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看见站在一众女眷当中的陶家姐妹,立刻眉开眼笑,待与詹家婆媳礼节性祝贺寒暄过后,便携了榴花的手问几时到的,怎么不去府上看她。
榴花说矿上才新招进来一批工人,周世远一个人管不过来,自己好不容易才抽空来的,昨儿才到,想着今日应当能见着陆伯母,便没去家里打扰了。
陆夫人听了,关切嘱咐榴花要爱惜身子,千万别累坏了。
转而,又与雪花和大妹二妹打招呼说笑,把今儿的主角方姝儿晾在一旁。
方姝儿深受冷落,下意识认为自己不过是生了个女儿,怎么所有人就都不待见她了?
心中愈发凄凉。
“陆夫人,请进去里面坐吧!”苏雅茹看陆夫人一个劲地与陶家姐妹说话,不悦地皱了皱眉,出言提醒陆夫人这里是詹家。
陆夫人好似是真的才反应过来,忙向詹家婆媳道一声“失礼”,然后才移步入内。
一众人进得内堂,分宾主尊卑长幼各自重新落座。
这里是詹衡熠夫妻的起居之所,方姝儿又是主角,理当由她出面招呼来道贺的客人。
只是她这会像失了魂似的,木呆呆坐着,装扮精致的脸上毫无神采。
方夫人见状暗里着急,赶忙代替女儿吩咐下人上茶水果品。
榴花坐在陆夫人相邻的位子,说话间问起陆韵茜派来报喜的人到了没有。
陆夫人满面喜色,笑道“前两日才到的,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和你陆伯伯估摸着你今日会来,便没差人去黄泥镇送信了。”
榴花喜道“陆姐姐一胎得男,我可得送份大礼恭贺才是。”
堂内其他女眷听见二人的对话,又全围过来恭贺陆夫人。
陆夫人面带得体的微笑,一一道谢,说过几日下帖子请众位夫人过府小聚。
苏雅茹、方夫人眼见今日自家办喜事,结果反倒被陆家抢了风头,气得暗里咬牙。
方姝儿听见陆韵茜生的是男丁,情绪更为低落。
为何陆韵茜什么都要压自己压一头?就连远嫁京城,也要在这样大喜的日子来抢占风头。
方姝儿越想越委屈,凄楚涌上心头,神色郁郁。
“姝儿,姝儿,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方夫人见方姝儿神色不对,清楚女儿是受不住刺激,由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为避免引起在场众人的猜忌,遂想以女儿是身体不适来遮掩。
方姝儿听见方夫人的呼喊,神思清醒过来,却也无法继续支撑,顺水推舟,声称自己身体不适,请众位女眷自便。
苏雅茹、方夫人也向堂内诸位女眷致歉,然后吩咐婆子丫鬟扶方姝儿入内休息,好生伺候。
“女人生产,月子里最是辛苦。詹少夫人想必是为照顾爱女,劳累过度了。”陆夫人笑容慈祥,只不过话未必是字面上的意思。
詹家根深叶茂,财大气粗,嫡长媳生产,岂会未备乳母?照顾婴儿,根本无需方姝儿劳神。
堂内来道贺的女眷心知肚明,但都随声附和陆夫人。
苏雅茹,方夫人暗恼陆夫人是假心假意,却也只能笑着对众人说“确是如此”。
方姝儿退入内室,之后的接待事宜,就由苏雅茹与方夫人姐妹二人负责。
堂间的贵妇越来越多,相互介绍应酬,大妹二妹呆不住了,嚷着要去外面玩。
雪花脱不开身,榴花和采绿也不想继续在里面呆,借机向陆夫人说了一声,带着大妹二妹去外面逛园子。
詹家的园子内有一个人工湖,周围翠柳成荫,湖上有水榭凉亭,湖面荷叶连绵铺呈,湖中锦鲤成群,游弋嬉戏。
大妹二妹第一次见如此豪阔的宅子,指这里看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榴花、采绿、及香儿三人跟在后面,边走边欣赏詹家园林内的景致,不时提醒大妹二妹离湖边远一些,当心掉下去。
几人走着走着,就到了湖上的一座凉亭附近。
这座凉亭靠近岸边,亭内坐着几个穿戴不俗的年轻姑娘,丫鬟婆子侍立一旁。
这几个姑娘皆是十五六岁,即将出阁的年纪。
榴花认得其中一个,詹家二房的嫡女,詹馥冰。
二人在詹衡熠的婚礼上见过一面,算是点头之交。
詹馥冰认出了榴花,远远地微笑喊道“陶姑娘。”
榴花回以微笑,“詹姑娘好。”
詹馥冰微露贝齿,邀请道“陶姑娘是出来透气吗?要不要进来亭里坐坐?”
榴花婉谢,道“多谢詹姑娘好意,我们头先是坐得久了,才出来活动活动的。”
“天气炎热,你们在树荫下走一走就好,别晒着了。”詹馥冰好意叮嘱道。
”好的,多谢詹姑娘。”榴花笑着道谢,然后继续前行。
待她们走过去,亭内几位姑娘问詹馥冰刚才的姑娘是谁。
詹馥冰告诉几位姑娘那是与詹家合伙开矿的人,还被皇上封了御用堪矿师。
几个小姑娘惊讶不已,目光追随已经走远的榴花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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