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图书馆,一个要回宿舍,一个要出校门。
邱馨薇先走了,林琅才拖了自行车,翻身跨上车。
眼角看到一抹身影从远处跑过来。
“师兄,等等!”
他重新下车,等她近了,才问:“还有事?”
邱馨薇喘了一口气,带着好奇和审视,说:“我舅舅给我电话,说让我带你去医院。有事跟你商量。”
“去哪个医院?干什么?”
“他只说而且很急。说完就挂了,他已经让人开车来学校接我们。你去不去?”
林琅猜着是为什么让自己去。
之前他哥手术失败,他一个病人家属在医护人员面前用了玄医的针法。
那件事,可能是因为那样事情传出来不好处理,被封口了。
会不会是她舅时记住了。
难道她舅是遇到棘手的手术。觉得成功率低,想找他去做个最后的保障?
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个病人身份可能不简单。
要不然她舅尽力做手术就问心无愧,没必要将他这个连医学生都不是的人牵扯进去。
他有些犹豫,那样的事,别说的最后手术失败,就算是成功了,也容易招惹是非。
他又想着,她舅不可能想不到那些,但还是找他去。难道是病人危急,而且手术不容许失败。
林琅不懂外科,也还没成为一个合格的玄医。他最多就是能刺激病人的元力,让病人能在手术台多一些时间,术后抵抗力也能提高一些,对术后生存也有点帮助。
但一台手术最后能否成功,不仅仅是病人有没有时间。
这个邱馨薇的舅舅肯定明白这个道理。但对方还是要找他。
也许要做的手术不仅把握小,而且相当凶险。
林琅没多少把握能帮上忙,但他大哥的手术……邱馨薇的舅舅对他家有恩!
他沉默了一会,犹豫说:“那就去吧!”
去是没问题。但他适不适合出手,还要视情况而定。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我发定位给我舅。”
既然决定要去,林琅倒不在意怎么去。
他只是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有些顾虑。
他们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辆挂着军牌轿车停在他们面前。
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少尉,向他们敬了一个礼:“同学,你们好。请问你们是不是邱馨薇和林琅?”
邱馨薇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来接人的竟然是部队的车子:“我是邱馨薇,他是林琅。”
“邱同学、林同学,我是丁一飞,受首长委托,代白臻医生来接你们。情况紧急,请你们马上上车。”
林琅二话没说,开了车门,让邱馨薇先上了车。
他才关上车门,丁一飞已经重新上了车,一边你车子,一边系安全带。
他问:“丁同志,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军总院。”
军区总院?
林琅心里一沉,还真是跟部队扯上关系了:“请问你知道为什么要让我去吗?”
丁一飞目视正前方,说:“我只知道白臻医生需要给一个重要病人动手术。他建议让我们接你过去。其它情况我也不了解。”
林琅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邱馨薇低声说:“师兄,你别紧张。我舅请你去,大概是有些东西想跟你谈谈——他从来不会为难人。”
林琅心里苦笑。白臻会不会为难人他不知道。不过这事肯定会为难他的。
他不是医生,学到的医术也还是半桶水。更重要的是,他学的跟现行医疗体系根本没有什么共通之处。
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病人是什么存在,他还不知道。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他一个半拉子玄医……他有些退缩。
姿势白臻如果让帮忙,他觉得自己没办法拒绝……
车子开出校门,钻出一辆警用摩托车,响了警笛,在前头开路。
邱馨薇见了,心里也紧张了:“师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林琅倒是放松:“你才知道啊。”
“我是没想到这么大阵仗。”邱馨薇觑了一眼丁一飞,凑到他耳边说。“师兄,我舅要给人动手术,怎么会找你?难道你是个深藏不露的神医?”
林琅忍住想摸耳朵的冲动,也凑过去说:“你知道得太多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人灭口呢?”
