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拿起那副属于自己的碗筷,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饭。
等陈潋稳定好情绪,抬头看见周敬北已经开始吃了起来,没有一点要等她的意思,心中略有失落但很快安慰好自己。
没有将她半死不活的丢在半路,已经算有情有义了,她就是太贪心!
她默声走到周敬北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拿起碗筷自顾自的扒饭,偶尔掀眼看向对面,周敬北只是一副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索性她也不再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破沉默。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她只顾着扒饭,面前的菜几乎没动过。
周敬北倒是吃的很自在,吃了一碗后又来了一碗,心情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嘴角还有若有似无的弧度。
结果却还是周敬北先吃完。
见他将手里的碗筷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掏出口袋里的烟,不客气的抽了起来。
陈潋很想告诉他,这里是病房,不能抽烟,但现在的周敬北浑身都是倒刺,不治她已经仁至义尽,哪一年的漠然和冷寂,陈潋还真就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快速扒了几口饭,囫囵吞了下去,直到碗里干干净净,她才将碗筷放好。
抬头时就正好看见周敬北一双幽深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陈潋的心都漏了半拍。
她不自觉的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发现什么也没有,目光有些不解的看向他,正要问他为什么看着自己时,周敬北浑厚的声音在局限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好奇我为什么盯着你看?”他勾了勾身子,对着垃圾桶弹了弹烟灰。
陈潋拧眉,几秒后无声点头。
重新将烟蒂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后,周敬北上半生随性的后仰着,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姿态肆意懒散。
这样的他,陈潋见过无数次,每次都觉得他的心理活动难以捉摸,这次更甚。
“我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毫不犹豫的甩开我和别的男人结婚,又能在病中一整晚喊着我的名字,死命抓着我不放手,你说你这样算不算是精神出轨?”
周敬北说完,陈潋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小护士在她面前八卦的时候,她心里就隐隐有些预感,她昨晚喊着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周敬北。
病的糊里糊涂的,喊出口的人一定是潜意识里希望在自己身边的人。
但这么直接的就被他当场揭穿,仿佛身上的一层遮羞布被撕开,让她有些无处遁形。
更何况他的话那样的露骨,真正的一点台阶不给,叫她进退维谷。
“我新婚不久,可能还没习惯”虽然她的辩解毫无说服力,但两人争锋相对时,尽挑对方不爱听的话说。
她的态度很明确,叫他的名字只是习惯,并不是出于感情上的某种寄托。
果然,陈潋话落,周敬北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轻挑的落在陈潋身上,语气听着阴阳怪气,“那你可得尽快习惯,免得做梦喊我的名字,我怕你老公会介意。”
“不会!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周总操心,周总还是自扫门前雪吧,李特助现在不比以前,家里还有人需要他照顾,估计没有太多精力花在替你处理花边新闻上。”
说完,她便有些后悔,后面半句任谁听了都像是在吃味儿。
陈潋不敢直视他,眼底那抹不易差距的心虚也被她巧妙的遮掩了过去。
闻言,周敬北先是一怔,随后一个挑眉,像极了玩世不恭的渣男,“你心里还有我!”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陈潋诧异的看向他,气愤却无力反驳,沉默片刻后只能苍白的道出,“没有!”两个字。
周敬北身子微微向前,修长的上腿曲着,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尖的烟蒂还燃着,飘在两人之间的烟雾迷乱了陈潋的视线。
他的上衣领口两颗扣子松散着,从她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精健的肌肉纹理,让人想入非非。
在自己的思绪被带偏之前,陈潋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将目光转移到桌上的一次性杯子上,里面是她没有喝完的半杯水。
伸手将被子拿起,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周敬北嘴角含笑,心里有种得逞的快意,“没有?那为什么生病的时候一句一句喊得都是我?”
陈潋拧眉,在这个问题上,他步步紧逼,自己只能步步后退,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他却依旧不厌其烦的纠缠着。
“我刚刚说过了”
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周敬北强势打断,“说过什么?习惯?你看我只有三岁的样子吗?”
陈潋,“???”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要是介意我喊了你的名字,我向你道歉,并且向你保证不会在发生类似的事。”
陈潋说完不再看他,转身爬上了病床,身后一双炽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半晌无话。
不知过了多久,陈潋听见身后稀稀疏疏的声音,随后是一阵逐渐走进的脚步声,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主要是怕他就是重提,她实在没理由粉饰门面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沉声道。
陈潋没有回头看向他,沉默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在想,如果我想上位,几率大不大。”
陈潋烧了一晚上,现在的脑子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
她木讷的转身,看着他时,脸上就两个字:不解。
“什么上位?”她愣然开口,样子有些懵。
周敬北抬步,几步到她的床上,无视她的一脸警惕,坐在她身侧,眼神难得的温存,“小三上位,你看我成功的几率大吗?”
陈潋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否则一向高高在上的周总怎么会这般自我贬低。
小三这个字眼,她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