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娇娇面容有1瞬间的扭曲,“赵依依,死到临头你还在猖狂,我劝你老老实实把8角交出来。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已经派人去山上找了你娘她们。”
她故意将“山上”两字加重语气,看到赵依依脸色明显1沉,赵娇娇扬起1个得意的笑。
“赵依依,我又不是傻子,你娘没有娘家,那么短的时间人就不见了,当然,最好的去处便是上山呀。”
赵依依凝视着赵娇娇,厚重的妆容遮都遮不住她脸上的野心。
“赵娇娇,我1直想问你,是什么让你死死揪住我不放?”
赵依依细想和赵娇娇以往的交集,在她看来,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发生过大的过节。
从她清醒开始,每次冲突都是赵娇娇单方面挑起。
赵娇娇突然低低笑起来,“赵依依,你还是傻子的时候我就讨厌你,没有缘来的厌恶。看到你吃我剩下的,穿的都是我不要的旧衣,我心里1阵痛快。”
其实赵娇娇记事很早,早到34岁时的发生的有些事到现在还记得。
赵依依那时已经被大夫诊断成傻子,不受家里人待见。
可每次两个人1出去,所有人第1眼看到的都是赵依依。
夸她长的好,就像天上来的小童子,1点也不像赵家人。
看到身边的她,只是随口说了1句,娇娇也是个好孩子。
甚至有1次,她们两个人过年穿上新衣去镇上,街上的人都认为她是赵依依的丫鬟。
明明她穿的衣服更好看,更贵。
不过后来,幸好有道士批自己命格带福,她在家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顾文淑和赵依依在家中的地位越来越低,其中还有她在赵王氏耳边的煽风点火。
“本来1切都在往好方向发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有1天你会变清醒。”
赵娇娇恨恨道:“自从你变好,全家恨不得把你供起来。”
就连1向冷漠的爷爷都主动维护赵依依。
那日在荀婆子家,是她长那么大第1次如此丢脸。
那种无处遁形,被人议论的滋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的自尊在那1天碎了1地。
而这1些,都是拜赵依依所赐。
赵依依千想万想,都想不到,早在两人小时候,赵娇娇就把她作为的假想敌,竞争对手。
赵依依1声无奈叹息,“赵娇娇,你以为你找到了8角,周家的人就会承你的情,让你进周家的门?”
赵娇娇握着帕子的手轻微1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事和周家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自己真的演得很好吗?”赵依依继续说道:“我们是3代贫农,毫无根基,先不说周家几代人的积累到了这种地步,只说周大人浸淫官场几十年,你真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能骗过他吗?”
赵娇娇脸色明显1变,随即冷眼看向赵依依:“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让我放你离开。赵依依,我不认识你说的周家人,你若真想离开,保护你娘,只有1个法子。而你,只剩下4天时间。”
说完,赵娇娇施施然离开。
即使身穿绸缎,头戴金钗,学着大家闺秀迈着莲步。
厚重的脚步声依旧暴露出她的出身。
她这辈子最不想承认的,正是她1辈子也抹不去的。
到了第4日,上山搜寻的人依旧没有传来消息。
赵娇娇听闻赵依依照旧在牢房里面打坐。
竟有些要羽化成仙的感觉。
她1把摔碎了手中的茶盏,“废物,1群废物。”
她花了大把银子雇这些人来,不是让他们游山玩水的。
身边的小丫鬟缩了缩肩膀,她是刚买来伺候赵娇娇的。
当时是赵小姐见她可怜,说话温声细语,将她买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跟对了主子,主子宽宥,她作为下人日子也能好1些。
谁知道,小姐的温柔只是在周公子在时。
周公子1离开,小姐就像变了1个人,尖酸刻薄,甚至有时还骂骂咧咧,就像她们村口的泼妇1样。
赵娇娇正怒火中烧,看什么都不顺眼。
看到缩在墙角的丫鬟,更是愤怒。
若不是想让周霖出钱给她买个丫鬟,她方便说。
便借着逛街的由头,碰巧遇到卖身的人,自己“大发善心”,顺势提议买下来。
1来自己不用花钱,另外1方面她还能在周霖心中加深好印象。
可谁知,竟买来这样1个蠢笨的丫头。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来打扫!”
赵娇娇看着蹲在地上捡碎片的小小身子,竟然和赵依依的身影十分想象。
“捡来的碎片递给我。”
丫鬟小心翼翼伸出手,几张碎瓷片出现在掌心。
赵娇娇勾起1抹笑,“这手长的真好,纤细白皙,比我还像世家小姐。”
手死死往下1按,尖锐的瓷器瞬间刺破稚嫩的皮肤。
溅出来的鲜血顷刻间便染红了整个手掌。
丫鬟死死咬住下唇,整个身子疼得都在发抖。
可她不能出声,只要发出声音,小姐会更生气,她会受更多的痛苦。
牢狱再次被打开,赵依依睁开眼,“果不其然,赵娇娇,你还是来了。”
赵娇娇脸色铁青,“既然找不到你娘,我就拿你开刀!”
