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薄暖阳磨着左殿,不许他把孩子送回一楼,一定要自己带他们睡。
床足够大,但薄暖阳是首次陪这么小的孩子睡,生怕睡懵了压到他们。
她束手束脚,把两个宝摆放在中间:“我睡左边,你睡右边。”
“”左殿任她折腾,手肘支在额边,半阖着眼笑,“你睡个觉跟八爪鱼似的,确定把他们俩摆中间?”
薄暖阳也怕自己迷糊时再伤到他们,她抿唇思索片刻:“那你去睡沙发,床大点,我指定不会压他们。”
“”
合着多余的是他。
左殿没好气道:“你滚老子怀里,他们自己会睡。”
“”薄暖阳嘘了他一声,“别把他们吵醒了。”
左殿懒懒的哼笑。
他纵着她闹,等她看累了,趴在枕头上睡着了,左殿才起身。
他将两个宝宝顺移到腾出来的半边床,自己换到薄暖阳身后,一条手臂从她后颈穿过,另条揽住她腰,把人捞进怀里。
半梦半醒间察觉到动静,怀里的女孩子喉咙咕哝了句,自觉的把脸埋进他胸膛。
左殿低低的笑,揉了把她脑袋:“不会碰到他们,你是最棒的妈妈。”
两个孩子半夜要喝一次奶,薄暖阳被哼唧声吵醒,她半睁开眼,半明半暗的橘光下,高大健硕的男人站在旁边摇晃奶瓶。
“老公,”她糯糯一声,“你怎么不喊我?”
左殿垂眼瞥她,嘴角噙了丝笑:“睡你的。”
他眼睑淡淡的乌青,是长时间熬夜熬出来的疲惫,哪怕有几个育儿嫂守着,他每天半夜总要下楼看一看孩子,再抱着哄哄。
薄暖阳爬起身,想帮两个宝宝换个纸尿裤,左殿一声哼笑,将泡好的奶瓶交给她:“呐,递给他们。”
“”薄暖阳咬咬唇肉,“我不累的。”
“那也不行,”左殿弯腰,手掌在她发上揉了一把,“快点儿,我闺女这爆脾气要上来了啊。”
薄暖阳压了压上翘的唇角,温软的哦了声,伺候两个孩子喝奶。
安顿好两个小祖宗,左殿重新回到床上,薄暖阳自觉地偎进他怀中,噘着软唇在他脸颊亲了几口。
“下次得让他们自己睡,知道不,”左殿眉峰柔软,连同温柔的眼睛一起凝住她,“这床是咱俩的。”
“”薄暖阳哼了声,脸埋进他胸膛,闹别扭的模样。
男人低闷的一声笑从头顶落下。
薄暖阳凶巴巴抬头,在他唇上又吮了口,才窝进他颈部,糯着调撒娇:“明明就是怕我休息不好,怕宝宝们半夜喝奶吵到我”
一句体贴至极的话没说完,左殿心尖被这话闹的发痒。
他口是心非的措词被她轻易看破,佯装傲慢的底调下蕴着的关心她有接收到。
熨贴进他心坎上。
左殿掐住她脸颊,重重吻上去,深喘着勾她缠她。
怀里的女孩子连发脾气都是软软的,几声哼哼唧唧,左殿让她打了几拳,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他喘息,乌黑的眸深不可测,被熬过的嗓子沉哑:“上次医生说要多久?”
“”薄暖阳脸颊酡红,睁着媚人的桃花眼骗他,“一年。”
左殿鼻息哼笑:“小骗子。”
医生的嘱咐他记得比谁都清楚,逗逗她罢了,结果还想骗他。
她眼睫簌簌,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左殿半边唇勾起,手掌揉她后颈:“不碰你,多养几个月,嗯?”
薄暖阳乖乖嗯了声。
她手将他睡衣攥出厚厚的褶,一丝红晕覆住耳骨:“你你记得提前准备好”
“什么?”左殿眉梢一扬,明摆着已经听懂了,却又故意逗她。
薄暖阳稍抬眼,快速觑他,又立刻收回视线,小小声吐了句:“工具。”
她话一落,男人仿佛坏事得逞,闷出一声低笑。
他胸腔有频率的轻震,低低的声说:“不用了。”
薄暖阳盯住他:“嗯?”
