寺与郑凌琼那夜

“你曾有侍妾五房!”心有灵犀般的,盛馥倏忽仰起了头,眸中的泪珠擎着寒星,颊边的笑意带着嗤嘲,“而今还有夫人二、三,且,你既要迎娶我大良公主为后”

“朕迎娶你大良公主为后?”刘赫仰天苦笑,却尚不觉而今是可道明之时,”朕只是为足你所愿罢了!”

“至于侍妾五房、夫人二、三,那皆是朕之过往。朕是有不散之错,然只是为偿她们因朕下狱之苦。”

“朕自识得你后就一直独宿书院,朕的旧宅、昔日的耀王府中,亦是栽遍了木樨与梅。”刘赫顿了一息,忽然想着哪日应带盛馥去那里一看“盛馥,你若要计较朕之过往,朕确是冤屈!朕旧情尽灭、荡然不存称物平施之心,而今予她们封号既是为赎,亦是为挡。而齐恪呢?齐恪是与你两情相浓之间觅了新欢、乃为叛!朕与他岂能同日而语?”。

“盛馥!朕为你甘做乘舆播越之君”,难道你还不信朕于你有‘谷则异室,死则同穴’之情?”刘赫两泓深潭映上了烁烁绛河,‘谓予不信,有如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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