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煦心中是十分愤怒的,这芸贵人跑来这儿明明就是在没事找事,明明就是在诬陷自己,若到了此时,她还听不出端倪来,那她便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皇后了。
“这……。”芸贵人闻言有些迟疑了。
“本宫在问你,芸贵人。”宁煦沉声喝道。
“是,那方子是臣妾潜入皇后娘娘寝宫偷的。”芸贵人抬起头看着皇后,毫不示弱道。
皇帝闻言脸上青筋直冒,若愤怒能将人杀死,他此刻眼中的怒火一定能够将芸贵人湮灭。
而宁煦听到此处却笑了出来:“皇上,这还真是一个笑话。”
皇帝闻言脸色阴沉的可怕,但是一语不发。
“芸贵人,你说你在本宫宫中中偷了方子拿去用?”宁煦看着芸贵人,冷笑着问道。
“是。”芸贵人点了点头。
“用了药方后伤了身子,几乎不能再生育孩子?”宁煦又问道。
“是。”芸贵人又点了点头。
“本宫真怀疑你没有长脑子,偷回去的东西能随便用吗?不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吗?既然你能服汤药,便是从宫外抓的药,你不会傻到没有找个大夫看看那方子吧。”宁煦冷笑道。
芸贵人闻言一怔,一时回不上话来。
“且莫说,你那方子是不是从本宫这儿得来的,就算是又如何?那可是你自个偷去的,更何况……在本宫看来,你就是故意诬陷本宫。”宁煦冷声喝道。
芸贵人闻言脸上满是恨意,随即看着皇帝道:“皇上,是皇后故意让人放话,说她的方子放在寝宫的妆盒之中,臣妾才冒险来偷的,臣妾一心想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所以没有顾忌这么多,偷也罢,抢也罢,都是因为臣妾心中有皇上,想生下皇上的孩子啊,是皇后故意安排了这一切,臣妾是派人去抓药了,也问了大夫了,可臣妾万万没有想到大夫被皇后买通了,皇上……臣妾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
皇帝闻言沉默不语,就在此时,太医到了,给芸贵人把脉后,确定她的确被药伤了身子,几年内都要好好调理。
“皇上,臣妾总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去赌,总不会自个害自个吧。”芸贵人看着皇帝,泣声道。
她知道,她的证据不足,没有本事扳倒皇后,但是她也要帝后心生芥蒂,只要皇后不像从前那么得宠,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方子是何时得到的?”宁煦突然问道。
“就是皇上和你从盛京回宫那日。”芸贵人此刻恨死了皇后,说话也没有半分恭敬之心了。
“你确定,真是从本宫的梳妆盒里偷走的?”宁煦沉声问道。
“是。”芸贵人点了点头。
“好,本宫问你,你是从谁那儿得知本宫妆盒子里有秘方?”宁煦又问道。
“在御花园假山后听到安常在和淳嫔说话时得知的。”芸贵人并没有隐瞒,她以为皇后这是在和自己对峙。
宁煦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随即看着皇帝道:“皇上,此事太过可疑,依臣妾看,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不仅要害芸贵人,还要陷臣妾于不仁不义,毕竟那些日子,臣妾一直都陪在皇上身边,宫中发生的事,臣妾不得而知,至于芸贵人得到的方子,臣妾说句不该说的话,臣妾已为皇上生了三个孩子了,从未用过什么秘方,而芸贵人,臣妾相信她很想为皇上生下孩子,不会自己害自己的,而且……臣妾从前和芸贵人从未有过节,臣妾也相信她不会害臣妾。”
皇帝闻言陷入了沉声之中,半晌才盯着芸贵人道:“皇后的话你听到了吗?”
