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氏火力全开的攻势之下,「各界」对我的Pa0火自事故发生以来就停都没消停过,像是什麽强力广告般,二十四小时在各家不同的媒T平台上轮番播放着。
这一切就是场由人为伪装成天然意外的森林大火,大火所到之处无一幸免,我的音乐、外表、绯闻,甚至是代言,一切与我有关的事物,有什麽烧什麽,没东西就刨过去的来烧,到了此刻,那些报导和指责早已脱离了事故本身,演变成了无差别的谩骂。
这把张狂的野火究竟要烧到何时,没人知道。
经过昨夜的与霍子煜的把酒长谈,我大致有了些粗略的方向,慌乱的心神安定了许多,那浑沌的脑袋渐渐清晰地运转了起来。
撇开个人情感,以综观的角度来看,这场火恐怕没那麽容易倚靠外力扑灭。
我们试了发表声明澄清的洒水,无用。
安分不惹事让人抓小辫子的率先铲除周围可燃物,防止火势扩张,也无效。
如此相似的情境,让我不禁开始对b起前人面临森林大火的处置方式,思索着放一把火反烧回去的可能X。
他们能用媒T烧过来,我为何就不能用媒T烧回去?
以火治火,应对实务上正好就有这麽个做法。
只要能与民和党的人谈成交易,不只是反击,同时还是自救!一旦叶氏他们家的火烧得b我旺,媒T的焦点势必会转移,到时候我就有机会控制住自己身上的火势。
掏出手机,拨出以火治火的电话,对方随即表示可以谈谈,显然是被g起了兴趣,经过简单交涉,我们很快便敲定了三日後当面谈。
依我手上的条件,想把人约出来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对方答应,并真的对叶氏下重手。
这场交易究竟能不能成,只能到时候会面见真章了。
望向落地窗外微Y的天,我对自己下了只许成,不许败的决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一想到那个名字,那双蕴藏着无限温柔的狭长眼眸,我的心就猛的一cH0U,下意识地想回避。
但面对这摆明来关心的电话,我先前没回拨便罢了,现在还要不接吗?
我可以装忙、装不知情,可於礼,於良心,於我们的交情,这都太过冷漠,也太过不尊重,但另一方面,我也该尊重方奕泛,与颜簪池保持距离……
或许,我也可以以尊重情人为名,为自己那窝囊的逃避辩解,可这个念头终归只是个念头,办不到。
阖上眼,深x1了口气,感受着手上的震响,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邱舒颖,你不是男人无数吗?
过去那个与男人滚床单就和在路边吃点心没两样的nGdaNGnV人,现在怎麽连接个电话都Ga0得好像要跟人家ShAnG一样?
什麽时候开始接通电话居然b跟男人ShAnG还难了?
不就是接通电话嘛,至於吗?
跨过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弯绕,我总算能坦然些的接起颜簪池的电话。
可就在我按下接通键的那刻,电话却这麽刚好的……断了。
望着又多了通未接来电的手机萤幕,在思量着是否回拨的这刻,我顿时更加明白了自己还是心虚,还是亏欠,还是一样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以我目前能做到的坦然,只足以接起电话,却不足以回拨……
此刻,我只能消极地暗自向颜簪池许诺:若是他再打来,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立刻接起,权当是对先前逃避和搁置的补偿。
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给自己一个不带任何一丝迟疑直接接起他的电话的理由。
於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的我就这样与桌面上的手机对峙。不想,还没等到颜簪池的电话,却先让我等来了艾姊的电铃。
「休息的怎麽样?昨天还睡得好吗?」一进门就是老妈子式的问候。
「有奕……」还没来的及念出那个名字,我便机灵的急急收住,险些就卖了方奕泛这些天都丢着公司安排的房间不睡,歇在我房里的事,「还行。」
「那就好。」越过玄关,艾姊张望了下随即问道:「奕泛呢?没来找你?」活像个到子nV家作客的老妈。
「去买午餐了,你要吗?现在打给他应该还来及。」
艾姊摆摆手,无须我招呼便自动地坐上沙发:「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两个坏,你要先听好的还是坏的?」
果然有事,否则若只是单纯的关心起居状况,她也不需要特地进门了。
「坏的先吧。」坐到艾姊对面,我翘起二郎腿。
於我而言,最坏的情况已然发生,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轻叹了一声,艾姊缓慢而沉重的开口:「还在住院的那位观众昏迷指数昨晚又掉了一个数字,目前只剩下九。」
这消息瞬间让我从椅背上直了起来,脚再也翘不下去。
如果我的印象没错,九是中度昏迷的最低数字指标,只要再掉一个数字,就是重度昏迷了……
我想说些什麽,可当张开口才发现我说什麽都没用,说了也只是徒劳。
有时候昏迷指数要掉,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专业的医护人员都未必有办法,更遑论是我。
可我还是努力地思考着各种可能。
我是能调出治癒的调酒,但我不知道我的调酒对昏迷的人起不起的了作用。
先不论我的能力会不会曝光,就算我的调酒真的对昏迷的人有作用好了,家属会信吗?
家属又或者是医生会允许我对一个昏迷的人灌酒吗?
