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
虞慕赔笑的扶起倒在桌子上的茶杯,盖上手里的茶盖,呼啦抽了两张纸巾把倒出来的茶叶残卷干净扔进了垃圾桶。
“干嘛呢?一大早的就跑到我这儿来搞突击。”
闫定用力地甩着手里的文件,希望这些东西没有全部泡汤。
“没……没事儿。就是无聊了来转转。”
“转转?”
闫定眯了眯疲倦的眼,嗤笑道:“上校同志什么时候说话都不利索了?怎么,十五天的假期就让你成妻奴了?”
“……”
跟闫定说话,保准三句话就能噎死你。
这话还真不假,虞慕抿唇做微笑状:师长你真了解我!
“少他妈笑得比哭还难看!”
闫定把手里的文件分开摊在办公桌上,一页一页的查看,红头文件在最上面,遭罪自然比其他文件多。
闫定越是看被染的有些惨不忍睹的红头文件,心里越是犯堵,嘴上的话就越是不好听:“你他娘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没时间跟你耗!”
“是!”
虞慕见状也识趣,双手背于身后,腰背挺得笔直跨立而站。
“嗯?”
似乎有地方不对。
闫定抬起眼皮看向自己的下属,这家伙的姿势未免太过认真了。
想他哪一次来自己这里会这么严肃的?不是吊儿郎当就是嬉皮笑脸,今天是哪根筋搭错线了?
“师长,您会给您的下属做主对吧?”
虞慕目视前方,眼神中平静的让人莫名觉得害怕。
这就是虞慕,真正的虞慕,收起了嬉笑换上严肃的虞慕。
他不需要对任何人做出威胁,只需要一个跨立的姿势,一个平静的眼神,就能给对方带来压迫感。
“嗯。”
闫定端起茶杯,揭开茶盖,看了一眼,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滑稽。
明知道刚才茶杯被踢倒,茶水全部倒出来了,哪里还有茶可喝?
重新盖上茶杯,闫定捏了捏鼻梁,等待着虞慕继续把后话说完。
“师长,您对我挺好,我知道,但是,这不代表上司就能随便否定下属的报告吧?尤其是结婚报告。”
虞慕说的极慢,没有平时跟闫定说话的那种语速和口吻,弄得闫定十分之不习惯。
闫定从皮椅上站起来,在办公桌后面来回踱了两步。
想不通啊,实在想不通。
挠了挠头皮,他有否决过下属的报告吗?而且还是结婚报告?
站定,闫定咬了咬腮帮,伸出食指,一点一地狠狠地指着虞慕的鼻尖,似有被人乱扣政治帽子的意味:“虞慕,虞慕!”
咚!
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布满血丝的双眸火星四溅,愤怒地嘶吼:“亏老子平时那么看重你,你居然不相信老子!”
“既然师长这么说,那……”
虞慕拖着鼻音‘那’了半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办公室内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唇角悄然往上勾起,虞慕松开背在身后的手,跨立的双脚有力的并拢。撑住桌沿,屁股顺势撑往上一撅,吊儿郎当的抖着一条腿,嬉皮笑脸的抬手拍了一把闫定的肩膀:“老哥嗳,你早说啊,你不知道我媳妇儿今天一通电话打给我,我都快哭了。”
“……”
这是虞慕?!
闫定眼角猛抽,这人真他娘的成了妻管严了?
“你他妈的抽风抽到老子这儿来了?下来!”
闫定狮子一声吼,虞慕配合的两眼冲天翻,双手一摊:大爷还没玩够,你说下来就下来?可能么?
闫定咬牙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虞慕是他的劫,整个军区估计除了军职领导能够唬得住的之外,没人能够唬得住。
“师长同志,打个电话吧。我猜我不说你也得到第一手消息了,我媳妇儿的领导不批报告我这婚也结不成啊。”
虞慕笑得比花儿还灿烂,闫定别开脸,压根不想看。
见闫定没动静,虞慕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不打?”
“……”他娘的!
“敬爱的师长同志,你确定不打?”虞慕的声音变了调调,刚才还嬉皮笑脸,这会儿十足是他大爷的口吻。
闫定横了一眼死不要脸的下属兼兄弟:“打!”不就一通电话吗,打了又不死人。
拿起电话,闫定恨恨地瞪了一眼名为自己下属实则比他这个师长还牛的人,准备拨号,然,手指刚碰上一个数字键,随即又收回挂上了电话。
“干嘛?”
闫定的动作弄得虞慕莫名其妙,一个电话而已,又不会要他的命,有必要弄得那么纠结?
“刚想起来,上面说这次演习很失败,报告没法批,就连你的那份都得……”
闫定手指比划了一个撕纸的动作,扁嘴为难状:“上校啊,你看你……”
“闫定!”虞慕一掌拍在桌子上,“没你这么玩人的!”
“哦,我还忘了一件事儿,领导说啊,青蓠作为女子武装特警猎战队队长,失职在先,失守在后,她的军衔估摸着得……”
闫定指着地面点了点,意思很明确,降职降衔,这个处分相当重。
“不,不会吧?”
这次连虞慕都被吓到了:“就因为一个根本没有明确的演习,就得这样?”
“哦,当然,如果不这样的话,那……”单手托着下巴,闫定微微一笑,意思是可以再商量商量。
“痛快点!”虞慕烦躁的低吼,他不喜欢拖拖拉拉。
暧暧,看看啊,这么牛的上校都竖白旗了,果然还是军职领导有高见啊:“军区前两天开会,想重新把武装的力量加强,考虑到动物园的同志都是女同志,如果跟男兵搞合训,男兵可能士气会锐减。当然啊,如果是你上校同志来管理,可能又是另一番结果。所以……”
“什么时候开始?”
摆明了就是用演习失败的借口来打压他结婚的念头,他虞慕什么时候半途而废过?说要结婚肯定结,就算要他先下油锅被炸一炸,他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