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看似随意地往乌石城深处走去时,却发现城中心处竟然矗立着一座塑像,观其容貌似乎正是姜子川。
陈沐阳低垂着头时不时瞟两眼,攥紧了拳头,不动声色地朝着这座塑像来往绕了好几圈,但最后紧攥着的手终究还是放开了。
而林旦则是站在塑像前,目不斜视,细细将这张脸与记忆中姜子川的脸不断比对,甚至脑海中已经开始琢磨要如何才能打败他了。
过了良久,两人还是绕开了这座塑像,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城中深处走去。
可还不等两人靠近族长大厅,早有一男子从气派十足的大厅中走了出来。
陈沐阳忙将林旦拉到一旁,装作没看见的路人般回头避让。
但很快陈沐阳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只是自己与林旦如此,周围的路人以及小摊贩皆对这个从大厅中走出来的男子避之不及。
而男子对这一幕也是见怪不怪了,手中赫然抖露出一根长鞭,啪的一声打在地上,吓得周围人皆抖了一抖。
“既然看见老子出来了,你们这些杂碎还不赶快把这月的供奉交上来?”男子对着四周的人群颐指气使道。
陈沐阳一边安抚着身旁的一位老人,一边悄声问道:“这是何人?”
老人颤颤巍巍地说道:“他是执蛊族派下来的人,我们可惹不起。”
男子见众人都毫无反应,正准备继续威逼恐吓之时,突然察觉到了老人这边的动静,决定先拿他开刀,于是手中长鞭立马出手,霹雳裂石的一击已然临近老人的头颅。
若是这一击结结实实地落在老人身上的话,绝对会脑浆迸裂,命丧当场。
陈沐阳见飞来的鞭子,犹豫刹那后,脚下不禁往后缩了半步。
眼见鞭子即将落下,众人皆是紧闭双眼,不忍看见自己的同胞受人残害。
但下一刻,长鞭与头颅相撞的声音却并未如期而至,陈沐阳睁眼看去,只见一身蓝衣站在身前,手持一柄被长鞭紧紧缠绕的玄剑。
男子双手发力,想要将长鞭收回,但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这位持剑之人的手臂。
于是男子出口威胁道:“你若再不放开那便是罪加一等,你的亲族好友都会因为你而遭受牢狱之灾,还不快放开!”
不料林旦充耳未闻,反而手上用劲,一把将长鞭从男子手中扯了出来,笑道:“既然我不愿放开,那你放手不就行了?”
“好!既然你要自找苦吃,那也别怪我下手太重。”男子轻飘飘地落下这句话后,转身回了族长大厅。
这时被林旦救下的老人忙开口说道:“你快逃吧,那人可是姜子川一族的人,更是与他同姓,叫做姜流枫,在这乌石城作威作福惯了的,杀人不眨眼啊。”
“放心,我可不怕他。”林旦早已探查过了他的气息,发觉其最多不过山川境而已,同境之中的敌人对林旦来说可是一剂大补药,求之不得。
林旦细不可查地向外拔了拔玄剑,却发现还是无法撼动一丝,但他还是想要用这柄剑来退敌。
只见陈沐阳脸上透露出些许焦虑之色,贴着林旦耳朵说道:“无论打不打得过,见势不对我们就快退,可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坏了大谋。”
还不等林旦答复,姜流枫便提着一柄系着红绳的大刀从族长大厅中走了出来,提刀指向林旦:“小子,报上名来吧,你应该不是这儿的人,我在乌石城可没见过你。”
陈沐阳拉了拉林旦的衣角,林旦心领神会,答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司州旦林是也。”
陈沐阳脸上一片黑线,林旦编个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只是把姓名调转过来,到时候岂不是一眼便会被人看穿?
姜流枫琢磨片刻,司州之人?难不成是朝廷有什么动静不成?应该不会,就算有动静也不至于主动寻衅滋事。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林旦同样举起玄剑,与姜流枫的大刀正面相对,气势上丝毫不输。
姜流枫放肆笑道:“你随便抓个人问就知道了,不过死人就不用问了。”
说罢,姜流枫脚尖轻点,眨眼间已经逼至林旦跟前,轮刀向下斩出半轮圆月。
不料林旦早已有所防备,只是轻轻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这一击,并且将手中的未出鞘的玄剑直接砸向姜流枫的头顶。
不像林旦那般灵动的姜流枫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
然而仅仅这样远不能重伤一个同境之人,姜流枫任由血流在脸上,双眼死死盯着林旦,说道:“未免有些太小瞧我了吧,凭一把未出鞘的剑就想置我于死地?”
正当他说话之时,头顶的伤口飞快地愈合着,林旦知道,这定然是他身上寄生着的蛊虫的力量,但除了这疗伤的蛊虫之外,还有什么呢?
见林旦并不说话,姜流枫再次舞动大刀,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并非只有一道圆月,而是同时三道圆月将林旦夹在中间,迫使他不得不出手。
可林旦依旧只凭未出鞘的玄剑御敌。
这三道刀影圆月并非同时而至,虽然间隔极短,但林旦依旧能察觉出其中细微的不同,姜流枫定然是借蛊虫之力才能瞬间提升速度,但这一切都躲不过林旦的气息探查。
只见林旦仿佛在三轮圆月中起舞一般,飞快扭动身体,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躲开了这看似毫无破绽的一击。
这时姜流枫也看出了眼前之人绝对不简单,竟然能游刃有余地躲开自己在神速蛊加持下的三发圆月刀影,不过若是让其避无可避,他又如何应对呢?
姜流枫趁着林旦呼吸的间隙,出其不意,一刀斩向另一侧的老人。
林旦与之距离尚远,手中玄剑解救不及,忙惊呼道:“小心!”
可老人显然是被这迎头而来的一刀给吓着了,同时四周之人皆拼命躲闪,陈沐阳面露难色,但双臂却直直垂在两旁,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