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朱雪雁,沉沉说道:“许是鬼迷心窍了罢!我记得那天是个极其晴朗的天儿,所以的心儿便更是大好。姑娘屋子前后的风景也极是清幽。所以那天我的心儿便更是舒畅惬意,云淡风轻。待当见着了姑娘,又是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儿,便那样直直立在屋子里,那样的淡雅素净,与世无争。这此情此景,都是合了我的心意。所以我就记在心里去了。不知我这样说与,姑娘可是满意?”
朱雪雁听了,沉默半响,不知该怎么接口儿,不知在他的心里,在他心里竟是这般的美好!这是真的么?她抬起头儿,看着眼前的花纯仁,笑道:“这是真的么?我真的是不敢相信呢!”花纯仁便也笑道:“那么,既是这样一个天时地利与人和的人儿站在你的面前,而且还是这花田国的太子,嗯,面貌也是英俊不凡。姑娘,你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可否给我一个答复?”
花纯仁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口是心中还是莫名地紧张。这种感觉,是他二十七年来从不曾有过的体会!他抑制住心底的激动,看着朱雪雁的反应。朱雪雁心里也自是激动的很,她口中喃喃说道:“太子殿下,你不怕我有克夫之命么?”花纯仁听了,缓缓笑道:“傻丫头,我方才不是说过了?我可不想再说一次了。”朱雪雁听了,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抬起头,就这样看着花纯仁,满眼的感动,良久吗,她才说道:“太子殿下,你可知……”花纯仁低了头看着她,笑道:“知道什么呢?”
朱雪雁终于镇定心神说道:“太子殿下,你可知‘始乱终弃’这四个字?”花纯仁见朱雪雁说出这几个字,摇着头笑道:“这绝不会。你放心。我绝不会做出元稹这等文人龌蹉之事。”朱雪雁听了,更是感动,心智此时就要迷失。他她还是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思,摇了摇说道:“太子殿下,你的一番深情厚意,如今我是知道的了。只是这件事儿也是突然了,所以我还要容自己好生想一想。我这样说,太子殿下不会生气罢?”
花纯仁听了,心底儿掠过一阵失望之色,他还是温言道:“我知道。你我才见过数面,这样原也就是太快儿了些。”朱雪雁听了,便道:“太子殿下,能够明白我,自是最好的。我却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你可知道,我也并非十六妙龄,我是赌不起的。”花纯仁听了,笑道:“朱姑娘,我明白。我能将姑娘一颗枯槁的心儿给说动,已经是不易之事了。只是,我想让姑娘知道,这红尘之中,总是还有眷恋的。你若是回头,我便那里等着。”
朱雪雁沉沉感叹:“好。太子殿下的一番话,我自是记住了。我看这天色已近黄昏,为免有人起疑,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回宫罢!”花纯仁便道:“只要姑娘有心,我便立刻回宫去告知父皇母后!”朱雪雁听了,刚想张口欲说话,花纯仁已然明白了她想说些什么,口中说道:“如遇阻梗,不管怎样,我终不会违背我的心!”朱雪雁听了,看着花纯仁,心中竟是觉得此生无比圆满,竟已是无怨无悔了一般,她说道:“太子殿下,我……我很高兴!且不管以后,今日得了你这番话,觉得此生没有白活。所以……”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很高兴!”
花纯仁看出了她心内还存留了犹疑,但是此情此景,她终能勇敢面对自己的心了!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他朝她展开了一个笑脸,说道:“那么,我回宫了。姑娘,只要你相信,红尘自是美好!”
待太子花纯仁走远,朱雪雁在正厅后痴痴地瞧着他的影子,一动不动。不知何时,朱澹已经进了来,将手儿在朱雪雁眼前沉沉晃动,可是朱雪雁却仍是浑然不知。其实朱澹本未去卧房,就躲在这厅堂的一侧,耳中听着朱雪雁和花纯仁叙着话儿。他越是听到后面,心中便越是欣喜。简直就要跳出来,代女儿对花纯仁说:“我愿意。”可是想想这终究是女儿之事,倒是不可画蛇添足了。他本来内心充满喜悦,想在太子走后好好鼓励女儿一番,可见女儿此时竟是入了魔道一般,便知女儿心中种了情根了。
他看着朱雪雁笑道:“这是怎么了?太子只是这会子刚走,你就迷失了心智了?刚才又是那样的故弄玄虚。早知这样,方才为何不热络些儿?”朱雪雁听了,嗔怪道:“爹爹,你不去在卧室里躺着,却在这里偷听女儿的谈话,天下哪有这样做父亲的?哪有极力撺掇女儿攀附皇室的?女儿真是替爹爹害躁。爹爹也忒是厚着脸皮儿了。”朱澹听了,倒是一点儿不以为意,口中笑道:“哎,我是爱女心切,许是今日让你在太子面前没有面子了罢!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心气高的人!”
