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楠公主收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没有挣脱富贵儿的抓握,索性便不再挣扎,泪眼模糊地看富贵儿少倾,整个身子便扑进富贵儿的怀里,那泪水更是如断了线珠子,彻底打湿了富贵儿的衣襟。
“富贵儿,今夜留下来吧!”
发泄了心中的委屈,依偎在富贵儿的怀里,欣楠公主梦呓般说道。
“你留在这宫中害怕是不是,你还是跟我出宫吧,咱们从长计议?”
富贵儿还是不想放弃救她出宫的想法,说话间更是扶住欣楠公主的双肩,直视她眼睛。
“不,我真的不能走,我这身子你要了吧,这不是交换不是买卖,我是真心想给你。”
欣楠公主言语真诚,说话间便开始轻解罗裳,看富贵儿的眼神也渐渐地迷离起来。
“不好吧……咱们可是好兄弟不是吗?”
富贵儿不敢直视欣楠公主的眼睛,言语也有些模棱两可,似乎一时间倒没了主意。
“你……你会后悔的……”
欣楠公主这里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窗外猛然传来了打斗呼喝之声。
“这事儿以后再说……”
富贵儿知道,肯定是楼下冯妈妈那里出了情况,对着欣楠公主喊一声,疾冲两步,身子一跃从窗口飞了出去。
“傻瓜富贵,你就是个傻子……”
见富贵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欣楠公主心中便多了一份委屈,一边落泪一边叫骂着傻富贵。
富贵儿落入院中,待眼睛适应了夜色便隐约地看到了打斗之人,两位身穿青袍的男子围攻一名白衣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一起同来的冯妈妈。
而与冯妈妈缠斗的两位青袍则是二王子刘澈从西定国借来的死士,这二人那日参与了弑君也算有功之臣,此后便一直留在宫中保护二王子的安全,今夜巡查感觉到了冯妈妈的存在,二话不说直接就动了手。
两人的功夫一对一的单打独斗都不及冯妈妈,但二人合力却让冯妈妈渐渐地处于被动,富贵儿见此情形拔出自己的唐刀,直接冲上前去加入了战斗。
这两位死士手中各持一柄铁剑,铁剑的剑锋不是很锋利,但凭借的却是铁剑厚重的力量,见有人加入进来,便有一人分离出来,直接对上了富贵儿。
眼见青袍死士手中的铁剑迎头扫了过来,富贵儿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提刀硬刚,刀与剑的相接一瞬即过,但听得“当啷”一声,死士手中的铁剑一分为二,生生被富贵儿手中的宝刀给削掉一半。
“哈哈,你完了,看你拿啥与我斗?”
富贵儿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提刀向前举刀便砍,富贵儿没有学过什么刀法剑法,所用招式也甚是简单,也就是下劈上撩带横扫,虽然招式难看但也实用,最关键的是刀是好刀,这一点不光富贵儿明白,与之为敌的青袍死士同样明白得很。
那厚重的铁剑都能被削去半截,这刀万一碰到身体,自己这血肉之躯,怎能承受得住,心中有此忌惮,与富贵儿的交手也变得猥琐起来,借着园中的树木假山,一边闪躲一边找机会出手,那场面倒是像极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与富贵儿这边的游斗不一样,冯妈妈那边打的却是毫无水分的正面直刚,手持铁剑的死士本来走的就是刚猛的路子,但冯妈妈丝毫不惧,体内浑厚的真气绵绵不断挥洒不止,一招一式中都蕴含着如虹的气势。
与她对手的青袍死士,虽还在积极的对击,但显然已经步履不稳,招式呆滞,溃败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住手!”
四人正打得热火朝天很快便会分出胜负,夜色中却传来一声,霸道的怒喝。
又有新人参战,且是个功法不在四人之下的高手,大家心中一惊,各自虚晃一招赶紧地退开。
“两位贵客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处理便好了。”
这人说话的声调有点熟悉,但低头思索半天没想到这人是谁,富贵儿不清楚,但冯妈妈却明白得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师兄范润。
两位死士这里正骑虎难下,此时见国师范润替自己挡住了麻烦,嘴里不说什么话,心中却谢天谢地谢祖宗,双双抱拳一礼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范润轻呵一声,转身前面带路,施展轻功带着富贵儿、冯妈妈,在这庞大的王宫之中,一路的飞跃,终于在一处闲置的院落之中停了下来。
“师妹,你来宫中作何,你不知道当下的局势吗?”
三人落定收住身形,范润还是率先开了口。
“陪我会所的掌柜来见见东家不行吗?”
这小师妹一点不给师兄面子,言语不卑不亢一时间倒把国师怼得无言以对。
“你是朱富贵,你怎敢进宫?”
