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那个人单纯就是来找碴的。」我尽力的简略带过。
而老头只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为什麽要在小煜公司的发布会上说那些话,让媒T有机会做文章?」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语气明明很平淡,但在我听上去却刺耳异常。
原本热络的空气因为这个话题而慢慢凝滞……
他这劈头而来的问题让我感觉极差,我不明白老头说这话是什麽意思,我说了什麽十恶不赦的话需要他这样质问我?
回想当时在发布会上自己所说的话,能让媒T有机会做文章的话大概也只有我对温韶旭的那一句回击了,但我不认为自己那麽说有什麽不妥,我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对温韶旭仗着拥有几张国际证照就出来说嘴的事提出质疑而已。
「我不反击他只会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可就算我再是不悦,我还是竭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平静的道出原因。
可老头却对我的辩白充耳不闻,只冷冷地吐出一句:「你是公众人物。」
我是公众人物,有什麽问题?
他这话就让我气不打一处来,这话我听过太多太多遍,听到我都知道他们下面想说什麽话了,「你想跟我说我是公众人物就应该大度的接受质疑,反正清者自清是吗?」
这一刻我是多麽的希望老头能开口跟我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但等了一阵我却没等来我所希望的答案,他就这麽静静地与我对视……
似乎什麽都不用多说了,我猜得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清者自清这个道理我又怎麽可能不懂?但讽刺的是清者自清这句话多数时候都只能拿来自我安慰,实际上却一点用都没有,尤其是我待的这个圈子!
每当提及那四个字,总是会伴随着一句:时间能证明一切。
但如果所有清者真的都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清,还哪来那麽多因为被恶意抹黑和造谣而名声受损,甚至身败名裂的例子?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不回击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冷处理後随着时间逐渐让人们淡忘,成为未来出事时再被翻出来炒作的话题,二就是演艺生涯被毁,即便你是无辜的,毁了就是毁了,当时间证明了你的清白时,那个清白也已经无济於事了,所以通常没有经纪公司会在事态严重时还选择让艺人默不作声,就像我们家执行长不停要我出面澄清。
艺人这个身分一直都是把双面刃,登峰造极之时可以在社会上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在人们Ai听的谣言面前,往往一个不小心就会处於劣势。
我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反击有时候也很无力,甚至可能带来更多纷争,但我总要为自己做点什麽不是吗?
可就算我有多清楚自己回击的目的,又有多麽充分的理由这麽做,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对老头诉说这一大通关系。他打从一开始就反对我成为艺人,这些年我努力爬上当红歌手的位置,一方面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老头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但这一解释处处都是艺人的劣势,倒好像向他承认我的选择是个错误一样。
「我不回应只会被大众当作是默认,而且我……」望着老头万年不变的脸我发现自己的这些解释不论多有道理,在他面前都像是小孩子在为自己做错事的强辩,暗暗深x1了口气,我决定果断的结束这个让人上火的话题,「算了,不说了,我不想谈这个。」
可当我决定打住时,他却又缓缓地吐出一句:「解决的方法有很多。」
呵,好个方法有很多……
不知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是被气的,我突然觉得一阵燥热,但我还是耐住了X子,将垂落在脸侧的碍事头发向後梳,「但是我说的有什麽错?证照不能代表一切,好的调酒师靠的是吧台经验和资历的累积,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啊。」
「我教你那些不是让你拿来和人争吵的。」他就这麽一句话把我堵得SiSi的。
现在我只是觉得自己满腔委屈无处发泄,那已经是我几经思考过後最理X最优雅的反击了!他还想要我如何?
「我是公众人物我就活该被泼脏水吗?难道我就只能自己0着鼻子吞下去吗?」
我以为他就算不会像霍子煜一样理解我,起码也会站在我这边,只可惜那都只是我天真的幻想!
「说那些话对你来说有什麽好处?」
「是没好处,」我自然清楚就算有和公司关系不错的媒T帮自己说话,後来我也还是没讨到多大赢面,这场争辩才会这样僵持到了现在,「但你知道那个银伯爵推广人就是叶清婉的男人吗?」我气的紧捏着玻璃杯,若是他早些知道那个找我碴的人的身分他还会说出先前那些话吗?
可惜的是我又想错了……
「如果他是叶氏的男人,那你就更不该跟他起争执。我说过了不要去招惹他们。」我的脸sE不好,老头也紧绷着一张脸。
「你要不要看看到底是谁先来招惹谁的?」这十几年来我就算被造谣暗算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这麽觉得自己委屈。
我以为我的反问会让老头停下来反思,可没想到老头想也不想的就朝我扔来一句:「你那麽招摇的出现在萤幕上就是对他们的招惹!」
在他话出口的这一瞬间,我不禁怀疑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为什麽在他的话语里叶氏那些不合理的攻势显得是那麽的情有可原,而我仅仅只是为了自保才做的反击却被他说得像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你当初如果听我的安静地待在这里,就不会惹出现在这些事。」他还是一样板着一张脸,以不容质疑的姿态凝望着我。
「我就是不想躲躲藏藏的过生活!这是我的选择!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承担!」再也坐不住的我「刷」的站起身,抓过手边的手机和钱包便径直的往外走。
这场相隔十年的谈判也在我站起身的那瞬间宣告破局。
我以为这次的结果会有所不同,可最後还是又绕回了争执的原点。
吹着冬夜的冷风我带着满腔怒火快步朝着印象中柑仔店的方向走,那个让人不适的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做出了成绩老头就会接受我的选择,在来台东的路上我甚至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他这次要我回来便代表着他对我选择的接受,殊不知我的那些成绩在他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走在充满大小石砾的乡间混凝土小路上,气愤在冷风的吹拂下冷却了许多,我快速迈出的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一路上我经过了许多户人家,从低矮的小窗望见人家的厨房,听见平凡家常的台语对话,在经过一家小院时听到响亮的麻将声和欢谈,眼前的一切都与此刻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b……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多,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麽我和老头却连家常的聊几句话都这麽难?
「胡。」突然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从我身後的小院内传出。
「喔!子逸又赢了!没意思馁!」接着大嗓门的年长男X嗓音响起。
「还不是你给人家放枪!」
「唉咿?你当我愿意喔?」大嗓门的年长男子反驳道。
「你又想跟人家换位子了?」另一名年长男X说着台语,「跟你说啦!会输就是会输,换几次都一样啦!」
我停下脚步仔细地思考着霍子煜在小院里的可能X,纵使他只说了一个字我也能辨别出那是我听了十几年的声音没错,但「子逸」是怎麽回事?他何时改名了?
我快步退回已经经过的小院,透过半掩的红sE铁门,穿过种满青菜的小院子,再到红砖厝那完全大敞的木门,我望见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坐在有些褪sE的黑红办桌椅上,就算他只露出小半个侧面我也认得!
我不遐思索的抬步走了进去,只见小小的空间内挤了四个男人和一张麻将桌,我抱x倚在红砖门框上,盯着那个放在靠近门边的男人椅脚边的塑胶袋,Y沉沉的道:「买个电灯泡能买到在这里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