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觉得身子有些好了,想要见如嫔,宫人也不敢直接回玉寿宫叫人,先报到陛下那,齐枞汶听闻后询问,“太后的身体好些了?”
“精神好了许多。”宫人低头说,“再过两三天,就能下地行走了。”
“把太后的药案给朕看看。”齐枞汶说。
宫人是早就被人提醒,陛下也许要看太后的药案,就随身带着的,这时真好奉上去,齐枞汶仔细看了,袁大夫出的药方和之前太医院出的药方除了些微剂量上的差别外,就没有其他差别。
果然,太后的久病不愈是有人在搞鬼。
齐枞汶实在厌烦了宫里这样那样的事,他的事事关重大,不好轻易处置,太后这倒是不用顾虑,齐枞汶下令把玉寿宫所有的人都打入内刑司审问,因为兹事体大,涉及人多,着刑部大理寺,各派人手来支援。
“太妃等人都迁至另外院子待着,把玉寿宫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
丽太妃听到前头殿里闹闹糟糟,还奇怪,“太后如今都不在,怎么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请,让她收拾些随身物品,暂时到翡翠轩居住,丽太妃肯定要问这是怎么了。
“陛下已经知悉,太后的病是人为的,大为恼怒,严令要查出背后下手之人。”来人说,“恐
怕要查清楚了,太妃才回来。”
丽太妃哦的一声,等收拾后带着宫人就要走,来人伸手拦下了,“只有太妃要去翡翠轩,这些个宫女嬷嬷都要留下。”
“留下她们做什么?”丽太妃说,“难道你怀疑这事是我做的不成?简直荒唐。”
“不是怀疑太妃,如今玉寿宫里能囫囵个出去的,只有太妃你们,就是如嫔,也得经过盘问后在出去。”来人说,“其他太妃的身边人也是一样的。”
“放心,翡翠轩里伺候的人是尽有的。”
丽太妃皱眉觉得有些不详,但是眼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回头对她们说,“反正这事和咱们没关系,行得正,不怕他们盘问。”
至于其他的也小心些不要多说。
太后听到消息后先是生气后才是后知后觉,“你说哀家生病总不好,是因为有人在给哀家下药?”
“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宫人耐心的说,“不过陛下严令要查,是一定会查出来的。”
太后拍被,“好大的胆子。”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背叛哀家。”一想到是身边人做的,太后更觉生气,“丽太妃,肯定是她干的,她这个满肚子算计的坏种,从前那么嚣张跋扈,怎么会过几夜就变好,不过是从明晃晃的坏变成暗搓搓的坏。”
“肯定是她没错,让陛下把她下到大牢,好好审问。”
“丽太妃毕竟也是先帝的女人,没有确切的证据,陛下也不好把她直接下大狱。”宫人劝道,“只要最后查实,是她动的手,陛下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她,太后只需放宽心等待就成。”
玉寿宫这事闹的有些大,反而把荣华宫闹鬼的事给遮掩过去了,只是依稀听到风声,仔细去询问,却又打听不到什么。
怜嫔找来水笙,“过两日,你再去吓贵妃一下。”虽然这一次只是吓到贵妃安胎,但是多吓几次,贵妃的胎也不是铁打的,总会有保不住的时候。
“你说了只让我吓一次。”水笙说,“我到现在还没看到我的师傅。”
“你要还想见你的师傅,就照我说的去做。”怜嫔说,“装鬼对你而言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从前也不是没做过,怎么现在这么纠结。”
“我出钱,你出力,两厢情愿的事,何必弄的像强迫呢。”
水笙盯着她,“夜路走多了,就怕碰到鬼,装鬼装多了,也想多积点阴德,日后见阎王也好有话说。”
怜嫔轻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盗亦有道的。”
“那你对你的师傅,有没有道呢?”
水笙看她,“我得看看我师傅,我得知道她还好好活着,不然总被你这么使唤着去做事,什么时候是头?”
“那我让人把你师傅的手给你带来?”怜嫔说。
“娘娘要真这么做了,反而是解了我的难。”水笙笑说,“毕竟不救不行,救又代价太大,娘娘替我做了决定,我只需报复娘娘,就算结了师傅对我的恩情。”
怜嫔静默了一会。
“我可以让你见一次你的师傅。”怜嫔说,“过后,你再替我做三件事,三件事做完,我就放你和你的师傅走,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
“等我见到我师傅再说。”水笙谨慎的说。
妙平人在内司,后宫千丝万缕的关系都要和内司的人有交道,她再内司经营了好几年,也有了自己的关系网,把娘娘吩咐的嘱咐下去,还特意让人盯紧了,这些天要出宫的宫女,“人手不够的话,宫外的部分,就花钱请人去跟着,只要知道是去了哪,和谁见了面就成。”
城里的地痞乞丐,多会赚这些外快。
玉寿宫里的人挨不住打,什么话都往外说,太后在后宫安插人手啦,撩拨宫妃关系,替如嫔争宠,监视贵妃举动啦种种。
只把齐枞汶气的面红耳赤,就要发火,韩兴瞧着不像,连忙去把秦云颐请来,陛下如今可不能生气。
秦云颐过来后,齐枞汶只好了些,但还是生气,“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堂堂太后啊,行如此鬼魅之事,说句不好听的,她会病,都是她自找的。”
“陛下消消气。”秦云颐说,“如今要害太后的人还没找出来,陛下先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生气了,那可如何是好。”
齐枞汶兀自生气。
“其实这些事在后宫,都算不得什么事。”秦云颐又说,“在后宫里,人人都像浮萍,身不由己,就想抓住点什么,想多知道一点,就不会陷入被动,这有能力的有几个棋子帮着打听是很正常的。”
“你不就没有安插棋子让人打听吗?”齐枞汶说。“你不就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吗?”
“谁说我没有。”秦云颐说,“我最大的棋子还是陛下给我放的呢,妙平如今在内司,我想知道什么事不成?”
“别人的事,我是不怎么敢兴趣,但那是因为我是贵妃,是陛下的心上人,我自信没人害的了我,自然就不会去在意。”
“若是日后有哪个年轻貌美的得了陛下的亲眼,我保管也要派人日日去盯着,寻着错处就要抓着不放,让她倒霉。”
齐枞汶被她逗笑。“你不要想着宽慰朕,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说。”
“陛下既然知道我是在宽慰陛下,就别在生气了。”秦云颐轻轻靠着他说,“陛下一生气,我就胆战心惊,害怕的不得了。”
“袁大夫说了,朕发怒是因为泽泻草的作用,变得易怒。”齐枞汶说,“朕努力克制,保证不轻易生气了。”
“太后这事,陛下实在无需太过在意。”
“太后当皇后的时候不如意,好不容易当上太后了,权力欲和控制欲让她多打听些,也是正常。”秦云颐说,“这些年不就好很多了。”
“都是皇后当年愚蠢,拱手让了一半宫权给她,以至于她习惯了对朕的后宫指手画脚。”齐枞汶厌恶的说,太后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嫡母,一个要好好供着的牌坊。如今这牌坊还想着来做他的主,“她收买了那些宫妃,试图控制她们来控制朕。”
若不是朕心里有人,怕早就如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