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粟这小子没反驳,看来王爷这回你说的有理!”贺郴对于此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主子不像主子,属下不像手下,但是贺郴却知道,苏梓钰和廖粟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两人对待事物,要么完全一致,要么完全相反,以后也不会改变,但也不会影响两人的关系。
贺郴大笑了几声,便也离开去做他的事情了。
而夜芸却是想起方才廖粟说的“烟雨楼”,她想她大概能将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烟雨楼,夜芸是听说过的,是比无花谷还要神秘的组织,而无花谷是赠医施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烟雨楼却是招揽各种人才,传闻说是为了一位达官显贵做事,没想到却是苏梓钰。
事情理清了,马吉为苏梓钰中毒,苏梓钰其实已经做好了安排,只等烟雨楼的高人前来医治便是,却是碰上了夜芸,苏梓钰为了让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认可夜芸,便让夜芸前来医治,若是成功了,即便是廖粟,也不敢多言,若不成,还有烟雨楼的人来。
怎么做,都不吃亏。
想到这里,夜芸不由瞥了一眼苏梓钰,这喜欢吃醋的男人做事到是周全,面面俱到,把她也考虑了进去。
“哎,某个人啊,真是运筹帷幄的高人啊。”夜芸眉头微挑,还说要坦诚相对呢,结果呢,某人还不是隐瞒着。
“芸儿,别这么看我啊,我也没做错啊。”苏梓钰揽住夜芸的腰,柔声道,“虽然我是发了信号,通知烟雨楼的人来,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早一刻治疗,比晚一刻要好啊,当时情急,我也来不及跟你说。”
“罢了,你做事总有你的理由。”
救人的事,的确不能耽搁,马吉当时的情况,就算夜芸知道有人要前来,她也会站出来的,况且现在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山谷里,到是鸟语花香的,夜芸若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在无极山这样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会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夜芸原本以为苏梓钰还有的事情要忙,谁知苏梓钰就是个太闲人,什么都不做,反而带着夜芸去游山玩水了。
“你对这里似乎很熟悉。”
“当然啊,我来过这里。”苏梓钰说着,不知从哪里摘了朵下来,放在夜芸手中。
夜芸微微一愣,来过无极山?
这无极山是无极阁的所在地,存在几百年了,根基很稳,就连朝廷都忌惮着,派人围剿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每次都是失败而回。
“其实无极山在这里经营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可是以前他们也只是小打小闹的,不过自从延国战败之后,拥护延国皇室的大臣,便带着现在的无极阁尊主来到了无极山,那时候的断情不过三五岁的年纪,无极山不大,但是朝廷每次来围剿,都会失败,以至于后来不敢轻易派兵,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就是无极阁有什么筹码,让朝廷不敢轻易派兵。”夜芸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是,他们抓了一对母子作为人质,说来这对母子的背景不简单,跟当时的皇上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当时皇上并不敢轻举妄动,他没派兵围剿,也没派人营救那对母子。”
苏梓钰说话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但很快又平稳了下来。
“那对母子,就被关在之前的山洞中,与其说是关,还不如说是自生自灭,因为没有高深的武功想要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期初那对母子还抱着一丝希望,所以就算是喝水度日,那对母子也坚强的活着,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对母子身上穿的华丽衣服都变成了破洞,始终都没有人来营救那对母子。”
夜芸听出了苏梓钰那语气里的沧桑和无奈,她握住了苏梓钰的手,这个故事里的母子,其中那个子便是他吧,从未想过他整日笑容满面的背后,却有着这样的童年,当年的他又是怎么支撑过来的呢?
