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走出门去,她跟卫子健装了个满怀,卫子健匆匆来找夜兰,说道:“沈大夫,李二忠要找你,他说有话要对你说。”
夜兰疑惑,只能先把小莲的事情放一放,先去了李二忠,就是李二叔的屋子。
掀开帘子,李二叔正在屋里焦急地踱过来踱过去,见到夜兰,他赶紧上前说道:“沈姑娘,我有一件事,是关于小莲的事,想要告诉你。”
“哦?”夜兰挑眉,顺势找个地方坐下,正巧,她很想知道李二叔究竟为什么总是和小莲对队,非要害小莲。
李二忠坐在了夜兰的对面,小心地望了望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凑到夜兰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沈姑娘,你可不知道啊,我说小莲那个丫头是扫把星,是有原因的。”
夜兰点头,表示她知道,一开始不就说了吗,李二叔认为她克死了自己的爹,祖父母,身边的人都被她克死了。
李二叔眼神闪烁,仿佛是想起了那天夜兰反驳他所说的话,他不自然地说道:“沈姑娘,我不是说这个,就算是她的家人的死跟她没关系,有一个人的死,一定跟她有关系。”
“是谁?”夜兰警觉。
李二叔的声音放得很低,生怕被人听见一般,夜兰忍不住又往他那里靠了靠,这才勉强听清他的话,李二叔说:“你不知道啊,我这是听小莲她爹还活着的时候,有一次醉酒,跟我说的,他说——”
“她娘怀着小莲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双胞胎,这可是找大夫确认过很多次的,甚至,他们家给他们准备的都是两套小孩的衣服,结果,临近生产的几个月,大夫再来把脉,一看,她的肚子里,就只有小莲一个孩子了,那个大夫惊恐地说,是小莲,把另一个孩子给吃掉了。”
说到这里,李二叔也面带惊恐之色,仿佛亲眼目睹了那种场面一般,他接着说道:“你想啊,这个孩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会吃人了,长大之后,那能是什么好东西,说她是妖女也不为过,我们村子那边人,都知道这事,家家户户都不让自家小孩跟她来往的,那小莲也怪,明明没有人,她却在说话,就像是有人在她身边跟她对话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村子里人都说,她是个妖女,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李二忠的眼中冒着恐惧之色,“这个丫头,她还会带来厄运,若不是因为她,为何好几百年没有决堤的范河,决堤了呢?沈姑娘,不是我乱说,她在这的一日,我们这些人都要跟着倒霉!赶快把她推下河去,给河神赔罪去吧。”
听完李二叔说的话,夜兰了然的点了点头,在现代,她也听说过类似的情形,一般来说,肚子里有两个胎儿,会平衡发展,共同吸收营养,偶尔会有一个胎儿强势一些,抢了另一个胎儿的养分,导致另一个胎儿营养不全,出生时瘦弱,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像李二叔所说的,很大可能,另一个胎儿在晚期的时候,因为什么原因没了生命,变成死胎,才会被另一个胎儿吸收掉。不过,这也无可厚非,甚至在医学上,胎儿是不能称之为生命的。
李二忠以为自己说完,夜兰应当大惊,甚至对小莲也有了一丝芥蒂,可他说完半天了,夜兰还是坐着不动,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李二忠急了,加重了语气说道:“沈姑娘,就算你不怕,可是我们怕啊,我们这些乡民怕啊,姑娘你福泽深厚,我们就不一样了,只不过是普通人,你若强行把她留在这,带给我们的霉运,也许你能侥幸抵挡,我们这些普通人,怕是只能给她陪葬了。”
李二忠心里带气,说话便口不择言,这些富贵人家,做事任性,想一出是一出,等真出了事,还不是他们这些命如草芥的凡人给他们当垫脚石,托着他们活命。
夜兰瞬间就冷了神色,“凭着你一些无稽之谈,你就要我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的命是命,她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她也是她娘亲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孩子!”
夜兰重重地敲在桌子上:“此事不用你管,我自有处置的办法。你只需告诉我,那天,你看见小莲往河里扔石头的那天,你还看见了什么?”
