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
傅窈转身就把茶杯放下,看向身旁的碧玉。
“你还记得太后身边的人曾经逼我喝避子汤吗?”
碧玉愣了一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娘娘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了?”
傅窈扯了扯嘴角:“刚才我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我忽略了很多东西,有可能我一辈子坚持的东西是个幻觉。太后给我送避子汤,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的眼神从来就没有像刚才护着陆夕瑶那样……”
“娘娘!”
傅窈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冷静一会儿,你去忙其他的吧。”
碧玉张了张嘴,又听见外面传来李殣的声音,碧玉眼神一喜正要开口,傅窈先一步道:“我现在不想见他,你去拦着。”
“娘娘,哪有让皇上在外面不让进来的、况且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您听听皇上解释呢?”
“……”
傅窈没说话,只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碧玉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出了嬴政,李殣正准备进来,碧玉连忙道:“皇上……娘娘说现在不想见您。”
碧玉低着头,身体有些发抖。
她不好违抗傅窈的话,可是拦着李殣又怕被问罪,说话时都带了颤音。
李殣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不想见朕?皇后还说什么了?”
“皇后娘娘还说什么……从前认定的好像都是幻觉。”
“……让开!”
李殣要往里面去,碧玉正要拦住,被海公公拉到一边。
但就在李殣掀开帐子那一瞬间,有人急匆匆的赶过来:“皇上,事情查清楚了!”
李殣脚步一顿,他思索片刻,慢慢的退了出来,看向一旁被海公公拉着的碧玉,吩咐道:“朕片刻后回来,你进去陪着皇后,叫她不要多想。”
她本就因为陆夕瑶的事情生气,若是这些事再拿到她跟前去,只怕更生气了。
李殣离开之后,碧玉回了营帐里,转过屏风却发现傅窈换了衣裳准备往外面走的样子。
“娘娘!”
“我们去安贵人那儿。”
“娘娘!”
碧玉拦不住,只能跟着傅窈出来。
海公公就守在外面,见傅窈出来,堆着笑正要上前说话,傅窈目不斜视的就过去了。
海公公连忙跟上去,追着服药的脚步解释:“皇后娘娘,皇上特意让奴才守在这儿,就是怕皇后娘娘生气,此时关系荣恩侯,皇上不得不重视,又怕拿到跟前来皇后娘娘不高兴,这才去别处处理了。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公公,您不要跟着了,我出去散散心,不会走远,带着碧玉就够了。”
傅窈制止了海公公继续跟上来,径直去了安成月的营帐,被婢女带着进去坐下,安成月身边的婢女不好意思的道:“皇后娘娘,我们贵人喝醉了,才喝了醒酒汤,这会儿还没清醒呢,您坐坐,奴婢这就去端热茶来。”
“不用忙了,我就在这儿坐坐。”
“这……”婢女不确定的看向一旁的碧玉,见到碧玉点头,才松了一口气:“是。”
……
陆夕瑶刚醒过来,就看见无月坐在床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立刻坐起来,完全清醒后,愤怒的看向无月:“你竟敢没经过我的同意擅作主张!你知不知道我差点真的就被那恶心的老头得手了!”
无月面无表情的道:“可是这样的效果很好不是吗?”
“你!”
陆夕瑶被无月这毫无所谓的态度气的要发脾气,又想起周围的不对劲,看向旁边:“我身边的人呢,怎么一个都不在?”
“皇上将你带来的随从全都带出去严查去了,而且留了侍卫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能进来包括你的父母,所以你说话的声音最好小一点,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你这些都是故意的,你觉得你能承受这个后果吗?”
“……”
陆夕瑶默默的闭嘴。
她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到营帐边缘,挑开一角往外面看去,在距离营帐十来步的距离外,一圈侍卫背对着营帐守着。
她迅速放下,走到里面又看见旁边搭着的意见衣裳和披风。
衣裳她认识,是李殣的。
但那件披风……
陆夕瑶眉头一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无月就开口道:“那是皇上把你救出来的时候,傅窈给你披上的披风。”
“傅窈?她会有这么好心?
陆夕瑶不相信,可越看越觉得晦气,去旁边翻出一把剪刀来,把披风剪的四分五裂,又将一堆碎步扔到了地上,又踩了两脚,呸了一声!
无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陆夕瑶对傅窈有这样的恨意,往后才能够下死手去弄死傅窈。
傅窈身为太后带进宫的人,竟敢背叛太后,就不应该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无月又看向陆夕瑶:“你现在只拿着披风撒气有什么用?你还是快点想想下面要怎么做吧。”
还在杀气的陆夕瑶顿时停了下来,抬头定定的看着无月,冷静下来走到无月身边坐下。
“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以为事情只道这一步,你就可以进宫去李殣的身边了吧?不要傻了,现在李殣身边还有一个傅窈,他把你送回来之后,吩咐了几句就转身回去找傅窈去了,你要是不用点手段,前面也不过是白忙活一场。”
陆夕瑶看向地上被剪碎的披风,问无月:“你说,怎么做?”
“死。”
“什么?”
陆夕瑶满眼震惊,无月冷静的道:“你现在要寻死,最好让你的父母都配合你,让他们以你坏了清白为由,将你送往城外庵堂出家,了此一生。”
“我爹才不会这么对我!”
“我知道你爹不会这么对你,但是你现在需要你爹这么对你,只有你众叛亲离,没有任何地方能够接纳你,你才有充足的进宫的理由,让李殣无法甩开你。”
无月一席话,陆夕瑶的眸色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