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香说完,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嘴边还流出来血迹。
赵大河扶着刘春香,给她擦净嘴,心下不忍,毕竟这是同床共枕的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儿女,他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因此,看到顾文淑沉默不语,怒火丛生,“老二家,我知道你因为和二河的事还在怨我们。但不能见不救,再说了,若不是依依,娇娇又怎么会被起来!”
赵大河说着说着,更加生气,以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震的赵依依耳朵发麻。
她看着赵大河瞪的双眼,颇有一副不答应,就要冲过来的架势。
赵依依伸出手想要顾文淑拉到身后。
顾文淑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转眼看向赵大河,“大哥,我今天还愿意到赵家来,只不过是想自己良心过得去。没想到,你们这一家人还是如此的狭隘,自私。”
她冷眼环顾一周,“在你们看来,娇娇的命是命,我的依依的命可有可无。”
赵王氏眼见顾文淑明显动了怒,心里暗道,这个二儿媳胆子越来越大了,怎么嘴皮子也利索了。
她拿了一杯茶,讨好似的递给顾文,“你哥他不说话,文淑啊,你别和他一见识。”
赵王氏接着道:“俺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娇娇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只要依依顶替娇娇两天,娇娇得了自由,让她去找县令家的公子,再把依依救出来,只是一句话的事。”
赵依依听了只想笑,她也实在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赵大虎忽然站起身,握住拳头,就要上前来。
大虎也认为,他的妹到如此地步,全都赵依依的在背后推波助澜。
只不过刚走了两步,林砚挡在赵依依身前。
大虎虽说个头不矮,但和林砚比,还是差了半个头。
他听娇娇说过,林砚八成是有功夫在身。
被人俯视的压迫感让赵大虎心生惬意,往后退回了原来的座位。
只不过一双眼睛一直死死盯住赵依依,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赵依依得意地对赵大虎翻了一个白眼,惹得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喘粗气。
“奶,你还真当我们是傻子。”赵依依扣了扣耳朵,“既然县令的儿子有那么大的本事,直接把赵娇娇救出来,不就得了。”
赵依依环着胳膊,放在胸前,“实话告诉你们,赵娇娇是是罪有应得,你们去牢房中见她一,当面问清龙去,在简单不过。不用在这指桑骂槐,脏水全泼在我身上。”
刘春香缓过劲来,哭泣道:“你说的怪轻巧,若是能见到娇娇就好了,可是人家狱卒根本不让进。”
林砚这时开口道:“犯死罪的罪犯,临刑前,都会让家属去探视,不过需要拿些银钱疏通罢了。”
刚刚赵依依说的话,赵家人没人相信。但大家都知道林砚是读书人,再加上他之前留下的沉稳印象,看到赵,便知道他们信了八分。
刘春香还未开口,赵王氏端着茶杯的手颤抖的指着赵大虎。
“大虎啊,你不是说,人家不让看娇娇吗?”
赵大虎梗着脖子,闷声道:“我打听了,人家要五两银子,这还是一个人的。这前前后后加起来,最少要花三四十两。而且还只能看一刻钟,反正娇娇出不来了,这钱岂不是白花了。”
赵大虎连鞋都没穿,一个巴掌扇过去,赵大虎的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自私!这可是和你妹妹相见的最后一面,为了这一点钱,你把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了。”
赵大虎捂住脸,他既委屈又气愤,“爹,这些钱是我一块块卖豆腐挣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娇娇学了刺绣,没往家里拿过钱,你和娘甚至每次都偷偷给她补贴。”
每一次都不少于五两,而他呢,累死累活,手里一点钱都没有。
和小穗出去,要上几文钱,还要被翻来覆去,来回几天的骂。
赵王氏也参与进来,指责大虎不懂事,家里为了他娶媳妇,前前后后已经花了不少了。
他也不小了,总该为家里着想。
