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狗(1 / 1)

许湛看陆鸾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愿意进行所谓分享食物,要不是他不没那本事,现在这位传说中的高中生可能很想举着扫帚,将他从谢大小姐的家里赶走。

知道陆鸾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一早上的闷气这才有了一点缓过来的空间,他往沙发上一坐,其实一点也不饿,还是点点头说:“也行,吃了早餐再走。”

谢云转身进厨房煮剩下的馄饨,陆鸾跟着进去了。

就站在她身后眼巴巴地望着,在她把半盘馄饨都放下锅时,他在心里骂了她一万遍“渣女”。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血淋淋,以至于谢云想无视都很难,身后是沸腾的锅,她转身望着身后的高中生:“还不回去上课吗?你们学校是真的不够严,我高中在江市一高,早读铃一响,学校大门就锁起来了,不让出不让进,迟到的人只能打电话通知班主任到大门口领人。”

陆鸾没吭声。

他们学校也锁大门没错啊,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都是翻墙出来的。

他想了下,要是今天一整天都在做无用功,可能不太行,哪怕回学校也影响学习效率,所以有些问题现在得就地解决下。

“你知道我早上几点起床去市场买新鲜的食材吗?”高中生低着头、垂着眼,显得特别沉闷,“就为了给你做个新鲜的早餐。”

他也没故意卖可怜,毕竟那张脸就没长可怜人的模样,在李子巷苟活时候都没人觉得陆小爷可怜过。

他就面无表情往那一站,嗓音低沉微沙哑,带着一点无奈,基本就没有哪个人扛得住了……

长得好看的人本来就带着天生的优势,不然李子巷的那些阿鞍⑵牌臼裁凑饷聪不墩飧龌安欢嗟哪昵崛耍

谢云也是人。是女人。

所以她一瞬间,真的开始反思自己的解决方式是否确实有点简单粗暴?

“阿鸾,我知道你讨厌许湛,不愿意同他分享食物,”谢云说,“我完全理解。”

“你不理解。”

“我理解。”

“你理解现在就不会用这种同幼稚园小班的三岁小孩说话的语气哄我。”

“你还知道我在哄你?”

“嗯。”

“那你让哄不?”

“不让。”

“……”

你阿妈的。

面对油盐不进的小崽子,谢云头疼的要死。

“人生的大道理本来就是从三岁讲起的,难到三岁的时候学习不要随地乱扔垃圾,长大了以后这个规则就变了吗?”幸好她很懂得诡辩,“我希望你同许湛讲和,是因为你是学生,而他……这些年干的不三不四的事情不少,你都不知道他还干过哪些勾当!之前还泼你家油漆呢不是吗?这次是因为一点迁怒便砸了你家,下次呢?”

许湛可不是迁怒,他这是“冤有头、债有主”。

要不他怎么没顺手把王井龙的家里也给砸了呢?

但是陆鸾不会帮他解释,他就垂眼盯着谢云,一副“继续啊我就等着听你还放什么屁”的叛逆样子,其实表情挺阴沉,但是看在谢云这对陆小爷的震慑力一无所知的女人眼里,就挺可爱。

让人有种想要给他摸摸头的冲动。

“你也是见过许湛打架的人,不知道他是个疯子?别看他现在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他高中那会儿在学校里就称王称霸……你想想,你们学校现在应该也有那种人吧?打架特别厉害的,一个眼神周围的人弹开十米那种?”

……有啊。

我。

陆鸾被她问得想发笑。

谢云见他露出个有点不屑的叛逆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看着长得比女孩子还精致么,脾气到还是直男脾气,不服输得很……

校园扛把子啊,谁不怕?

真站在面前还不是得鞠躬喊“大佬”?

想了想,她改走怀柔路线,拉扯了下他的校服袖子,“嗯”了一声,用鼻腔深处哼出来的哼哼,带着一点点疑问,听着难得有点柔软。

陆鸾眼看着好像是无动于衷、稳如泰山,实际上他眼睫毛颤了下,垂眼望向牵着他校服袖子的手――

两个蓝白色的校服外套叠在一起,现在他们穿的是同款……

眼前的女人气质成熟但是脸绝不显老,穿高中校服一点不违和,反而像是情侣装。

这招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有用些,眼瞧着高中生目光柔和下来一些……

渣女,果然就是好啊。

说话好听,又会哄人,哄不动了就牵着袖子摇一摇,摇得现在陆家嫡出小少爷就想打电话给爸爸买劳斯莱斯娶媳妇儿……

渣女除了渣,什么都好。

见他神情松动,谢云再接再厉:“阿鸾,陆小阿弟,我是真的担心你,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明年要高考了,万一他记仇,找人给你手拧了怎么办?报警最多关个几天,赔点医药费,耽误你考试却是终身大事。”

她思维很发散,将许湛想得很卑鄙。

……当然不是故意的,毕竟那是她从小带大的弟弟呢!