“你去草原的那段时间,”左殿垂目,深邃的视线瞧她,“老公顺便做了个手术。”
“”
薄暖阳茫然,脑海中有思绪万千。
过了半晌,她理清楚之后,忽地炸开了,她啪一下掐住他脸,又凶又恼:“你不跟我商量?你敢背着我做手术?你不等我陪你?”
左殿嘶嘶做痛,又被她炸毛的样子逗笑,他脸颊肌肉扭曲,又忍痛又忍笑。
“就是个小手术,”他每个字都裹着笑意,“没宝宝打疫苗吓人呢。”
薄暖阳怒气冲冲看他,手指头又去撕他的嘴:“牙齿给你掰掉。”
“”这下左殿不得不拦她,他笑的止不住,“你哪里学来的招?”
薄暖阳重重的哼:“草原,跟牧民们学挑牲口。”
“”
薄暖阳的手顺势下移,捏住他睡裤边缘:“我看看。”
“”左殿额角跳了下,握住她不老实的手,抵在自己胸膛,又气又乐,“别耍流氓。”
薄暖阳气红了脸:“我看看伤好了没?”
左殿拢紧了她的身体,下巴在她额头轻蹭,阖眼,心满意足的口吻:“早好了。”
“你都不告诉我,”她小唠叨婆一样絮絮,“我要记仇的,以后要翻旧账的。”
左殿无言的笑。
不讲理。
生产的苦他不愿她再受第二次,那种担惊受怕,他也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将睡未睡间,怀里的女孩子梦呓般吐了句:“那你没办法蹦出来私生子了。”
“”左殿的睡意彻底被气没了,他后槽牙磨的吱吱响,“弄死你信不信?”
她认怂认得快,立刻呜呜地蜷紧了,却还是紧紧贴住他。
“错了错了,爱你哟老公。”
再大的恼火也被她这种接近无赖的讨饶给降服了。
夜色寂寂,男人唇角弧度明显,摸黑在她发上轻吻。
-
第二日,左殿悄无声息的加强了兰水湾的安保戒备。
薄暖阳磨了他两天,想见一见赵天蓝,她有事情需要问清楚,左殿被她闹的头疼,最终松口,等她出了月子,就给她安排。
而让人给余光做的那份亲子鉴定很快就出来了。
他确实是赵松石的儿子。
但不知为何从小生长在孤儿院。
依赵松石不管他死活的做法,大概对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也并不上心。
薄暖阳重新坐满了60天的月子,而长辈们已经在张罗两个宝宝的百日宴。
原该有个满月酒的,只是当时薄暖阳与宝宝的状况都很差,便与百日宴一起摆了。
左家长辈的意见是大办,一对龙凤胎不管在谁家都是件天大的喜事,何况是他们这种豪门世家。
顾家长辈也赞同,毕竟其中一个男孙入了顾家的族谱,等宁市这边摆完,苏城那边也要摆一场。
但唯有左殿极力反对。
老太爷的拐杖险些打到他肩膀:“你别仗着老子现在没力气,老子说要大办就要大办。”
“”左殿双臂各趴了个宝宝,他嗤的一声笑,“您当着我闺女儿子的面用暴力,合适不?”
老太爷目光落到蛮姐儿身上,哎哟一声:“都忘了这小丫头还在了。”
他稀罕的不行,喽喽喽唤小猪崽一样的逗两个孩子。
左殿眉心跳到抽搐,很想赶人。
薄暖阳身体恢复的不错,每天认真做修复,认真喝补药,到七月份的时候,她已经恢复成未孕时的身材。
但调理气血是件长期的事,为了哄她继续喝药,家里的甜点师每天挖空心思的研究新品。
客厅里爷孙几个正在争论办酒席的事,薄暖阳悠哉地端着精致的小金盘子,盘子里是一小块巴斯克蛋糕。
她握着银质叉子,挖了一小口送进嘴里。
一抬眼,便撞见客厅里剑拔弩张的一幕。
“”
想跑。
下一刻,左殿瞧向她,男人语气委屈,巴巴求她的支持:“老婆,咱们说好的,就自家人一起吃个饭。”
“像什么话,”老太爷不甘示弱,“这是多大的喜事!!必须大办!!”
爷孙俩齐齐盯向薄暖阳,等着她最后拍板。
薄暖阳讪讪的笑。
“又、又不是我的百日宴”她谁都得罪不起,怂怂的,“问、问瞻哥儿和蛮姐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