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算盘打的还真是响。”尉迟说着伸出了两个手指“两个礼物,就两个礼物,这个簪子做附赠好不好。”
“好!”循月说着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随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拿着弓的杜鹏举,再次转头看向尉迟,“我还有一件事希望堂姐能帮我。”
“好。”就循月这几个小动作,尉迟已经知道了她要做什么,这个堂妹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睚眦必报。
刚才丢了人,现在必定想找回一些场子。
果不其然,循月一脸倔强的贴近尉迟,小声的贴在对方耳边说道:“我看他们在射箭,堂姐武艺一直以来都被爷爷夸赞,我们几个没有一个像爷爷半些”
循月话还没说完便被尉迟打断。
“行了,不用恭维我,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要那个射箭的彩头小惩一下撞你的那人吗跟堂姐我还拍什么马屁等着。”
三人还未走近,便听到那群人唏嘘的声音,再一看杜鹏举果然没射中空中飘着的孔明灯。
尉迟从弓箭架上挑了一把顺手的弓箭,这一举动可把围栏边上站着的几个正在挽弓的人惊到,就连不远处的女眷也都露头看着这边的情况。
众人见尉迟挽弓,姿势倒是飒爽,看着也有那么一些力量感,可却不怎么相信她的能力。
“姑娘,这孔明灯你看着虽近,可却比这金玉阁到东城门口还要远,那蜡烛也是掌柜专门制作的,孔明灯也要比寻常大许多,虽是被固定住,可这孔明灯内的蜡烛也不那么好射中的。”
那人虽是好言相劝,可话语中去处处透着轻蔑。话里话外无不再说这男人都射不下来的孔明灯,她一个女人来凑什么热闹。
尉迟没有理他,周围也开始出现其他的声音,有的叫好,有的唱衰,甚至离得远的私下里开始下起了赌注。
尉迟挑了一支箭搭在弓上试了一下力度,随后瞄向空中飘着的孔明灯,拉弓比划了一下,周遭也安静了下来,就连斗琴的都停了手下的动作望向这边。
全场只有舞姬还有尉迟是在动的,其余人都在等着尉迟的动作,眼睛也盯在尉迟手中的箭还有孔明灯上。
尉迟转身看了一眼堂妹,虽后又看了看武尧安,并没有急着将这箭支射出去。
见尉迟并没有动作,正当众人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对方倒是松开弓开后退了一大步,随着她的后退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其他讨彩头的都是越往前越好,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探出栏杆外,就为了拉近一些距离。
楼上尉迟的动作早早惊动了算账的掌柜,尉迟再次拉弓之时掌柜的也早已找了更好的观看位置。
尉迟刚刚看向两人的时候发现管月台都在等着自己拉弓,她想,要是这弓射出去,日后怕是有理由留在这长安城了。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众人回过神,伴随着一道破风的声音,那飘着的孔明灯突然熄灭,身形湮灭在黑暗之中,没多久便落了下来。
“姑娘好身手!这可是最高最远的一只灯。”
掌柜的先是拍手走到尉迟面前道贺,又转身拿过头牌手中捧着的木盒,从里面宝贝似得拿出来一只簪子,那簪子一看便不是普通小贩那里能买得到的。
那金莲莲看着年岁不小,可却没有俗媚的脂粉味,保养的也要比实际年轻许多。就连笑得也是恰到好处,不像是经营这里的掌柜,倒像是邻家的大姐姐。
“这簪子不是普通的簪子,这是西域师父用晶石还有金丝和玉几样物品打造出来的,虽是按照中原的图样造的,可却又加进去一些西域的风格。”
金莲莲将这簪子展示了一番,随后又放进了那花雕木盒之中,捧于面前,送给尉迟。
“堂妹对这个可还满意”尉迟歪着头示意循月拿起这彩头,自己则都到弓架前,将手中的弓放了回去。
“满意满意。”循月捧着木盒谢过掌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被杜鹏举看在眼里竟也有些痴。
尉迟的弓刚放好,手离开了弓柄,便被循月握了去,将尉迟拽到斗琴的地方。
“鹏举!鹏举”
杜鹏举的友人见叫他不应,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见杜鹏举回过神后便再次说道:“这彩头也被人赢了去,我们今天就回吧”
杜鹏举的目光早就
“我见这月还未到最漂亮的时候,晚些再回,你们要是回家我就不送了。”
杜鹏举说着拍了两下友人的肩膀,话没多说,火急火燎的跑向另一侧拿起笔,在纸上画起了循月弹琴的容貌。