“就在那对母子坚持不下去时,来了一位高人,那高人是那母亲的故人,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只可惜那高人志在游历大江南北,再回来,佳人已不在,不过他还是冒着危险来救那对母子,可是他还是来晚了,那位母亲死了,只留下了脏兮兮,已经辨别不出样貌的小男孩。”
“梓钰……”夜芸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说这个也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她却能想象到其中的苦,他把最痛苦的直接省略了。
“芸儿,你也想到了那对母子,便是我跟我母妃了吧。”
苏梓钰揽住了夜芸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他轻笑着,“那年,无极阁的人原本要抓的是皇后和太子,可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却是说我跟母妃才是父皇最宠爱的人,那些人将信将疑,便带走了我跟母妃。”
所以说,他跟母妃当年的遭遇,太后是罪魁祸首,可是想想,任何一个母亲遇见那样的情况也会这么做吧,所以即便知道母妃是太后间接害死的,他曾经有过恨,有过怨,但更多的是对父皇的怨。
“那个高人就是百晓生,是我师父,他带着我回到了皇宫,没有离开,他把所有的本领都传授给了我,而我也学的很快,将他所有的本领都学会了,最后还将他的烟雨楼留给了我,而他自此没了音讯。”
苏梓钰淡淡的笑着,“芸儿,这便是我为何知道无极山下有这个山洞的原因。”
故地重游,原以为早已淡忘,却不曾想还是历历在目。
“梓钰。”夜芸的心有些疼,这个总是带着笑的男人,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
有过那样的过去,只怕那些过去都会成为很多人的阴影,就算不恨,也不可能欢笑,可是苏梓钰却能做到洒脱,没有任何的消沉,也没有过多的去怨恨,这样的心,该有多么的强大。
苏梓钰揉了揉夜芸的头,转移了话题,“芸儿,你手中的篱障花,生命力极强,还有诗人将它比作人们对爱情的坚持,芸儿,可喜欢?”
夜芸见苏梓钰转移话题,也不点破,低头看着手中的花,淡笑着点头,也许是因为此花是他所折,她发现自己除了喜欢莲花以外,还有别的喜欢。
“想当初,我救下廖粟时,也是在一个篱障花开的季节,也许是因为在那山洞时,只有篱障花开时,才能感觉到一丝希望,所以出来后,也格外的喜欢篱障花,只是篱障花珍贵,一般只生产在悬崖峭壁之处,我寻了许久,才在一处地方寻到了,却没想到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廖粟,那时候他才五六岁,奄奄一息的,或许是想起曾经的自己,我便将他救下了。”
苏梓钰说着,又开始把玩着夜芸的头发,回忆道,“我好心把他从到医馆,结果他醒后,像狗一样,狠狠的咬了我一口,把我的篱障花也抢走了,我自然是要追回我的东西了,可那小家伙,没想到轻功还不错,身上有伤,还能跑几里路,到了一个大宅子才停了下来。”
“后来呢?”夜芸忽然好奇了,廖粟以前有过怎样的故事。
不过,夜芸算是听出来了,才五六岁的廖粟就很聪明,知道苏梓钰喜欢那篱障花,便抢了花,那苏梓钰就一定会去追的,只是他是想让苏梓钰做什么呢?
“那户宅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院子,那小子见我要抓住他了,便从狗洞钻了过去,我自然是要跟着进去,一进去便看见打斗的场面,有个男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那马吉?”夜芸猜测着,看廖粟对马吉到是格外的关心。
“嗯,马吉也是命不该绝,最后那一棒,被我拦下来了,马吉也保住了一条命,只是身上的伤会愈合,可心里的伤,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愈合了。”苏梓钰叹道。
“只因为女人?”
“这是另外一个故事。”苏梓钰淡淡道,“也许你听完这个故事,便知廖粟为何会如此,只是你确定要听下去嘛?”
“哪里有听故事听一半的,况且你说这些,不也是想让我理解廖粟吗?想让我融入到你这些兄弟之间吗?”
“聪明如芸儿。”
夜芸抬眸凝视着苏梓钰,他把他的过去告诉了她,还将廖粟和马吉的事情讲给她听,这是对她毫无保留了吗?
“他们两人之前也是大户人家,尤其是马吉,他的父亲之前是还是你父亲的部下,只不过死亡之谷那一战之后,先皇有意削弱夜家的势力,这马将军便派去镇守边关了,后来又因为一点小事被牵连,被收了兵权,马家也就衰落了,同时也牵连了作为姻亲的廖家。”
苏梓钰也不会白救两人,自然会将两人的身世调查清楚,虽然那时候他也不过才十岁!
“外人只知,马吉和廖粟是表兄弟,可是你应该很清楚,同父同母的兄弟尚且有疏离,更何况是表亲,加之马吉是马家嫡长子,而廖粟不过是廖家的庶子,两人相差十来岁,身份地位更是悬殊,可是兄弟之情,却是比任何人都要亲密,至于原因你说对了一半,是因为一个女人。”苏梓钰淡笑着,“你猜猜,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夜芸沉默了片刻,道,“难道他们两人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