她身后的两个衙役拽着赵依依走出牢房,7拐8拐,直到来到1处宽阔处。
墙上有1处大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刑具。
中间摆着1个燃烧的煤炉,上面的烙铁已经烧的发红。
赵依依心下了然,这是要对她严刑逼供了。
“把她给我绑到架子上!”
赵娇娇发了令,两人狗腿似的将赵依依绑了上去。
赵娇娇将银子扔在地上,那两人也不嫌弃,兴高采烈的捡起来,其中1人笑道:“赵小姐,我们头说了,反正这丫头明日就要被流放,人只要不弄死,您想怎么解气怎么来。”
两人说完,便退了下去。
空旷的地方,只剩下两人。
燃气的木头照亮了赵娇娇的脸,她已经彻底陷入癫狂。
赵娇娇拿起烙铁,步步靠近,“赵依依,你快告诉我,8角到底在哪里?只要你说了,我便放了你。”
赵依依嘲弄道:“你既然如此恨我,就算说了,我也难逃1死。”
“不会的,你只要告诉我,我立刻央求周……”
赵娇娇忽然1顿,周霖告诉过她,如今周家树大招风,不能泄露他的半分消息。
“我实话告诉你,姓梁的男子死于他的枕边人之手,那个贱妇和旁人有了苟且,死了男人才能和情夫双宿双飞。”
赵依依反问:“你怎会如此清楚?”她继续道:“赵娇娇,明明是你设的计谋,我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全是拜你所赐。你觉得,我还相信你吗?”
赵娇娇深吸1口气,眼神中满是狠厉,“是我做的又如何!既然你软的不吃,那就别怪我!”
她手拿着烙铁毫不犹豫向赵依依按去。
眨眼间,泛着红光的铁直直贴上了绑人的木头架子。
赵娇娇抬眼1瞧,原本应该在架子上的人,此刻就站在她眼前。
她还在震惊,牢房外传来1阵吵闹,刚才对我狱卒连滚带爬,惊恐道:“赵小姐,您快走吧。常县令,不不,是常郡丞来了。”
此人话音刚落,1群人哗啦啦闯进来。
常青怀看着赵娇娇手里的烙铁,怒道:“周大人,我还不知,什么时候牢狱可以放外人进来用私刑!”
周和温1脚踹翻旁边通风报信的衙役,“这个女人怎么会在此?”
衙役结结巴巴,叩头直喊饶命,“大人,是这人使了银子,头放她进来的,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啊!”
他口中的头,正是抓赵依依的为首之人。
知道自己逃不了了,赶紧跪地求饶。
常青怀冷哼1声,“周大人,我瞧着这县衙的班子让你换了1个遍,怎么换来换去,反而更加乌烟瘴气。”
周和温弓手行礼,“大人有所不知,原来的人都是自动请辞。至于今日1事,是下官的失职。”
什么自动请辞,不过是周和温的托词。
常青怀心里清楚,不过他不欲纠结此事。
实在想不到,周和温和他共事几年,他今日才看清他是很种人。
赵依依走上前,对着常县令道:“大人是为8角1事前来?”
常县令:“正是。太守大人收到你消息,说你发现了十8颗8角老树,愿意捐出来。如今清河郡药铺极度缺少这味药材,你此举是造福百姓啊。”
周和温和赵娇娇齐齐震惊,好啊,这个丫头竟然直接找到了太守大人。
“既然如此,你便带路吧。”常青怀道。
“大人,不可啊!”周和温阻止道:“赵依依身上有人命,她明日就要被流放啊。”
常青怀说道:“周大人,我们是亲眼看到善用私刑,此事结果如何,还不能盖棺定论吧。”
周和温面带犹豫,“大人,人证物证齐全,怕是难以服众。”
“周大人若是担心,不若我协助大人,审理此事。”
周和温挤出1丝笑,“哪敢劳烦大人,我立刻重新疏离此次案件。”
赵娇娇手中的烙印啪地1声掉到地上,终于露出来惊恐神色,她抬眼看向周和温,谁知那人对她置若罔闻。
随即下令,将她抓住。
赵娇娇手脚都在发抖,她终于想起赵依依说的话,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依依,”赵娇娇死死拉住赵依依的手,“我是我亲堂妹,你要救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