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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霁的语调跟想杀人似的:“你喝酒了?谁允许你喝酒的!”
奇了怪了,我喝酒还要得到你允许么?风凝霜揉着生疼的屁股,想也不想地嘟囔了一句:“想喝便喝了,有哪条门规说不允许喝酒么?”
傅天霁:“在蜀门,我就是门规!”
或许是有点微醺的缘故,也或许是酒壮怂人胆,风凝霜见他这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有点另类的可爱,忍不住打趣道:“你是哪门子门规哦?你上头不是还有个掌门魏琰玉么?”
傅天霁脸色一沉,盯着笑嘻嘻的风凝霜,半晌,吐出三个字:“你醉了!”
风凝霜摸摸自己脸颊,不过有点微烫而已,便走近傅天霁一步,左右摆头,给他看自己的脸,“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千杯不醉哦!”
酒香混着她独特的体香飘来,傅天霁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视线转向一旁,冷冷地说:“胡说八道,谁不知道我傅天霁的酒量才是天下第一!”
这话配上他这不服气的样子,真让风凝霜一乐,拍了拍傅天霁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傅上仙你这话就不实诚了啊!我只和你喝过一次桂花酒。你如果指的是那种酒,我风凝霜实话实说啊,那桂花酒比我这百日醉,那差距就像这样”
她伸出两臂比了个距离,想了想,又干脆张开些;再想了想,索性两只手臂完打开,笑意盎然:“大约是十个傅天霁加十个风凝霜的距离。”
她笑得极甜,又带着些揶揄的味道,嘴角清清浅浅两个梨涡,清亮的眼眸映出明月的光华,脸颊上两抹微醺的酡粉色,灿若霞光。
傅天霁静静望着她,她张开的双臂像是拥抱的姿势,樱桃小嘴唇色莹润,一张一合间,氲出极为香甜的酒气。
她说了什么,他没听进去,视线落在那双蜜桃般的唇上,然后,逐渐往下,停在了她的下巴,顿时,眉头一皱。
风凝霜见傅天霁盯着她的下巴看,才想起方才在树林里遇上程梦鸢和她的狗腿子们,送了自己一个“狗啃泥”给她们做见面礼,但她不想让傅天霁挂心,便笑着摆手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罢了。”
傅天霁垂在身侧的手蜷起了拳头,松开,再度蜷起,几番来回,才缓缓地提起,指尖抚上她的伤口,动作极轻极柔。
风凝霜一愣,忽然觉得有丝丝的清凉自那指尖溢出,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不少。
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来,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他的视线,两人眸光都顿时一凝,胶着在一块,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彼此都像有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还疼吗?”傅天霁问了一句,指尖依旧没有离开她的下巴。
他身材非常修长,风凝霜身高只刚过他的肩膀,乍一看过去,就像他托起了她的下巴,在温柔地摩挲着。晚风拂过,月光将两人的身影烙在地上,像不忍再将他们分开。
下巴痒痒的,带着傅天霁指尖的微凉,风凝霜脸颊更烫了些,轻声道:“不疼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那日温泉峦岛上,傅天霁所患的伤寒,于是想也没想的,反手摸住傅天霁的手腕,食指与中指搭了上去,闭目仔细感受。
傅天霁被她一握,才醒过神来,对她懂得把脉又有些意外,看她听得仔细,便也不打断,只安静地望着她。
她的表情是那么专注,阖上的双眼,羽睫像蝉翼一般灵动,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就在这时,风凝霜突然睁开眼,傅天霁急忙别开自己视线。
风凝霜没发觉,边沉思边道:“嗯你的风寒症,比之前好了些,不过”她皱了皱眉头,问起了那日萦绕在心头的疑问:“不过你修的就是御水御寒的术法,怎会患上风寒呢?”
“修仙一门博大精深,说了你也不懂。”傅天霁将手拢回身后,若无其事地说。
风凝霜不满地嘟了嘟嘴,道:“你这话说得!虽然我仙术不精,但是我可是从小和我娘一起行医,什么疑难杂症我没见过,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擅长的那可是”
“风凝霜!”傅天霁仿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打断了她,“我问你,外门考测那一天,你是不是到了我的峦岛上?你看见了什么?”
终于提起这茬儿啦?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风凝霜踮起脚尖,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带着微醺的笑意打趣道:“傅上仙,我只听过烧傻的,没听过风寒到失忆的。”
傅天霁脸色微微变了变,“那是我的峦岛,没我的同意,连掌门魏琰玉都不能轻易进来。你老实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居然问她发生了什么?他果真想不起那天的事情了?风凝霜心底莫名一阵小失落——也罢,那样尴尬的场景,他不记得更好!
见她没说话,傅天霁朝她迈进一步,极强硬的命令似的口吻,“告诉我!”
风凝霜心头腾起一小股火气,使她忽略了傅天霁语气中那丝微妙的颤抖,她一扬眉毛,石破天惊四个字:“你亲了我!”
虽然不是亲嘴,但是亲手那也算亲!
傅天霁眼眸闪过一阵恍惚,随即陷入沉默,像一块冰块似的杵着。
风凝霜见他这样子,方才被压下的一缕失落悄然蔓上心头,有些不甘心,试探着问:“怎么?你都不记得了?”
傅天霁静默片刻,低声道:“我的确,都不记得了。”
风凝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愣是挤不出一个字。
傅天霁眼神里漆黑得没有反光,叫人捉摸不透,低声说:“很抱歉,是我唐突了。”
还没等风凝霜说什么,他已转过身,背对她而行,忽然抛下一句话:“好好做你的外门弟子。还有,酒以后少喝。”
“傅天霁!”风凝霜喊了他一声。
傅天霁的脚步顿了一下。她不是一贯称呼他为傅上仙么?
“傅天霁!你等等!”风凝霜小跑过去,绕到他跟前,抬眸盯着他看,“我也有话要问你!”
傅天霁望着她一本正经小可爱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赶紧憋住笑意,沉着脸道:“你问我,我就要回答你?小丫头,在蜀门中,还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风凝霜正要说话,一阵酒精的后劲又涌上脑,有些眩晕,借意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正了正脸色,瞪着他问:“我问你,外门考核那日,本应该是容凤珩师兄主考的,是不是你临时将他改调,换成了程梦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