这个答案可想而知。
现在即便我有能力做些什麽,也都做不了。
是我低估了这一切,原来在最糟的情况下,还能再更糟……
「我会继续和家属保持联系。」此刻艾姊表现出来的是认真、是身为经纪人的专业,「但是自从昏迷指数掉了之後,家属对我们的态度就变得更不谅解了。如果必要……你可能要跟我一起走一趟。」
垂下脸,就算不做回应,我想艾姊也懂我了解了。
「另一个呢?」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看好戏的心情。
事已至此,正所谓Si猪不怕开水烫,就让我开开眼界,看看情况还能再遭到什麽程度吧。
似乎听出了我语调里的不对,艾姊向我投来一种「你还好吗?」的眼神。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就说吧。」
「这次新闻闹得太大,我们的代言厂商已经来施压好几次了,我们要尽快想办法压下风波,不然他们可能就真的要来求偿了。」就在我以为坏消息结束了时,艾姊却再度张口……
「还有就是……」她深x1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延盛航空那边传来风声,董事们好像想撤回你的形象代言。」没有任何隐匿,也没有任何妆点或修饰,艾姊说的简单而直白。
这消息让我瞬间呼x1一屏,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麽。
是了,近期「鬼玫」的大小负面新闻几乎占尽了所有版面,在这样的情况下,延盛的董事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无可厚非。
对上艾姊那不如语调镇静的眼,我看到了与我一样的担忧。
担忧,在这样的劣势下「鬼玫」这个名字在公司的地位能暂时不被动摇,完全是因为有延盛航空的代言通告傍身,若是代言这个护身符被cH0U走了,我在公司内原先本就不怎麽乐观的处境只会变得更艰难。
在有演唱会大量消耗资源的这段日子里,我便已经明显感受到公司的资源不如以往那般集中在自己身上,而是有向薇薇那转移的趋势。我有代言傍身就已然是这样,若是没有了代言,公司高层们又在薇薇身上嚐到了甜头,只怕那时候薇薇只要轻一使计便能将半数以上的资源通通夺去。
资源的天秤一旦失衡,之後我想再夺回来就没那麽容易了……
艺人和经纪公司本相依相存,没有我的名气,公司赚不了钱,可没有了公司的大力支持,我也同样的寸步难行。没有足够的资源就像探照灯没有充足的电源般照不到更深更远的客群,宣传的力道一不足,自然效果便会减半,那是不管我再会惹事、再会搏版面都补不回来的缺口。
在这资讯爆炸,音乐市场又越来越分众的时代,想把自己的作品和消息真正有效的传递到每个受众手里本就难,更别说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我甚至可能直接从某群人的视野中消失……
那样的情况绝对不是我和艾姊乐见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做拜托人的事,那也不是你的职责,但这次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跟延盛的总经理又认识,你去说情绝对b我来得有用……就委屈一下跟颜总经理说说看怎麽样?」
面对艾姊的提议,我只无声的抿起了嘴。
我邱舒颖谁都不欠,就唯独亏欠了他颜簪池许多,在已经有愧於人家的情况下,我又怎麽有脸再要求他帮我做这做那?
再者,让我继续按照合约担任代言人的立场有多站不住脚我也清楚,人家众董事们就算违约都要把我换掉,可见已经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人家开公司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做慈善事业的,这种时刻要他不顾自家公司利益,就为了保全我的演艺前途,力排众议让我继续担任代言人,颜簪池会有多为难?
我又凭什麽让人家这样做?
「你再想想。」艾姊努力的表现出不b我的模样,可後来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妥,又补上了句:「但也不要想太久……」
「好了,来说好消息吧!」艾姊换了个语调,试图转换氛围,「警方查出那两个混入工作人员的假工班的身分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有瞬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毕竟查出身分是查出身分,逮到是逮到,查出来距离逮到还有很长一大段距离。
面对叶氏这样狡猾的大敌,经过这麽长一段时间还只停留在查到对方身分的阶段,并不是什麽好事……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认真的听完艾姊抄来的消息。
原来那两个假冒者之前都是做水电的,在警方的多方查询与b对後发现两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欠地下钱庄债。初步推断应该是为了还债才受雇於人来做这些事,不过两人背後的雇用者是谁仍尚未查清。
由警方查出的资讯再结合我所知道的线索,这一切似乎都很合理,做水电的人本来多少就对电路类的东西略懂略懂,叶氏雇这种人来不只手脚俐落,到时候若要灭口便能直接推给债务,完全不留破绽。
好深的心机……
就在我因参悟了叶氏计谋而背脊发凉时,桌面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是颜簪池……
同一时间,看到我手机萤幕的艾姊的眼睛顿时一亮,立刻起身,「我先走了。」摆明了要把空间留给我向颜簪池说情……
望着桌面的手机,我当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
按照先前我暗自对颜簪池的许诺,他若再打,我该毫不犹豫立刻接起的。
但在接到那样的消息後,我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这b先前接不接电话的问题更要难上无数倍……
如果接起来了,我又该拿什麽样的心情面对他?
求他吗?
我当真开不了口。
不求他吗?
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那个代言……
两GU相抗的意志就这样不停冲撞、拉扯着我的脑袋,而我又一次不争气的想逃避……
不知道我的许诺的他,也不会知道我的食言的吧?
可先前我已经让颜簪池打了多少通无人接听的电话,这次还要继续这样对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