范润知道富贵儿是三王子一派,跟五公主还有些过节,如今二王子得势得天下,按理说富贵儿本应远远地躲避才是,怎还送上门来了。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齐国对不起齐王的事,只是来见见东家刘欣,这有何不妥!”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齐王驾崩的原因,但富贵儿心中明白,范润在此事里做了很不光彩的偷袭行为,也只因他的偷袭才导致齐王受伤而殇,所以这言语也极度的不敬,反而掺杂着太多的隐晦。
“你二人快快离开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有了今夜的打斗,西定国那八百死士怕也会找借口进宫,你们这样做会让二王子很被动!”
范润知道自己对这二人没有什么办法,也只能草草地下了逐客令。
“那咱走吧!”
冯妈妈轻拽一下富贵儿的衣襟,声音委婉甜美,这动作虽小但却尽显暧昧,却是故意用来气大师兄的。
“等等,明日把徐王妃送出宫来,就……就送到城西的运河码头。”
这话是冲着范润说的,且是以命令的口吻,这无礼的言语不但惊叹了范润,便是冯妈妈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呵呵,谁给你的底气,让你有此狂言?”
思虑少顷,范润确定四周并无埋伏,这才狠厉地出了口。
“明日子时我见不到徐王妃,一月之后咱们就泰礴山下一战,当然不是单打独斗,你可以邀请你的帮手,而我的帮手嘛,仙子、董涵江、宫伟、画圣,有些人就喜欢做那背后偷袭的营生,却不知道敢不敢赴约?”
富贵儿一边巴拉着手指嘴里一边轻声嘟囔着,“冯姑娘,您是跟他一伙儿,还是跟我一伙儿?”
“我,我当然跟你一伙儿!”
冯妈妈听了富贵儿的问话,紧忙表了态。
“行,我答应你。”
面对富贵儿孩童打架拉帮手一般的言语,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因为从富贵儿的言语里,他隐隐地觉得这家伙好像知道了什么。
并且富贵儿带领董涵江、宫伟、画圣,在辽境救了一众中原武林侠士,这事早已经传回了宫中,且不说地狱城中的那几百中原侠士,便是富贵儿随便说出来的这几个顶尖高手,随便挑出一个跟自己也在仲伯之间,况且是合众人之力。
“那没事了,走吧。”
富贵儿说着话,伸手拉住了冯妈妈的小手,这一次冯妈妈没有挣扎,就任由他霸道且放肆地拉着。
“记住,明日子时,城西码头,咱们不见不散……”
两人携手飞跃出去,富贵儿仍不忘叮嘱一句,这言语如同剜心的刀子一般,扎进范润的心里。
“富贵小儿,你等着,不把你千刀万剐,我范润誓不为人!”
什么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就是人,范润确实是个小人,并且是个很愿意算计的小人。
范润这里正独自叫恨生气,富贵儿则同冯妈妈如一对夜游王宫的蝙蝠一般,飞飞飞,飞出了王宫。
“你竟敢这般羞辱他,你不怕他一时兴起杀了你?”
两人回了王宫外的小院,冯妈妈一脸惊愕地询问富贵儿。
“放心吧,短时间内他不敢,这人心有执念,我妈从小就告诉我,这人想得越多就越会缩手缩脚,你可知,齐王是被范润所杀?”
富贵儿说到我妈时,冯妈妈还在想这妈是这家伙的何人,当下妈妈这个词代表的不是母亲,而是下层地位低下的老妇人,但听到齐王被范润所杀,脑袋便嗡的一声炸开。
“此话当真,您如何知晓?”
冯妈妈放下矜持,一把死死拽住富贵儿的胳膊,眼睛紧盯着富贵儿的表情,万般渴望富贵儿说的是戏谑之言。
“真真切切,就是他背后偷袭才破了齐王的法门,也就是他的一掌把齐王推向刘澈手中所持宝剑,确切地说齐王是刘澈范润二人合力所杀!”
“不可能,不可能,你人不在汴梁,你怎知晓这些?”
冯妈妈对师兄范润还是有情的,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拿得起放得下,唯独爱情不行,爱情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慢性毒药,且此毒无解。
冯妈妈口口声声与范润不再有任何的关系,但真正听到范润弑君的消息,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齐王身边的老太监牧洪,逃了出来,躲到了光明城。”
富贵儿见冯妈妈悲切的神情便猜到了她与范润之间的情感纠葛,所以也不愿意拿更多的言语去刺激她,只变相告诉她,自己的言语是从当事者口中得知,以此证明自己言语的真实性。
“朱……朱公子,我有些劳顿先去歇着了,这园中屋舍众多,你可自寻一处安歇。”
冯妈妈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与不安,跟富贵儿打声招呼,便踉跄地走向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