赵大不服道:“奶,在你眼里,谁都不上三叔。二河一心为了这家,啥都听你的话,现在落得一个人,只能住猪圈的下场,我可不像他,是个蠢货。”
被侄子撕开最后的遮羞布,“猪圈”,”蠢货”两个字,让赵二河在顾文淑母女面前,只觉得最尊严扫地。
他一直都想让所有人知道,就算自己离开了她们娘俩,依旧过得很好。
他幻想着,有一天顾文淑能求着他复合。
赵依依不想在这看他们狗咬狗,刚想打了一个哈欠,闻到屋里的味,又生生止住。
顾文淑也决定挤出乏累,给两人一个眼神,示意回家。
赵王氏余光中看到顾文淑要走,这可不行,赵依依走了,娇娇可怎么办。
她快跑几步,从后面猛地拉住顾文淑,顾文淑一时不察,猛地,赵依依反应快,及时扶住,肯定会摔倒在地。
赵依依怒了,一把将自家娘亲的衣袖扯不出来,“你想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王氏想到赵依依毫不眨眼,钉子捅进二河腿力的冷血,心里直打鼓。
“淑,娘不是故意的。娘想起来,依依不是认识原来的县令吗,听说他往上升,依依去找他帮忙,他的大,说的话咱们县令肯定听。”
赵依依冷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娘已经和离,她的娘早就死了。第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你找谁,赵娇娇害死了人,就得以命偿还。”
赵王氏以为赵依依是不愿意帮她,尤其是听到和离二字,心里想肯定是这丫头心里还有怨气。
急忙将赵二河拉过来,“文淑,只要你能说服依依,把娇娇救出来,娘就同意让你再次进我们赵家。”
低着头的赵二河眼睛刷地亮了起来,他的被被赵王氏在后面捣了捣。
他心领神会,“文淑,只要娘同意,咱们和好,我一定好生待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还依。”
顾文淑看着一脸自信的男人,她当初怎么瞎了眼,竟然觉得赵二河还不错。
“我娘凭什么答应你?凭你没本事不挣钱,还是你胳膊肘往外拐,又或者和你一起住猪圈,整天味大粪味。”赵依依对赵家人再的印象再次刷新,真是无知者无畏。
“谁稀罕进你们家,娘,林砚咱们回家。”
赵依依连串的反,每个字就像一把刀,将赵二所剩无的脸面挂掉了一层又一层。
直到人已经走了,赵二河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依依掀开帘子,一眼便看到坐在门口抽旱烟的赵老头。
赵老头也看到她们,两方谁都没说话,赵依依装作没看见,自然的收回目光,扶着顾文淑离开了。
老头了摸老脸,屋内的对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和亲兄弟关系淡薄,这两年才好了点。
大河和河如今表面和睦,一个太喜欢算计,外一个太轴,只认死理。
到了孙子辈这一代,他想着能好些,但是大虎为了银子……
赵老头狠狠吸了一口,烟如脾肺,他头脑清明了一些,却依旧想不明白,为何家里越过越好,怎么还不如之前穷的时候。
这时,屋,接着便是大虎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娘!”
刘春香去了。
实际上,早在赵大河打儿子时,刘春香已经没了呼吸。
她本气息奄奄,如今听了儿冷血的一番,一口气没上来。
刘春香死了,在大山村确实引起了不少轰动。
主要是刘春香身子一向很好,突然就传来人没了。
因为她的父母公婆俱在,丧礼不能大办,只能迅速草草下葬。
等她入时,除了刘春的娘家人,竟然没有一人前来吊唁,足以说明,她前的人缘有多差。
还没等大家震惊完,县城的消息到了大山村,赵娇娇杀了人,在即将被斩首时,自缢,。
引得大家一阵唏嘘,纷纷感叹,赵娇娇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心如此歹毒。
小穗的父母,家名声不好的由头,威胁赵大虎,再多拿五十两银子,才同意这门亲事。
赵王氏岂会答应,直言道,赵家非但不回娶,还要让小穗一家,将之前的聘礼吐出来。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时,小穗意外被发现怀了身孕。
气小穗母直骂女儿要脸。
小穗也觉得委屈,是他们告诉她,要栓住大虎,不要让其他的女人钻了空子,适当给大虎一些甜头。
眼看小穗肚子一天天变大,赵家没有任何上门敲定日子的动静,邻居的风言风语越演越烈。
之前还有底气的小穗父母,舔着个脸,上了赵家的门。
赵王氏好一顿拿乔,连说带骂,要求小穗嫁妆里面添上五两银子才作罢。
两家谁都看不上的亲事,终于敲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