朱雪雁听了,无可奈何道:“爹爹为我好,女儿我自是知道的。只是女儿还没有准备好,爹爹方才竟这样说,却是让女儿面上挂不住!”朱澹笑道:“只要入了这太子的眼儿,什么面上挂的住挂不住的,都是次要!我看太子心中对你倒是有情,若是充入东宫后庭,不管有什么名分,都是终身所托了!”
朱雪雁听了,心中倒是黯然了下来,是呀,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他的身边自是不可能仅有一个女人!而自己身份低微,名声不堪,若是真入了这太子的东宫,便就真如这春天的落花一样了,无声无息地碾入尘土,悄无声息地死去。想到此,她的心中不由生生儿地打了一个寒颤,不,不,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的心思,对于花纯仁而言,自是一无所知。花纯仁这日来到了花纯信的府里,到了后园,看到花纯信连素日最肯习的武功,也练的是丝毫的不带劲儿。他如沐春风地对着花纯信笑道:“怎么了,这是?无精打采的,谁招惹你了?”花纯信听了,便收起长剑,苦笑道:“大哥这是故意说出来,引我伤心的吗?”
花纯仁看着这莺飞蝶舞的园子,心知他难过所在,倒是笑道:“二弟,你何不转个不同的眼光看呢?依我看,这也没什么不好,这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何况,是你亲口对着父皇母后说的,这亲上加亲,有何不好呢?”花纯信听了,埋怨道:“我这是将你当我的知心人,向你诉苦来着,你却在此编排我来?可见是兄弟有异了。”说着更是垂头丧气地坐着。随手扯过身旁的一朵小花,一瓣一瓣地撕着,这落下的花蕊,经风儿吹过,便都落到这一旁的小池里,经水流着,一时间都往东而去。
花纯信笑道:“大哥,我素来也不是伤感之人。我自诩最是豁达从容的,只是这终生大事,仔细思来,竟还是来不得半点的迷糊。我心中……我心中只当明月是我的妹妹,没有半点的男女私情。哎,怪只怪我那日一时心血来潮,鬼迷了心窍似的,糊涂竟说了出来,这会子真是覆水难收了。”
花纯仁也笑道:“我自是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却不知父皇和母后听了,更是中了他们的意,上杆子给你下套呢!他们本就心中属意于明月,本就巴不得将你们凑为一对儿。这放好了的鸟笼,怎会再为你打开?哎,你如今也是没的选择了,不如就好生收收自己的心,和明月好好的过吧!”
花纯信听了,无精打采地说道:“你可知,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这亲事已定,待我和明月正式成亲也只是在朝夕之间的事儿了!这往后的日子,我可是想也不敢想呀!”他将手中最后一个花瓣,也沉沉丢入了池中。花纯仁便劝解道:“其实何必这样想?我看明月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们二人看着也是及其匹配的。外人看了,没有人不说是金玉良缘的!”
里花纯信听了,更是叹道:“所以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外人看着是一回事,自己觉着又是另外一回事!”花纯仁听了,也叹道:“二弟,我要说你这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吗?拨开身边的阴霾,拿出自己的一颗真心,好好地重新看待明月罢!”花纯仁听了,苦笑道:“如今,我却也是不知到底如何是好,也只是能拖一天,便是一天了!”他看着这晴朗无比的天,院子里的云雀在叽叽喳喳地叫的正欢,可是在他听了,心里的雾霭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更是沉重了。
他瞧着花纯仁明朗的脸色,倒是笑道:“大哥近来怎地如此高兴?那日你婉拒了父皇和母后的好意,如今母后对你还是很有看法呢?你倒是半点不在乎了?我看你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你的太子之位吧!”谁知花纯仁听了,倒是随意说道:“不错,我是半点儿不在乎,你若是喜欢做,我便就让给你如何?我相信你自会做的比我更好。”
花纯信听了,口中便玩笑道:“罢了,罢了!这言不由衷儿的!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母后好好说与吧!我的事儿,在母后的心中,自是次要的!你的才是要紧!”花纯仁听了便道:“我不过就这样一说儿!依我看,这天下的事儿,尽是事在人为的!说不定,日后你和明月知道了彼此的真心后,还会感念上天,感谢这月下老人的一番好意呢!”
花纯信笑道:“是么?果真是有这么一天么?”花纯仁便道:“只因你和明月是相遇太早了,所以弄出这许多的不如意。好在你们还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横竖有这些大好的日子给你们消遣。”花纯信听了,便道:“大哥近来说来是越发的高深了!我知道,大哥近来是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因着心中喜欢,所以见着什么觉得都是好的罢!都是如意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