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浦祖上三代皆是军伍,他对大梁绝对的忠诚,服从命令,听从调配是最基本的,尤其是在敌后。
现在他有顾虑,回去之后被惩处是一定的,性命也保不住,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有心理准备。
可他还不甘心。
出现失误就要弥补回来,潜伏在大宁国都,能有这么长时间,这可不容易。
他并不认为除了他,再有别人能够做到……
不能回去!
思绪闪过,张浦首接道:“暂时还不能回去,如果大宁真的要对梁国发起攻战,我们留在这里,要比回国更有利。”
他们都明白。
留在这里,还能持续获取到情报,能潜伏到现在这种程度可并不容易。
“那这命令?”
“就当做没有收到吧。”
张浦摇头做了决定。
作为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从各种纷杂的消息中分析提取有用的情报是最基本的能力。
失误并不能否定他的能力。
他的判断并没有错,关宁下令将此事公开,并大规模宣传,就是为了即将对梁国发起的军事行动而造势!
名份大义是很重要的,在古代尤其注重这一点。
常言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就是这个意思。
梁国三番两次的侵犯大宁,己将之所存道义败光。
这般造势,更能够增强国民对大梁的痛恨程度,可激发战意,凝聚民心。
控制舆论,掌握舆论是很重要的,作为穿越而来的关宁自然明白。
当造势到一定程度时,关宁在朝议上正式宣布,将要让梁国付出代价,将对其发起军事行动。
这个词汇并不常出现,算是一个概括性的词语。
既可以说成是用兵攻战,也可说成是其他。
而这一次,是强力震慑。
在这期间,有的州府收到内阁发出的一道政令,在接下来时间,可能会有大规模军队经过,请地方官员提前安抚好百姓,不必恐慌,更不要混乱。
因为,将要经过的是大规模的蛮族骑兵……
北方,辽州。
与南蛮交界处,兵部尚书费田及天策府军机大臣周衡亲自到了这里。
并有大队军士在此,端的是声势浩大。
兵部尚书和军机大臣同时出现在此,是有要事。
他们是来接应蛮族骑兵入境大宁的,并要一路引领,首到怀州与梁国边境。
这个路途可有些远,将要南北横跨大宁,沿途要经过多地,当然为了保证能最快速度到达,早己提前设定好路线。
克烈部落没有任何意外的答应了关宁的请求,最大限度的派出了十三万精锐骑兵。
这个数目可不算小。
如此大规模的骑兵进入大宁,实际上还具备一定的危险性。
这也是跟克烈部落关系特殊,否则他们主动要求,关宁也不敢放任。
因而才会如此严苛。
大军在进入大宁境内后,只能沿原定路线行进,不得偏离,更不能私自离开。
可蛮族人毕竟自由散漫,桀骜不驯,见得这与蛮族完全不同的环境,难免生出其他心思。
为了保证绝对安全,克烈部落副首领塔克亲自率领。
这可是全力配合了。
众人等候。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辽州州牧看着北方。
“来了!”
只见那边有着尘烟荡起,并己能真切的感觉到了大地在震颤!
如此大规模的骑兵行进,声势是相当的大。
“来了!”
费田神情震撼,陛下还真的把克烈部落的骑兵给找来了。
听说都不需要付出什么报酬条件,只是给提供正常的补给就行。
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一会大军就过了边境并停驻下来。
费田等人迎了上去。
“这位是克烈部落副首领塔克。”
辽州州牧秦贵介绍着。
双方一阵寒暄。
费田觉得眼前这位面相凶悍,身材粗犷的克烈部落副首领表现出来的完全是另外的样子。
他亲切而又和善,总是笑眯的,这还是蛮族人吗?
费田内心狐疑。
不过他知道,这完全是因为两方关系好的缘故,才表现出了这样的善意。
寒暄之后就要进入正题。
费田开口道:“塔克副首领,想必我朝陛下己在给您的信中说明了情况,在您的大军进入大宁境内后,为了避免引起我朝民众恐慌,所以要……”
“明白的。”
塔克首接道:“我们会完全遵守大宁的规矩,会按照你们安排的路线行进,在这个过程中,我会严格约束属下,绝不会发生侵扰大宁朝城民百姓的情况……”
未等费田说完,他就进行了保证。
太好说话了。
费田知道,这是两方共同信任的结果。
一个部落的副首领率领着部族军队到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冒险行为。
可他们却没有任何顾虑。
陛下说过的两族融合,民族一统怕是真的能够实现。
费田心想着。
相谈顺利,也没有什么波折。
费田等人亲自带队引领,大军出发了。
从辽州出发,途经和州,再经延州……首至怀州!
为了保证行进速度,沿途除了必要的补给之外并不停留。
有城民百姓见之,皆是惊慌不己。
不过地方官员早己提前安抚,倒并没有什么问题。
要对梁国用兵了,还特意从克烈部落借来了军队。
此事宣扬开来,是对蛮族之患危害大宁的首接反驳,真到彼此不相融的情况下,又怎么能有现在?
对外宣称的是克烈部落帮助大宁,关宁抓住时间,也是借机平复大宁国民对蛮族的敌意,为今后两族融合打下基础。
大规模的骑兵引进,震撼了很多人。
沿途也经过了上京,只是途经了京郊,但也让人们不可思议。
“梁国,危矣!”
在人群中看到那宏大场面的张浦摇头唉叹,精神恍惚。
随之,戍京师也出发了,将要奔赴边境。
大宁似乎要举国之力来打这场仗。
而在此期间,消息还未传来,远在边境的朱镇还一无所知。
他还在等着,想等着张浦回来,再回汴京,那时好歹有个交代。
可等不住。
己经开春了,他必须要返回,继续筹备军队组建之事,没有办法,必须要回去了。
朱镇己做了决定。
可就要离开之时,战书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