“是,臣妾听到了。”芸贵人也有些发愣,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后会为她说话,她还打定主意要和皇后力争到底。
“芸贵人,你退下吧,这事交由皇后查。”皇帝听了这么久,也听出端倪来了,认同了皇后的话。
“皇上,臣妾不服,皇后她……。”
“住口。”皇帝没有料到芸贵人还不依不饶,忍不住指着她喝道:“你真是蠢,还不快给朕退下。”
“是。”芸贵人见皇帝发怒了,有些害怕,立即退了出去。
“皇后,这事要烦劳你查清楚了,朕决不允许后宫之中有人兴风作浪。”皇帝看着皇后道。
“是。”宁煦点了点头。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芸贵人故意陷害自己,可弄清楚一切后,她立即发现了可疑之处,有人想要自己和芸贵人两败俱伤,没有皇帝的吩咐,她也会全力查清的。
回宫途中,芸贵人心中满是不岔,一直低声咒骂着,无非是皇后蛇蝎心肠,皇帝偏袒皇后之类的话,蝶儿跟在她身后,一直偷笑着。
在她看来,自家主子从前刚做贵人那会,还十分聪明,现在真的像皇上所说一般,蠢货一个。
自然……人都有软肋,蝶儿也明白,这芸贵人是被人点到了死穴上了,不发狂才怪呢。
到了寝宫后,芸贵人刚想坐到椅子上,却猛地回过头来。
“小主怎么了?”蝶儿故作担忧道。
“我突然想起来……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安常在和淳嫔安排好的,否则那日在假山前,安常在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大,唯恐旁人听不见似得,而且……。”芸贵人说到此突然转过头给了蝶儿一个巴掌,力道之大,让蝶儿猛的跌坐在了地上。
“小主……。”蝶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挨打。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问你,是谁派人来害我的?”芸贵人一边问着,一边踢着蝶儿。
“小主,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蝶儿被打的有些发蒙了,她根本没有料到芸贵人会突然发难。
“贱人,我早就知道你被人收买了,是你故意害我的,你若是不招,我就要你死。”芸贵人狠狠的掐住了蝶儿的脖子,似乎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咳咳……小主饶命……不是奴婢……是……是如嫔娘娘她……是她的意思……。”蝶儿惊恐不已,立即照实召了。
芸贵人闻言,立即放开了蝶儿,她看着蝶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真的……真的是你背叛了我?”
蝶儿闻言呆住了,她还以为芸贵人真的要杀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试探。
“蝶儿,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联合外人对付我?”芸贵人看着蝶儿,满是失望道。
蝶儿闻言,逝去嘴角的血,忍不住笑了起来:“您一不高兴便拿我出气,不当人的打,就像现在这样,小主……您觉得您对奴婢好吗?”
芸贵人闻言一怔,她虽然给蝶儿不少金银珠宝,但她也动手过打蝶儿,这是事实。
“既然小主已经知道了一切,奴婢死到临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奴婢想知道,小主是如何怀疑到奴婢身上的?”蝶儿十分不解的问道。
芸贵人闻言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道:“前几日你出去了,本小主找不到你,便让人出去找,回来的小宫女说,瞧见你和如贵人身边的灿希在说话,说了许久也未说完,她等不及了回来禀报,当时我并未多心,但今日却突然想起来了,你可知晓……安常在和如嫔就是一伙的,她们以为她们瞒过了所有人,但是她们瞒不过我,我是如何被皇上禁足的?就是她们二人联手陷害的,这一路上我都想不明白,直到刚刚,我明白了。”
“多谢小主告知,小主这两年对奴婢非打即骂,奴婢背叛小主也是小主咎由自取的。”蝶儿看着芸贵人笑道。
“啪……。”芸贵人抬起手又是一掌给她打了过去。
“你这个贱婢,你以为到现在本小主还猜不出来吧,你一开始就是如嫔的人。”芸贵人此刻对蝶儿和如嫔可是恨之入骨了。
这些年,她虽然打蝶儿,但是也仅仅只有几次,而且从未下手像今日这样狠,做奴才的跟在主子身边哪有吧做错事受罚的,若每个奴才都记恨在心,只怕主子们早就死绝了。
“是又如何。”蝶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了妆台前,拿起剪子就想往自己胸口刺去。
“你要做什么?”芸贵人大惊失色,想要阻拦她。
蝶儿此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芸贵人哪里拦得住,等她跑过去之时,蝶儿已经将剪子刺入她自个的胸膛了。
她的家人都在如嫔手上,若她被芸贵人送去慎刑司招了供,如嫔虽然会获罪,但她的家人会先死,为了保住一家上下,她唯有如此了。
“啊……。”芸贵人忍不住尖叫一声,正欲叫人进来,却被人猛的从身后一推,她措不及防往前扑去,撞到了妆台上,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突如其来的疼痛也让她晕了过去。
寝殿内刺鼻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有蝶儿的血,也有芸贵人的血。
第二日一大早,宁煦刚刚伺候皇帝起身穿好了朝服,王粟便急匆匆进了寝殿道:“启禀皇上,启禀娘娘,承乾宫出事了,芸贵人身边的贴身宫女被人用剪子刺死了,芸贵人额头撞到了桌子角上,流血过多,命在旦夕。”
“什么?”皇帝闻言脸上一片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