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为什麽嘛!」筱庭皱眉说:「之前隔壁班的男神你拒绝,国贸的大才子你看不上,更扯的是那个医学系的学长,你知道他是什麽等级的吗?」她双手高举,瞪大眼睛续说:「这里耶,是要上辈子烧好香才有办法遇见的,你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世界才会被他追!」
我听她说得夸张,哭笑不得地摇手说:「学长人很好,不过就是好人一个啊。」
「哇……又发卡,你知不知道自己错过多少不错的人选啊?」筱庭摇摇头,唉声说:「你眼光这麽高,看来注定要孤老终生了。」
「什麽孤老,你别诅咒我,我也是有……」我这才注意到我的失言,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有什麽?」她像只缉毒犬,从我这里嗅到八卦的气息,便紧咬不放地狂叫:「有什麽有什麽有什麽有什麽?」
「唉呀,反正……」受不了她的纠缠,我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懂吗?」
「哇……」筱庭摇着头,一下一下地拍手,她问:「是哪个不得了的人物让医学系学长连水都当不成啊?」
「说了你又不知道。」我想含糊过这个话题。
「你说了我就知道啦。」她锲而不舍地追问,睁大双眼并笑着直视我。
「我才不要告诉你咧。」我咕哝,以她的心X,孙奕谦的人生轨迹绝对会被她查个透彻。
「小气鬼!」筱庭双手环x,对我吐吐舌头。
我微哂,啜饮一口咖啡,这是第一次和大学时期的朋友说起,那个长存我心里的身影,我是不知道我错过了多少不错的人选,但至少,还没有人能超越孙奕谦在我心里的地位。
中秋连假前,高中班级的群组有人提议要办烤r0U聚会,说是时隔一年多了,应该聚一聚。
我打开出席与否的投票栏,发现孙奕谦竟是投了「无法出席」,瞬地意兴阑珊,连家也不打算回去了,省得和返乡人cHa0挤交通。
然而阿姨的一通电话,让我立刻订了当天的高铁末班车回家。
「筱庭,我要走了,你门记得要锁。」我对着屋里大喊,鞋柜里的鞋子有好几双被我弄到地上,我弯腰捡起,肩上的包包却滑落,里头的东西散了一地。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怎麽在这时候处处为难我!
「啊!你在g嘛啊!」筱庭从厨房跑出,她大叫:「别收了别收了!」
是啊,现在没时间浪费了!我把包包的东西胡乱塞进包里,选了好奔跑的鞋子穿上,筱庭踮脚给我一个拥抱,拍拍我的背,说:「不要紧张,没事的啦。」
我回拥她,这个当下我确实不该乱了脚步,我不断劝说自己保持冷静,整理好思绪,我和筱庭道别。
在回家的路上我透过阿姨得知妈妈的情况,是肺部有点问题。
我满腔无奈,明明前几天通话才说健检没问题,怎麽几日不见就爆发这麽严重的病症?
是不是她又瞒着我?
下高铁後我匆忙招了计程车,火速奔进医院直往妈妈的病房,我快步走在医院长廊,感觉好喘,是因为口罩的关系吗?还是思绪太杂乱了导致大脑耗氧量提升?
我站在妈妈的病房外,喘息好久,直到生理不适缓解,还有直到我有勇气面对。
猛地打开房门,就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和在一旁陪伴的阿姨。
我疾步向前,妈妈在床上沉睡,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清醒。
「什麽情况?」我紧蹙着眉,感觉全身的肌r0U都略为僵直。
「还不知道,明天才会仔细检查。」阿姨轻叹:「你妈妈的咳嗽是老毛病了,所以才会感冒了也不去看医生,结果变成这样三年小病五年大病。」
我知道妈妈常常咳嗽,偶尔还听起来很严重,每次要她别工作得那麽累,她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明明家里的经济状况良好,根本不需要她这麽Si命地忙碌!她也很顽固,怎麽劝也不听,每次都要把自己累倒才甘愿。
到底!是在图什麽?
我看见病床旁的矮柜上放着公事包,包里装满了文件夹,我真的不懂,妈妈到医院来,是要治疗还是办公的?我一把抓起公事包,把它扔到病房角落。
扣环开了,里头层层文件崩塌而滑落。
让她这麽固执的理由,我想我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让我如此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