但同时也就是这点“下意识泼脏水”取悦到了陆鸾,他看了眼锅里飘起来的馄饨们,心想,这就当做是湛狗的断头饭好了。

所以他抬手,大方只指指锅:“开了,再煮要散了。”

木已成舟的最后时间,他知道阻止不了,干脆给自己捞个深明大义的形象。

少吃几年米怎么了,反正他就是比许湛懂事,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他甚至替许湛把馄饨端出去了,放男人面前,看了看时间第一节课还没下课,他半路回去还得耽误老班讲课抽空骂他……干脆不着急回去了,找了沙发一屁股坐下,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许湛吃他包的馄饨。

越想越觉得这事他妈特别滑稽。

谁都知道陆小爷和湛哥前两天在东桐街战了个你死我活,两人都快水活不容了,路人都不敢把他们两的名字放在一个句子里提,生怕句子里杀气太重割着嘴。

但是有这么个勇敢的女人,却敢把他们放进一个家、一扇门、一个沙发,许湛用来吃馄饨的碗都是今早陆鸾用完随手洗干净的那个……

外面的人要是知道这种事,可能都想伸脑袋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许湛耐着性子撇汤上的油花:“陷都漏出来几个,你手艺不太行,”

陆鸾都懒得张口让他不吃就吐出来少叽叽歪歪毕竟喂马桶都比喂你强,他坐姿都没变。

“许湛,用不着我提醒你,你有女朋友这件事吧?”

瞥了眼厨房里洗锅的女人,传说中的高中生不演戏了,眼神懒洋洋的,威压肆意铺张开来冲着不远处男人直扑而去。

“女朋友还不止一个,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亏你还摆着一副捉奸的脸不请自来,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被提问的男人没多大反应。

“谢云是我姐,”男人说,“你再嫉妒,我们也有这层关系在。”

“哪层?谁承认?法律?民间?瓜田里的猹?”陆鸾笑出声,“那女人就爱听所有人喊她姐,收的小阿弟都不知道排到几百号……”

“哦,那你是第几百号?”

“我是住进她家里那一号。”

“……陆鸾,你别得意。”

“没得意,就是想同你讲一声谢谢,没有许哥找人搞我家里,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看着她家里的沙发是什么颜色。”陆鸾抱着手臂往后靠了靠,“馄饨好吃吗?”

许湛听出他这话里充满了遗憾,似乎是很后悔包的时候没留点出来往里加点耗子药……

他笑了笑,成熟又冷静道:“好吃。”

……

谢云走出厨房的时候,就撞见两人如此和谐,一个撑着下巴坐在那问“馄饨好吃吗”,另一个礼貌又、总算有个成年人样地回答“好吃”。

她感慨,男人的友谊果然说来就来,她今日也算是日行一善。

“阿湛,我已经同陆鸾说好,你对他家里造成的损失你会全额赔偿,”谢云趁热打铁地说,“你同意不同意?”

“他家那点东西加起来要不要一千块?”

谢云在沙发上坐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许少爷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了声“知道了”,谢云闻言很满意点点头,又忍不住说:“是不是教了新女朋友?这次又是什么人?你也该定下来了,若是可以,今年便带着她到阿爸坟前磕头……”

要不是扯到谢云的老爸,陆鸾是真的想笑出声。

许湛的女人一个星期一个样,还带到坟前磕头,排排队怕不是得从早上磕到下午。

觉得在这方面十分天真谢云荒谬的显然不止陆鸾,许湛扔了手机的勺子,也是一脸抗拒:“阿姐,你不要管那么多,我不定下来,也不结婚。我早就同你讲过,我要结婚,只会娶你。”

陆鸾:“……”

好了,现在陆小爷又笑不出来了。

他转头,看着身边一脸呆滞的女人,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拧回来,强迫她面对自己,淡道:“在想什么?他在胡说八道,你还不骂他?”

谢大小姐一脸头疼地拍开他的手。

他本来就白,被这么一巴掌拍的手背立刻见了血色,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拍红手背,他没指责谢云,强行假装无事发生,转头盯着许湛,却是语气严肃地对身边的女人说:“刚才他还口口声声说把你当成阿姐。”

“我姐?谁承认?法律?民间?瓜田里的猹?”

