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薄暖阳一句话都没再说过,一直转脸看着窗外因为车速过快而变得模糊的景色。
而左殿也靠在最右侧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百谷镇,薄暖阳自己踢开门,也没等后面的人,转身去了薄文的照相馆。
她觉得,她都哄了左殿两天了,撒娇试了、色/诱试了、故意气他也试了,还哄不好,那干脆试试枝枝的方法好了。
看着她气哼哼的身影,左殿眯了眯眼,李浩顶了下他的肩:“差不多得了,等下把人惹生气了,还不得你哄。”
“你懂什么?”左殿黑着脸,声音有些阴沉,“生气总比伤心的好。”
“”
“还有,”左殿转脸看他,语气带着几分警告,“你看好你老婆,别把我老婆带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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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阳到了照相馆,薄文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见她回来似乎也没有惊讶。
像是已经知道了她会回来的样子。
薄暖阳看了她一会,忍不住问:“姐,你怎么都不惊讶?”
薄文跟摄影师交待几句,拿着东西往外走,直到出了门,她下巴点了旁边的一辆车:“呐,你老公给的。”
薄暖阳一脸糊涂:“你怎么知道我有老公?”
她还没有跟薄文他们说她结婚了。
薄文没好气地瞥她:“你们没到之前,你老公就已经把聘礼都送来了。”
聘礼?
见她什么都一脸茫然,薄文挽着她往家走,路不是很远,从街上到薄家不过十分钟的路途。
薄文:“你老公前两天已经让人送了聘礼过来,说你们已经领证了。”
薄文:“那车是你老公送我的,说谢谢我这个媒人。”
薄暖阳低下脑袋,伸脚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头,然后小声嘟囔:
“姐,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他分明是嫌你之前的车,搁不下他的大长腿。”
“”
薄文无语了一会:“哦对了,他外婆家稍微整修了下,里面我帮你们打扫过了,还缺什么你们自己去买。”
“我要在家住。”薄暖阳还有点生气。
薄文不想理她,过了许久,看着近在咫尺的家门,没好气道:“也就你老公受得了你。”
“”
顿了两秒,薄文说:“还有,床单被褥还在院子里晒着,等下你自己去收了,预报傍晚有雨。”
进了家门,左殿正陪着三位长辈在院子里喝茶。
见她回来,男人也只是眼神很淡地瞥了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薄暖阳跟奶奶、大伯、伯母打了招呼,随后老实地坐在左殿旁边的小马扎上。
她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左殿是新婿,她得给他留面子。
几个人随意说了会话,中午阳光很暖,薄暖阳昨晚上也没睡好,低头玩了两下手机。
转头看左殿依然在慢条斯理地煮水泡茶,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趴在他腿上,脸埋进他的衣服里,边听着他们几人聊天,边闭上眼小憩。
左殿瞥她一眼,嘴角轻微上扬。
李慧芬笑呵呵道:“要不要让她进去睡?”
