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是想变着法的想看你家主子出糗是吧?没大没小的,跟那个周武一样。不过这周武的性子到是挺奇怪的,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泼皮无赖,却又格外重情重义。”
“正是,否则王爷当年怎么会重用他呢?”
“嗯!说得也是,重义之人必定也可重用。”
白浅凝点点头,却又不忘轻哼一声,一脸微怒的模样努嘴道:“不过他敢私扣信件,害我着急那么多天,今日又摆了这么大个阵仗吓唬人,这仇我可是会记着的。”
马车行的很快,赶着天黑之前他们便到了传说中的赤燕山,只是入了山道,马车就走不了了。
白浅凝只能选择下马车,准备和叶檀同骑一匹马,毕竟要让她自己骑马,只怕还没山上就得被摔死,或是被马蹄子踢死了。
“浅凝,来了?”
正在这时,战千澈的声音顺着夜风徐徐刮过来。白浅凝听在耳畔一时欢喜,便转着身子,努力在暮色中开始寻找战千澈身影。
而后,一阵衣诀翩飞的声音响起,战千澈便施着轻功稳稳的落在了她身前。
“不出我所料,你还是跟来了。”
战千澈微微一笑,将白浅凝的脑袋揽到自己怀里,连日的思念已经让他顾不得避讳什么了,她只想抱着面前的小女子,将她揉进身体里。
白浅凝乖巧的回抱住他,细嫩的小手却握成拳头,不安分的击打着他的胸口,努嘴抱怨道:“不跟来行吗?这么久了都没有一点音讯,我都担心死了,你可知道?”
“我命人传了消息回去。”
战千澈说着,便看向周武,质问道:“怎么回事?”
周武一时心虚,不等战千澈发火,便挥着马鞭,带着他的土匪兄弟们骑马迅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只留下一句:“属下先带着人到寨子里等您。”的话在山涧间回荡。
“哎,你等等我呀!”叶檀自然不可能单独留下当电灯泡,挥着马鞭便追了出去。
人都走了。
战千澈抱着白浅凝跃上马背,双手环着她的腰享受着渐渐暗下的暮夜。
深山里的星空最是华美璀璨,白浅凝仰头将脑袋枕在战千澈肩上,望着满天繁星,一切都显得温柔而迤逦。
“我们极少有这样的机会悠闲的看星星吧。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个世界,有用十二星座占卜算命的,我出生于十月初,是天秤座,生性优柔寡断,选择困难,却又天生正义感。老实说,星座这东西还挺准的,至少我是相信的。”
白浅凝慢悠悠的和战千澈普及着现代的星座文化,普及得差不多,又开始指着天上的一个星座介绍道:“你看,那是猎户座,像不像一个人,腰间斜挎着一把宝剑,像不像你?”
“嗯!我是猎户,也有宝剑,是挺像的。”
战千澈仰头望着天空,又忍不住低头在白浅凝脸颊上落上一吻,问道:“所以我三月出生,是猎户座?”
“噗呲!”
白浅凝被逗笑了,想告诉他猎户座压根就不在十二星座之列,却又觉得跟一个古代人说这些西方传来的星座文话实在没有必要太较真,便是点了点头憋笑道:“嗯,三月,猎户座。”
战千澈望着着小妮子笑得这样开心,便也自动忽略了她脸上的狡黠,揽着她问:“你这几日可都还好?”
“不好!”
白浅凝摇摇头,面上的笑容转而变成了忧伤,她侧着头告诉战千澈:“赵奶奶死了,我带着她去县里想要替她赎回赵二妞,可没想到”
白浅凝话说到一半便哽咽了,对于赵奶奶的死,战千澈虽然也有些震惊,但并未立即询问前因后果,而是温柔的将她白浅凝揽到怀里,轻声安抚:“事已至此,别想那么多了,至少因为遇见你,赵奶奶人生的最后这段日子是安稳又幸福的,人活到一定年纪都会有这一天,大多数人死前都是疾病缠身,受尽折磨,所以能幸福的死去也是一种福气。”
“可是赵奶奶她是被人害死的!人牙印,奶奶脖颈上有一处人牙的咬痕,那是致命伤,你说她被害死的时候该有多疼啊!”
白浅凝想起赵奶奶的遗体躺在她怀里的样子,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战千澈心疼白浅凝,只能将她拥到怀里安慰道:“车池县妖物咬人的事我从前也曾听说过,你放心,我回去便交代慕岩去查,一定能查清真相,替赵奶奶报仇。”
“嗯!”
白浅凝点点头,倚靠在战千澈怀里仰头望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在心底默默说道:奶奶,你安心的去,我一定会替你查清害你之人。
骑马进了山寨
战千澈抱着白浅凝跃下马背,周武已经着人安排了好酒好菜,算是给白浅凝接风。
白浅凝想着赵奶奶的死,却也不好驳他面子,便只能和战千澈一起坐下用饭。
席间,周武想着自己一连得罪了白浅凝两次,十分识趣了拿了酒杯过来敬酒:“王妃,周武是个粗人,有行事鲁莽的地方还请王妃赎罪,再不济打我一顿也行,我皮厚!”
周武说完,呵呵~~的笑着,白浅凝却被他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逗笑了。见她一笑,战千澈心便也安了几分,抬起酒杯,用食指指着周武道:“你小子往后收敛着点,再敢这般肆意妄为,你欠王妃那顿板子我亲自来打。”
“亲,亲自?”
周武被这话吓得一机灵,他是看王妃这细胳膊细腿的打他板子必定就跟挠痒痒一样,所以才敢主动请罚,可要是战千澈亲自动手,随便挨上几板子,他就得在床上躺个半月。
为了保住自己后腚不开花,周武赶紧继续作揖赔罪:“不敢了,不敢了,以后王妃说一,我绝不说二。”
赔完罪,或许是怕战千澈再拿打板子的事吓唬人,他便立即扬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他这样一个七尺壮汉如此认怂的模样,白浅凝便又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心里的阴霾散了大半。
看白浅凝又笑了,战千澈也高兴,拿起酒杯碰了碰周武手里的空杯,而后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也一饮而尽,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
山中岁月,最是肆意
周武喝多了酒,便聊起了他这些年在山里做土匪的种种经历。
那年他在军中练兵,听闻朝中巨变,战千澈丧生火海的消息,一时间满腔愤恨。即便当时还不知道战千启的种种恶行,但他始终怀疑此事必定和战千启有关,觉得火就是战千启让人放的。
只是怀疑归怀疑,他一介武将是进不了后宫的,自然也查不到什么线索,所以此事也只能成了他心中的疑影,再到后来战千启称帝,那厮打着肃清朝堂的旗号四处打压战千澈从前的旧部和心腹武将,周武想着好汉不事二主,便联络了十几个战千澈从前的武将,毅然辞官离开了晋城。
只是没想到战千启根本不想留下活口,紧跟着便派人前来追杀他们,他们从前都是响当当的好汉,自然不愿意一直东躲西藏下去,这才找了个易守难攻的山头,做起了土匪。
初上山那半年,还是会有官府的人来围剿,但毕竟他们十几个人都曾是威震一方的虎将,故而每一次朝廷派兵前来,都只有对方吃亏的份,久而久之,官府便极少再派人来镇压了。有时为了让他们安分,甚至还会主动送来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