“别在这大放厥词,阿云只能嫁给我的,小舅子。”

这声“小舅子”叫得……

许少爷只想把手边这一碗还没喝完馄饨汤全扣高中生那张漂亮的脸上去。

烫死烫伤毁容算了。

反正他本来就不要脸。

谢云听了一会儿两个阿弟隔着餐桌吵架,中心思想是以后谁娶她更合适,两人神情自然,空气里充满了学术气息,她这个当事人却如同不存在一般,就好像要手牵手去民政局领证的是这两个男人。

听相声听到九点多,谢云也听累了,站起来把许湛轰走,顺便送走了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的陆小阿弟。

然后自己洗澡、弄头发,化妆。

十一点多的时候出去买了个欧包垫垫肚子,自己看了场电影,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从商场往外走,她没忘记,今日她还要替王檬出席家长会。

刚走出商场,就见陆鸾跨着辆不知道哪儿弄来的机车在等她。

她也不认识这些车,不知道贵不贵,就是年轻人的腿支撑着地,见到她来了就掀了头盔,动作洒脱又自然,谢云身后几个年轻姐姐都发出赞扬的叹息。

谢云走过去,见陆鸾变戏法似的掏出另外个安全盔。

他还记得早上许湛骑机车没戴头盔被骂,他就是幼稚到连这个都想比,把许湛比下去,比到一个汗毛都不如他的黑亮最好。

“你怎么来了?”谢云问,“不上课?”

“体育课……你看着我是不是就这么一个问题了?”

“谁让你是学生?”

“我来接你。”他直接跳过了她上一个问题,“不是要给软妹开家长会?”

“我没忘记,正准备去取车。”

“我都来了,还取什么车,两个轮子坐不得啊?……上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戴上头盔,然后示意她爬上机车后座……谢云为了证明自己没那么矫情还是坐得两个轮子的,往那后座一靠才发现其实那机车很高,她费了点劲才爬上去,脑袋上的头盔“啪”地撞到他的头盔,她凑了过,声音放大了些:“我打车也能去。”

女人身上淡淡的玫瑰香钻入鼻中,近在咫尺的,她靠过来,近到没有逼数。

“车都没开,你吼什么?”他淡淡道,“正常音量也听得见。”

谢云加装老司机失败,红着脸拍了下他的肩。

陆鸾非要送她去软妹学校。

其实他也没那么粘人,主要是他下午上课的时候想起软妹的家长会,随便问了下,知道谢云要去的,还想给她拨个微信电话提醒她,免得忘了……

毕竟这女人没心没肺。

当时他低着头玩手机,正认真思考怎么开口跟谢云说才显得自然而不做作,头也不抬地随口问:“不过你让谢云去,让她怎么跟老师说她的身份啊?”

总不能是软妹的哥哥的朋友吧,听着不像人贩子?

他当时也就随口一问。

哪知道旁边的人没了声音。

他感觉到不对了,放了手机,面无表情地望着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后者冲他尴尬地笑了下,屁股也疯狂往后挪。

还能是什么啊?

嫂子呗。

哥哥的媳妇儿,开个家长会不过分吧?

谢小姐那个神秘的高中生小情人的身份也就此彻底公开了,王井龙,陆小爷身边的小马仔,高瘦个子留个寸头,戴着黑色耳环,挺干净帅气的。

陆鸾和许湛鸡飞狗跳争锋相对一上午,什么好处没捞着,王井龙一弯腰捡了个漏就算了,还他妈转正了?

……………………凭什么啊?

有个妹妹了不起么!

所以这会儿陆鸾出现在谢云面前,主要是想要同她要个说法,要么身为爱豆为什么不被允许谈恋爱,粉丝也是有尊严的,一眼不合粉转黑也有可能。

这不就有个粉转黑的。

陆鸾一脚油门把谢云带到了软妹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都是家长,学生还没下课,学校门口停满了各种车,交警正忙着挨个帖罚单。

谢云跳下机车,取下头盔,看了看周围敢停在学校门口的,不是奔驰就是宝马,就觉得他们骑机车来很没排面:“我原本准备回去开车的。”

她一边抱怨一边把头盔递给陆鸾,还没来得及把手缩回去,就被还跨坐在机车上的年轻人一把扣住手腕……

他力道没收好,捏得她有点疼。

谢云蹙眉抬头,正想骂他又发什么疯,一眼见他目光黑沉沉的,愣了下,也没反应过来还要发火了,她茫然地问:“怎么了?”

陆鸾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谢云和王井龙屁事没有。

就像谢云知道他看不上班里的英语课代表似的。

但他就是不怎么高兴。

“亲一下再走。”

他说。

谢云眨眨眼,对于这魔幻的要求以为自己穿越了,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没找到一个足够纯洁到合适对十八岁年轻人下嘴的地方。

“不合适……”

那个“吧”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年轻人已经不耐烦地“啧”了声,突然长臂一伸将女人揽入自己怀里,低下头,鼻尖碰了下她的鼻尖,然后张口咬了下她柔软尖细的下巴。

在她猝不及防疼得倒吸气时,他垂眼看了看,在她下巴上留下一点点不明显、很快就会消除的牙印,这样就非常满足。

“你……”

“亲不合适,那就咬一口。”

他声音很冷静。

给她当狗总行了吧?

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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