“没关系的,奶奶,”左殿压低了声音,“她最近比较黏人,我们都在这里她睡得安心。”
李慧芬几个也已经听说了俞琴的事情,忍不住叹气。
又坐了会,李慧芬便带着儿媳和儿子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左殿把水杯放下,轻拍了下薄暖阳的脑袋:“进去睡。”
怀里的人闷声闷气地出了声:“你陪我。”
“我回外婆家收拾下。”左殿揉了下她的脑袋。
薄暖阳抬头,想开口说陪他去,又有点拉不下脸,而左殿也不说要她陪,两人就这样僵着。
又过了会儿。
左殿抿抿唇,似是而非地说了句:“早上没吃饭,都没什么力气。”
“那我去帮你。”薄暖阳立刻上道地接话。
“”
薄暖阳眨巴眼,又干巴巴补了句:“那也是我外婆家。”
左殿站起身来,嘴角有了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伸手,一如既往地傲娇:“腿麻了没,老公拉你。”
“麻了。”薄暖阳笑嘻嘻的把手伸过去。
两人交待了句,便牵着手出了门。
一路遇到许多认得的邻居,纷纷笑着恭喜他们,左殿眉梢染上春意,把别人的祝福一一笑纳,又说着让他们来家里拿喜糖。
进了家门,里面已经被打扫过,院中栓着两根粗绳,上面晒着被褥床单,墙角花草茂盛,也隐隐多了些人气。
左殿把被子抱回房内,薄暖阳着拿着床单、枕头等在旁边。
见左殿把床铺好,她自告奋勇把床单铺上。
卧室已经被提前通过风,里面满是春天的花草香气。
左殿抱着双臂看了会,等她把床铺好,转身笑眯眯等夸奖时,他轻扯嘴角,紧接着,把她拉进怀里抱着。
这个院子一向没人会来打扰,十分静谧。
薄暖阳圈着他的腰暗自安静了会,这两天事情发生的太多太急,她如浆糊一般的脑子,直到此刻才有了些清醒。
心底的愧疚逐渐加重,薄暖阳抬头,讷讷道:“大左,对不起。”
左殿目光沉静,用力揉了下她的脑袋:“这事过了,以后不许再提。”
她情急之下的反应代表了她的真实想法,但她所有的想法,都有原由可查。
他又何尝没错。
俞琴对她的狠辣,源头是他。
当时太过年少,做事也考虑不周全。
他从未想过她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父母是怎样的,又对她有着怎样的期许。
只顾着自己心中的喜欢,肆无忌惮而又张扬地宣告着。
却从未想过,她会不会因此受到责难。
男生与女生的青春时期,终究是不同的。
这声“对不起”,理应他来说。
左殿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手掌用力,薄暖阳被迫仰起脸,嘴巴也因这动作,微微张开。
左殿毫不犹豫地覆了上去,狠狠地堵住。
他们之间,需要说的不是“对不起”。
而是“我爱你”。
一个漫长又热烈的吻结束,薄暖阳的瞳色泛着水润,声音也带着些娇软:
“你干嘛啊?”
左殿嘴角上扬,捏着她的手,脸上全是浪荡又不羁的笑:“接着来啊——”
“——那天,不是没结束?”
“”那天她是着急哄他,薄暖阳又羞又臊,讷讷道,“该回去吃午饭了。”
左殿轻笑,顺着她的手,轻轻地动。
紧接着,喘息着诱惑她:“所以,你努力点,嗯?”
“”
院内是极热烈的春景,花团锦簇,蜂蝶围绕着花草飞舞。
已经满足的男人面颊上还带着微红,起身把裤子穿好,然后看着被气到无语的姑娘,又忍不住笑:
“哎,昨天老公都没碰你,今天早饭也没给吃,现在给个餐前甜点,不过分吧?”
薄暖阳见他不要脸的样子,又稍微动了下已经酸到抬不起来的手臂。
左殿随意收拾了下,又蹲在她旁边帮她揉胳膊、捏手,语气也极其不正经:
“以后每天跟着老公做俯卧撑,多练练,你这技术也不太行,怎么还能上指甲呢?”
“你能闭嘴吗?”薄暖阳忍无可忍,恶狠狠挤出一句。
左殿闷头笑,压根没打算放过她:“说到手,那是不是还是老公的”
“你还说!!”薄暖阳怒气冲冲打断他。
左殿兀自低着头笑,见好就收地安静了会儿。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等下该来人催了,薄暖阳说:“咱们回家吃饭吧。”
左殿点头,把她拉起来:“先洗个手。”
“”
洗手的时候薄暖阳打了几遍肥皂,总感觉洗不掉那种触感,整个耳朵红的消不下去。
左殿歪头看她,之前还觉得她脸皮厚,看样子,还得练。
他肩膀微颤,笑出声来,然后意味深长地说:
“我老婆的嘴巴,长的真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