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豪,在担心你父兄的安危吗?”
待众人散去,萧九叫住李豪,此刻李豪低着头沉默不语。
萧九见状,缓缓说道:“你身为人子,担心也是应该的。”
“可你要知道,现在你们一家已经彻底绑在了我的身上。”
“只有我能活着,他们才能活得更好。”
李豪闻言,抬起脑袋看向萧九,眼神中充满不解。
萧九没去理会李豪迷茫的眼神,仍自顾自的说着。
“现在的天下已经不同于往日,可能再也不会有之前那种太平祥和。”
“你说,以后在这大夏的土地上,谁能活的更好?”
听着萧九的发问,李豪的疑惑更深了,摇了摇头。
萧九突然盯住李豪,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狼,只有会杀会抢的狼才能活得更好。”
“若是我们不去争、不去抢,就只会变成羊,一头可以随时被杀死的羊。”
萧九说完,迈步离开了议事厅。
只留下李豪在大厅里回想着萧九刚才的话。
两日后,县里的杨师爷带着两个县衙的衙役来到野兔山营寨,商议征税一事,可却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
看着野兔山上的人都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原本准备好的措辞也没敢说出口就灰溜溜的下了山。
“你说什么,萧九敢抗税?”
县衙大堂里的余大人听着杨师爷的汇报,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有些不敢相信。
他想到过萧九可能会用各种理由搪塞推诿。
可接闭门抗税却是余大人万万没有料到。
他在青州的官位做得太久,根本无法理解萧九为何会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选择抗税。
“山匪终究是山匪,给他披上人皮也一样。”
气愤的余大人折了面子,开始破口大骂,而一旁的县令刘洪此时却是默不作声。
没多久,这位余大人气消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思考对策,准备好好惩治一下萧九。
首先就是陵水商队的李贵。
随着余大人一声令下,县衙中的衙役就开始准备抓人。
可此时万珍酒楼哪还能找到李贵的影子,一家老小早已逃往乡下避难。
余大人见状,只能下令查封酒楼,并收缴了商队中的一大批酒水铁器。
可光是查封这些商队资产,肯定抵不上行军开拔所需的粮食。
无奈的余大人只能修书一封,差人火速送往青州府。
信中言辞激烈地细数萧九罪状和,和抗粮不交时的无礼。
请求州府派兵镇压,清剿这伙叛军。
当信被送出之后,余大人便偃旗息鼓,安静的缩在县衙里等待州府给出答案。
信件被送到青州督抚吕耀良手中时,这位督抚大人正在府中宴请青州四郡的文武官员。
“文诘。”
吕耀良将手中书信递出,文诘接过,直接看了起来。
看到书信中激烈的言辞,不由皱起眉头。
“关于这个萧九,你怎么看?”
听着吕耀良的问话,文诘坐直身子,说道:“此前余大人倒也跟我说过征粮一事。”
“萧九本是陵水县山匪出身,因是李小姐故交,下官便诏安让其自成一军。”
“此时抗税,却是下官不曾想到的。”
文诘说话时,吕耀良一直紧紧盯着文诘,似是在确认他言说的真假,待文诘说完才微微颔首。
“这陵水县萧九我此前也是有所耳闻,对他颇有了解。”
“前几日派去京都戍卫的王校尉还来信提及,觉得是个可造之才。”
吕耀良的话听的文诘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督抚大人想表达什么。
不等他思索,就听见吕耀良继续说道。
“可大军开拔已经刻不容缓,行军之资必须马上筹备。”
“边关已来急报,六州藩王不日就会起兵,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文诘,在场的诸位文武官员都是脸色一变。
之前他们或许多多少少听到了些风声,可此时在吕耀良口中得到确认,依旧是大为震撼。
大夏已经太平了太多时间,突然之间就要再起兵戈,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现在皇帝刚刚登基,国家的军政大权都把控在那些大臣、武将手里。
若是边境藩王起兵,那代表青州一脉的督抚吕耀良,站边就显得尤为关键。
或许之前的吕耀良只会想成为一名治世能臣,可战端一旦开启,难保他的野心不会膨胀。
随着宴席散去,这些赴宴的文武官员都心事重重地离开。
只想马上回到自己的辖区去找自己的门人、幕僚商议。
等众人相继离去,吕耀良单独留下了文诘,示下了一些安排。
“一切乱起来了,你我也要做出取舍。”
听着吕耀良意味深长的话语,文诘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凉州城,玉林关。
相貌威仪的怀王登上搭建的高台,台下是数以万计的士卒方阵,笙旗蔽日。
“朝廷初定,王国一统,我本不愿再起兵戈。”
“奈何佞臣作乱,为祸朝纲。”
“今日于玉林关外,起兵二十万,誓师南进,清君侧。”
“将士们,入关。”
随着最后一字吼出,怀王振臂一呼,台下同时喊声雷动,一时间声传百里。
接着便是大军开拔。
由边境六州共同组建的十数万大军开始向南挺进,直取京都。
靠近凉州边境的直隶边城,也早在联军开拔之前,就开始向靠近京师的军事重镇转移。
不到十日,起兵的边军就已经连续占领了数座城池,一时间风头大盛。
随着联军南进,内州各地勤王的队伍也同时往京都方向进发。
整个京都和直隶地区进入战备状态,各个城市都开始实行宵禁。
以往行商络绎不绝的城门口早已紧闭,城墙上不时晃动着佩戴盔甲的人影。
靠近京师的地区还好,那些被联军占领的地方已经踏入大量的陌生军队。
所谓兵过如梳,不少村镇都被路过的军马强行征粮,一时间大量难民向南方迁徙。
太平的日子已经过去,当战火燃起,不知会有多少家庭被烧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