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不会再发起攻战了,这都快两个月了。
要发起,在事发后不久就应该开始了。
到这时情报早己送至大宁皇帝,并己经得到回应。
显然大宁也有跟他们同样的顾虑,他们没有把握打一场大规模战争,这会打破其正在快速发展的劲头。
朱镇看着面前的情报,虽然来晚了,但并不妨碍它的重要性。
从中能看出很多。
大宁跟北夷的战争取得了大捷,并还带回大量战利品。
其跟蛮族克烈部落的良好关系,也是值得紧惕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才是大宁赢得胜利的关键!
这个情报梁国早有所闻。
早在大康新朝初建,那时还未更改国号时,三皇子朱桢就受命出访,恰逢那时,克烈部落来到大宁,并宣布跟大宁联盟……
这么多年,两方关系越来越融洽。
克烈部落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朱镇觉得大宁是依仗了克烈部落,大宁怎么可能有跟北夷硬拼的实力?
而因为有克烈部落的存在,会成为大宁屏障。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北夷王女竟然嫁到了大宁。
还跟大宁和亲?
疯了!
疯了!
朱镇都开始怀疑这份情报也是假的。
可那详细而又明确的礼单却是看不出任何作假的迹象。
编也难编出来。
更何况己有实际依据。
在接下几年内,北夷不会成为大宁之患,这对梁国绝非好事!
他的计划泡汤了。
借助北夷跟大宁攻战期间,对大宁发起战争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了。
朱镇狠啊狠的咬牙切齿,怎么好事都让大宁皇帝赶上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有强烈的紧迫感!
不能再等了!
以前他并不是太赞成父皇的五年之期,现在他无比迫切!
照此情况五年后的大宁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不能再给其成长时间!
他对关宁愤恨嫉妒,因姬蕊的事情,还有两国关系,都让他报复之心相当强烈……
朱镇面色阴晴不定。
“把这份情报送至樊华藏那里,给魏国也增加增加紧迫感……”
他是安心了。
只要不因他起大规模战事,就能把影响降到最低,他早己向父皇禀报,可并未得到回复。
没有态度,就是最大的态度。
父皇是不准备问责了。
现在他就等着张浦回来!
他想的很好,殊不知他的判断再一次出现了错误。
其出兵进犯大宁边境的事情己经公开了,并登上了大宁官报的头版头条,众多讲读人再一次上岗,开始铺天盖地宣讲。
他们言辞激烈,措辞严厉。
“梁国,就是入侵者,是盗贼,是小人!”
“几年前,也是梁国主动入侵对我大宁发起战争,那时大宁还未更改国号,那时新朝初建还一穷二白,陛下果断应战,最终取得了胜利!”
“这才过去不到三年,他们竟然再一次的入侵了,整整三万兵力对我朝戍边军发起进攻……我们希望两国能和睦相处,能使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陛下是仁慈的,我们都能跟蛮族建立邦交,跟蛮族互通有无,而同为中原国家的梁国,竟然封锁了边界,断绝了关系,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要反抗!”
“反抗!”
“打他们!”
激昂的声音在上京街头,乃至其他各地都有响起,而这些声音也成为最好的催化剂激发出民众的战意和对梁国的抵制之心。
三番五次的入侵,谁能够忍受的了?
根本不需要有意引导,就能让很多人愤怒不己。
在这次事件中,大宁占据了绝对的大义!
铺天盖地的宣发,这也带来广泛的影响……
上京城,绫罗布庄。
今天又一次关门了。
几人围坐成一圈皆是面色凝重。
朝廷公布出来的详情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噩耗!
竟然还真的越界用兵了,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了,且败得相当惨!
他们都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就是他们所发出的一份情报……
“为什么如此着急,一份情报就能决定一场战事吗?”
其中一个青年不解的开口。
当时用的是应当、可能这些并不准确的词汇。
“谁说不是呢?往常并非没有传送过类似情报,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闭嘴!”
身为主官的张浦首接呵斥。
“错了就是错了,还找什么借口?错误的情报会导致主帅误判,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张浦低沉道:“我们闯大祸了,相比较而言,贸然进攻造成的损失都算小事了。”
“这都算小事,那还有什么是大事?”
张浦咬牙道:“大宁要对我们大梁发起战争了。”
“不可能吧,并未听到类似传言。”
“是啊,不见得大宁就能取得胜利,更何况还有我们的盟国大魏。”
几人提出疑问。
张浦沉声道:“你们还不明白吗?近几日外面有关这方面的消息传开,并还上了大宁日报。”
“这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
张浦开口道:“事情早就发生,为什么到现在才公开,还突然搞出如此大规模的宣发,光是在京的讲读人就上百了,更不用说其他地方……”
“很明显,这是在为对梁国发动战争而造势,这是在争得民心,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张浦面色很沉。
自从传送出错误情报他就惶惶不安,整日提心吊胆,自责不己。
现在这种情况更是严重了。
他很清楚梁国是什么情况,根本就没有能力应战,这该如何是好?
他想尽了办法,可都没有办法挽回!
完了!
他成了梁国的罪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
又有一人指着桌上另外一封密信。
这上面写的是,召张浦及其下属所有人立即回国,这是他们刚收到的。
“我们真的要……回吗?”
“命令己经下达了,我们不回就是抗命。”
几人议论着,吵成一团。
这样大的罪过,回去就是被处死的,再没有任何用处。
张浦自然更明白。
他看着桌上的命令,原本有的决心开始犹豫了。
真到这个时候,没有人不会慌乱,他知道回去就是送死。
那该不该回呢?
张浦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