那边循月已经接过琵琶,武尧安坐在了伏羲琴前伸手在琴弦上擦过,听客手中也拿着丝缎,准备新一轮的投票。而尉迟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独自饮茶。
那掌柜的簪子送出去后并未着急走,但倒是领着身后的侍女找了个地方看热闹。
循月弹得塞外是尉迟最喜欢的一个小曲,光是听着就有一种置身在塞外策马奔腾的感觉。尉迟搭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跟着敲起了节拍。
不同于循月的激昂,武尧安的琴声似是流水,给尉迟一种站在船头游历江南水乡的感觉。正闭上眼要细细回味那琴声却戛然而止。
再睁开眼,掌柜的已经开始拿起丝缎数了起来“平手!”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位要重新比试的时候,尉迟站了起来,看着自己手中的丝缎毫不犹豫的放在了武尧安面前,随后看向堂妹宽慰着:“这塞外精进不少。”
“堂姐莫要安慰我,你这丝绸都给了大人,我可是没得到。”这丝缎循月是没得到,可听到堂姐的夸奖要比这丝缎更让人愉悦。
比试之后三人回到尉迟之前坐着的地桌前坐下,这上半场的风头全被他们三个抢了去,好不惹眼。
循月东瞧瞧西看看,正闲聊的时候,杜鹏举那边却收笔,一脸傻憨的拿着画,宝贝似得走到三人面前,先是做辑,随后将画展示到循月面前。
“先前是小生冲撞在先,还请姑娘见谅,这是小生听着姑娘的仙乐即兴而做。姑娘放心,这并不是赔礼,这是小生对姑娘技艺的夸赞,还望姑娘收下。”
杜鹏举这一通话下来,循融、武尧安两个人都憋着笑将脸转向另一边,独留那二人红着脸,还带着一丝羞涩。
循月低着头,手扯着循融的袖子不知所措。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直白的男子,见堂姐没动作,循月用手又拽了一下堂姐的衣摆。
“国公府,公子要是想要赔礼可以来国公府。”
尉迟在江湖上惯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更何况如今的盛世,郎有情妾有意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堂妹嫁与谁在尉迟看来都是对方在高攀。
“堂姐”循月没想到堂姐这般豪放,更加不好意思的唤了一下对方。
“想必姑娘就是国公府的循月早就听得姑娘芳名,却没有机会去国公府拜会,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杜鹏举说着又行了礼,憨笑的离开了宴席,走下楼的背影都好似醉酒一般。
“堂妹这一趟可是不白来,以后怕是再也不吵嚷着让我留在长安陪你喽”
尉迟看着循月那模样抬了下眉毛,随后看向武尧安,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又笑了起来。
被打趣的循月双手绕着丝帕,红着脸,时不时的撞一下打趣自己的堂姐。
“我看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了,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今夜可不止金玉阁这一家。”待了一个多时辰武尧安也有些倦了,便提议着。
“可这西城坊最热闹的也就这家,其他坊没有通行令可是过不去的。”尉迟出口反驳道。
她在长安呆的时间虽短,可规矩还是懂的。更何况她想直接带着堂妹回府。
“这点事,难不倒我。”武尧安说着站起了身子,见自家堂妹期盼的眼神,尉迟也只能跟着起身。
见三人起身要走,那金莲莲迎了上来,身后的随从手里抱着几尺长的木盒,再一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古琴,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位美女掌柜的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金莲莲挥了两下手中的丝绢掩面笑了一下,“几位见笑了,这琴虽不是彩头伯牙琴,可却也是出自名家之手,音色纯正,在这长安城里怎么也能排上前十。”
金莲莲说着伸出玉手在琴弦上拨弄了两下,那声音确实要比在斗琴台上弹揍的那个要好许多。
“少卿今夜虽未拔得头筹,可我见少卿很投眼缘,像是多年的知己一般,这琴便送于你,也算是成全了我对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向往了。”
呵,尉迟心中冷笑了一下,这金莲莲当真是圆滑。
就武尧安那技艺,在这次比试中都能排出十名开外,可只有头筹才有奖励。这金莲莲不给前几个献殷勤,却给她献殷勤,不就是看到了武尧安背后的权势
金莲莲这一通巧言在加上她那炙热的眼神,任谁看了都像是真的找到了知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