邱馨薇感受耳朵的热气,才回过神来。刚才她朝他耳朵说话有多暧昧,脸上刷的一热。
脑子发热,卡顿了一下,她手比脑子快,伸手在他大腿上掐:“让你灭……”
等她回过神来,忙收回手,扭过脸看窗外。
她在用后脑勺告诉林琅:刚才都是错觉,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她觉得这时更应该哼几句‘啦啦啦’,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的。
只是不敢看他。脸这么热,感觉可以摊熟两个鸡蛋……
他们的车子,有警车开道,一路畅通无阻向目的地快速开去。
与此同时,军总院。一个白臻为首的专家组对病人进行会诊后,都觉得病人情况非常不乐观。
而且必须尽快进行手术,但是病人受伤太重。而且因为受伤时间之后很长时间内都没得到有效救治。病人的生命体征非常差,能拖到现在已经大幸。
这种情况下动开颅手术,风险极大。因为很多辅助方案都无法用。比如说体外循环系统,病人现在不适合进行降温处理,也没有时间对身体进行调理。
专家组的评估是:如果不尽快动手术,病人很可能熬不过今晚。但是动手术,病人作对只有10的可能活着离开手术台。
而且就算手术成功,病人度过术后危险期的可能性也很低。
白臻被招来主刀这个手术,他心里没底。
如果说是普通病人,他尽力就能于心无愧。只是这个病人比较特殊。
部队的首长跟他们交待:“他是我们地下战线的同志,掌握着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一个小组其他同志全部牺牲了,才让他活着回到部队。”
要求他们必须全力救治病人。
如果手术无法成功:“至少也要让病人清醒过来,并且能将情报清楚说出来……我们不能让同志们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可是白臻甚至连让病人下手术台的把握都没有。
就算用药物让那个病人清醒。但病人情况太差,清醒过来也未必有能力将情报交代清楚。
他让将要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先进行手术准备,自己却单独找到留在医院的部队首长。
“何将军,这是我们专家组对病人进行一个初步评估。您看看。”
何将军简单看过,抬头问他:“白医生,你是专家,你就明白说吧。需要我们怎么做。”
“刚才我跟你提过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要找的人,正在赶来。”
“何将军,我的意思是让林琅参与手术的事。”
“刚才不是说让他来,看情况在决定么?”
“病人的情况比我之前想的更不乐观。病人身上有多个伤口,如果林朗参与手术,必须提前做好消毒。所以必须提前做好决定,还要让他提前做好进手术室的准备。”
何将军踌躇,问:“白医生,你刚才也说了那个林琅情况……他不是医生。你确定他真的会对手术有帮助。”
“他应该明白我让他来的目的。现在他既然愿意来,应该是有一定把握。”林琅哥哥那台手术上发生的事,没亲眼看见的人,听人说了也只会觉得玄幻。
他也不想多费口舌浪费时间,直接说:“何将军,实不相瞒,我见过他用几根针将我在手术台上宣布死亡的病人救了回来。那个病人是他亲哥哥。现在患者比他哥哥的情况更不容乐观。
“我们会尽力救治病人。但我们是医生,比普通人更清楚这种情况之下动手术的风险有多大。说句不好听的,我认为病人活着离开手术台的可能性很低。
“我不知道林琅可能没办法让人起死回生,但他至少有本事让濒死病人多生存一段时间。哪怕是一个小时也好。如果手术无法将病人抢救回来。林琅可以让病人多活一段时间,我们可以用药物,让病人暂时清醒过啦……”
至于病人清醒过来之后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何将军听他说完,沉默了半分钟,说:“我可以同意你的建议,让那个林琅进去手术室。但,如非必要,不能让有任何参与手术的举动。”
白臻明白什么是“必要”,点头说:“只要手术能继续进行,他就不会真正参与手术。”
何将军点点头:“那什么时候开始做手术。”权当那个林琅是近距离观摩手术好了。
白臻感觉心里的沉重卸下了一些:“二十分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