李二忠不服气,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扶着脑袋仔细回想:“那天,我看见她往河里扔石头,好几回,我让她不要扔了,她不听,当着我的面不扔了,我一走,又往河里扔。”
“后来呢?”夜兰问道。
李二叔苦苦思索,突然一拍脑袋:“后来,她没说话,她就走了。”
夜兰眼见在李二叔这里收获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冷着脸离开了。
李二叔在门后不满地嘀咕,离老远了,夜兰还能听到他埋怨的声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深地呼了出来,总算把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排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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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没一会儿,夜兰就找到了白墨初的身影。
白墨初看见她脸色不好,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夜兰把小莲的事情,结合李二叔说的,以及己的猜想,全都告诉了白墨初。
白墨初听罢,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此事,我会去调查。”
夜兰看见他收拾了一些东西,马车也是要出发的状态,问道:“你要出门吗?”
白墨初点头:“不错,齐河那边出了一些事情,我需要赶过去处理。”
夜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要跟你一起去。”
夜兰觉得自己在白墨初的身边,能帮助他一些事情,况且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调查小莲的事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也做不到,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
白墨初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赶着牛车,晃悠悠地往前走,夜兰问道:“牛车里是什么?”
夜兰记得上回拿出来的粮食应该快要吃完了,走之前刚把粮食堆满粮仓,白墨初也没有把粮食往牛车上搬。
白墨初回头看了牛车一眼,悠悠地说道:“诱饵。”
“啊?”又一次听到这个词组,夜兰愣一愣,“什么诱饵?”
白墨初这才跟夜兰说明了用意。
“这些只是一些干草、石头和柴火,装在里面。前些日子,齐河附近突然冒出来了一伙盗匪,正日打家劫舍,附近的人家搬走了,他们就开始打劫路上行人,但凡有过路马车,全都被他们一劫而空,连个铜板也不留。这一回,我去齐河虽然不是为了此事,却也能顺手处理了。”
夜兰扭头看了一下四周,有些不解问道:“就你一个人啊?怎么处理劫匪?”
凶恶的劫匪,有可能还带着刀剑,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
白墨初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还有一队人跟在我们身旁,埋伏着,随时准备出击。”
夜兰了然,怪不得,白墨初这么胸有成竹。
白墨初把视线移开,目视前方,悠悠地说道:“兰兰似乎对我不太自信,纵然是就只有我一个人,区区盗匪,还难不倒我。”
夜兰听罢,吃吃地笑:“那是自然,墨初这么厉害,那能是盗匪能比的。”
这话让白墨初十分受用,一路上满面春风。
夜兰突然想到:“那我也跟着去,会不会拖你们后退,害得你们还得分神照顾我?”
白墨初看向她,笑得温柔:“兰兰放心,没什么关系,我会保护好你,把你一个人放在那里,我也不会安心。”
这样啊。
牛车悠悠地前行,牛车不像马,况且还拉着好几车东西,两人行进速度不快,还好,齐河家里这里并不远。
只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到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决定栖息在荒郊野外,沿路上没有碰到城镇,去齐河的路也只有这一条。
今晚夜很深,偶尔几颗星星星星点点地挂在夜幕上,倒像是一副水彩画,并非浓墨重彩,也独有一份安逸。
夜兰静静地躺在树下,白墨初说要守夜,让夜兰自己睡就行,他攀上了她头上的大树,去查看前路情况。
夜兰闭上眼睛,睡不着觉,索性欣赏美丽的夜空。
白墨初从树上跳下来,看到夜兰双眼睁的大大的,轻笑一声,坐在她的身边,随手抓起一株狗尾巴草把玩:“在想什么呢?”
夜兰回答:“在想我爹,还有我娘,还有我的家里人,还有,不知道慕容长松和展凌云怎么样了,他们怎么还没有过来,是有别的任务了吗?”
提起慕容长松,白墨初的眼眸很明显的深了深,随即,他若无其事说道:“许是被别的事拖住了,没脱开身。”
夜兰皱着眉头,问道:“你说,这场洪灾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白墨初安慰道:“很快,不出一个月,朝廷已经派人引流,你要相信当今圣上,他也不是吃白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