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就是霍长锦霍世子。”骆清澜笑语盈盈,“祖母你不知道,霍世子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说话风趣一点也没有文人的迂腐,相反他足智多谋,为太子解决了许多麻烦。而且霍世子的性格也特别好,他……”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义安大长公主打断了,“行了,不必再说了。”
义安大长公主的神色淡淡,虽没有怒意,但骆正卿看得出来,祖母这会儿并不高兴。他悄悄与骆清澜使了个眼色,过犹不及,这个时候不宜再多说了。
骆清澜会意,朝义安大长公主吐了吐舌头,“哦,澜儿又忘了,这里是京城,不该聒噪。”随后,她又端起茶杯大大地喝了口茶,一边笑着说道:“多喝茶,少说话,免得出错。”
喝过茶,骆清澜果然不再多话,安安静静地坐在义安大长公主旁边。
……
义安大长公主没有再提起,但骆清澜知道祖母已经留心这件事了。宴会过后,当晚骆清澜就找了哥哥商量。
“哥,祖母肯定已经派人查霍世子了,我们该怎么办?”骆清澜有些担心,祖母看中的人是楚铮,如今却换成了霍世子,她不确定祖母会不会同意,或者准确的说,祖母会不会满意霍世子。
虽然从他们兄妹的眼光来看,霍思锦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但义安大长公主未必会这么想,毕竟霍思锦只是侯府世子,而楚铮却是一人之下的东宫储君。
若是义安大长公主不同意,那就麻烦了,届时骆清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骆正卿安慰妹妹,“澜儿,你别担心,我已经在说服祖母了。问题的关键在太子那边,他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即便是勉强了,也不会有好结果,祖母是个明智的人,她只会选择做正确的决定。”
凭他对义安大长公主的了解,她已经有所松动了。
骆清澜的眉头却并未舒展,“希望这件事情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放轻松。”骆正卿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祖母的态度虽然强硬,但也还是会顾及你的感受。澜儿,哥是真心希望你能嫁给自己想嫁的人。”
骆清澜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霍世子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人很好,是个良配。天色也不早了,我还约了霍世子明天去普荫寺走走,这会儿也该休息了,剩下的就交给哥哥你了。”
她只负责和霍世子来往,至于义安大长公主那边,就由骆正卿去交代。
“去吧。”骆正卿点了点头,他们骆家的儿女素来不拘小节,二来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霍世子是个人品极好的人。
……
翌日,
骆清澜早早地去了东宫,这让霍思锦有些惭愧,她是奉命好好招待骆清澜,按理人家是客人,结果反倒让客人等她。霍思锦迅速地收拾妥当,又郑重地和骆清澜道了歉,“让县主久等了,是长锦的不是,还请县主恕罪。”
“霍世子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原本说好辰时三刻在宫门口见,是我太心急,跑来东宫找世子,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骆清澜心里是有些歉意的,从她要求霍思锦今日陪她游玩,到现在她出现在东宫,其实都是她刻意为之,目的就是做给义安大长公主看。说起来,是她利用了霍思锦,而霍思锦却全然不知。
“心急?”霍思锦也确实没有多想,只道是骆清澜担心她反悔。昨日骆清澜提起此事时,起初她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想来骆清澜就生出了忧虑,担心她临时反悔。
随机,霍思锦笑着说道:“县主莫不是担心长锦会爽约?还请县主放心,长锦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正好,长锦也想去看看家母。”
骆清澜昨日说想去香火鼎盛的普荫寺瞧瞧,霍思锦就更加没有理由拒绝了。母亲杨氏还在普荫寺立吃斋念佛,她也想去看望一二。
“霍世子是真正的君子,自然是一言九鼎,不会食言。”骆清澜连忙解释,“其实是因为宫里规矩多,我待在那里憋得慌,所以才早早地来了。”
骆清澜腹诽:这位霍世子相貌好,人品好,按理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唯独有一点——霍世子是不是太客气了些?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客气,还是单单对她如此?
若是对所有人都很客气,那倒没什么,可若只是对她客气,那就说明一点——对方对她没有别的心思,一心将她当做客人。
想到这个,骆清澜不禁眉头微皱,一时没那个心思本也无妨,可若是霍世子没看上她呢?那她和骆正卿谋划半天,岂不是白搭?
“县主?”霍思锦见骆清澜眼眸微垂,眉头还皱着,好似神游天外,就轻轻唤了她一声。
骆清澜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霍思锦。霍思锦笑了笑,“县主,走吧。”
他们都收拾妥当,也可以出门了。
男女大防本就不算严苛,再加上骆清澜又是性情爽朗之人,不拘小节,于是两人索性同乘一辆马车,前往普荫寺。
马车前脚刚走,后脚立马就有人把这个消息禀告给义安大长公主。
“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马车……”义安大长公主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其中深意,她要是再品不出来那她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是骆清澜主动去东宫找的霍思锦,可见是自家孙女儿有了那种心思。义安大长公主在屋里来回踱步,她有心将孙女儿嫁给太子楚铮,可偏偏孙女儿却看上了别人。
一时间,义安大长公主也无法决断,纵然她有铁血手腕,可人心是肉长的,更何况骆清澜是她一手养大的孙女儿,骆清澜陪伴她的日子,比任何子孙在她身边的时间都要长。
“去把小侯爷叫来。”义安大长公主停下了脚步,朝侍女吩咐道。
不多时,骆正卿便出现在她面前,还没等骆正卿开口,义安大长公主就先沉声道:“澜儿和霍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末了,义安大长公主又正色补充了一句:“本宫要听实话。”打马虎眼的话就不用说了,骆正卿不可能不知道。
骆正卿倒也没打算和义安大长公主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他坦言答道:“霍世子是太子的心腹,又是侯府嫡出,相貌堂堂,又德才兼备,澜儿喜欢,孙儿也觉得他配得上澜儿。”
“胡闹!”义安大长公主厉声呵斥,“澜儿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霍世子就算再得太子信任,他也不是太子。既然狠下心来让澜儿去联姻,那便不能将就。”
让最疼爱的孙女儿去联姻,义安大长公主犹豫纠结了很久,最后终究是狠下心来,为了骆家,骆清澜的亲事由不得她自己。既然是联姻,那便要达到利益最大化。二楚铮便是对骆家最有利的人。
“可太子不愿意娶澜儿!”
闻言,义安大长公主脸色瞬间变了,“太子明确表态了?”
骆正卿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我刚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问过太子殿下,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他不会娶澜儿。”
“你没告诉他吗?一旦澜儿嫁给他,我们骆家一定会鼎力相助,扶他上位。”义安大长公主眉头紧皱,她不明白楚铮为什么不答应。
骆正卿叹了口气,祖母到底还是老了,一味地用老眼光看待所有人,殊不知有的人生来便是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