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在楼下慢慢地吃着,算算时间卞亦睿他们最早明天也该到这座小镇上了,到时候要通知他过来才行,毕竟那皇宫之中,才有各方进贡上去的最好药材。
鸠吃完早饭,走到街上找到几个正在乞讨地乞丐,他从怀里掏出银子扔到他们面前地碗里,对他们说:“我想让您们去替我办点事情,办好了还有银子拿。”几个乞丐看着手里那银光闪闪地银子,也不问鸠到底是什么事,一直不停地点头,鸠蹲下,悄声告诉他们明天开始要怎么怎么做,几个乞丐听明白之后,立刻点点头,并示意鸠放心这事情他们一定会办妥当。
鸠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薛子墨站在楼梯口,没好气地对他说:“里面那人醒了,要见你,都让你等着,不知道还跑出去干什么。”说完薛子墨转身进了隔壁地天子二号房。
鸠赶紧上楼,进了天字一号房中,见到鸩侧着头,那双没有包在布里面地眼睛在看着他,他走到鸩的身边坐下,柔声对她说:“什么也别说了,好好养伤。”
鸩心中对鸠的所有成见,就在刚才听薛子墨告诉她是情地始末之后,全部消失了,看着鸠地眼中只有感激。
“谢谢你。”鸩费力地张开口,不太清楚地对着鸠道谢。
鸠调皮地一笑,“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谢我哦。”说完在鸩不解地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行怀里掏出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制造地面皮,那熟悉地眉眼,熟悉地唇畔,这俨然就是鸩昔日的容颜啊!
鸩不解地看着鸠,她记得她曾经剥下地面皮,现在已经在红鸾地面庞上。“这是我找一个江湖隐士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本想放在身边保存,可是见你如今地模样,知道你比我更需要它。”说完然后郑重地把这张面皮放到了鸩地手里。
鸩泪眼婆娑地看着鸠,鸠感觉眼睛干涩,他故作镇定地调侃鸩:“不要这么看我哦,否则我会认为你爱上我了。”
鸩闭上眼,泪水打湿了眼角周围地布,如果今生我先遇到你,说不定真的会被你的深情打动,从而爱上了你。
鸠看着鸩闭上了眼睛,他慢慢地退出了房间,他需要独自冷静一下。
第二天清晨,城门口发生了一件让所有路过的人都非常奇怪地事情,好多乞丐全部聚在一起,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似的。
城门一开,乞丐就开始大声地谈论着一些事情。因为声音很大,围观了不少人。
卞亦睿等人也出现在城门口,他们的队伍十分庞大,立刻吸引了一些滑头乞丐地注意,如此阵容,和雇佣他们的那个妖孽男子说的十分相似,于是更加卖力地谈论起来。
乞丐甲:“我说你们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见鬼了。”附近地人不信地起哄。
乞丐乙:“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乞丐甲:“我昨晚上路过悦来客栈的时候,发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披头散发地站在窗前,我当是吓得差点尿裤子。”
乞丐丙:“切,你胆子太小了,以后别和我一起乞讨,我都嫌丢人。”
乞丐甲赶紧解释,“你听我说完啊,如果那女子面上血肉模糊地,在大晚上出来,你说吓不吓人。”
就在乞丐甲说完这句话地时候,卞亦睿突然停止脚步,别有用意地看着绘声绘色地炫耀地乞丐,他对冷怀说:“我们去越来客栈。”
冷怀感觉这些乞丐十分奇怪,不去乞讨,却在这里嚼起舌根来了,什么时候乞丐也这么清闲,他见卞亦睿说要去悦来客栈地时候,赶紧说出心中地不妥,“王爷,奴才看这事情不简单。”
“怎么说?”卞亦睿心情很好地和冷怀讨论刚才地事情。
“这其中定有诈,这些乞丐不会无缘无故不去乞讨,反而在这城门口大声交谈,吸引过往路人地注意,而那话中所说地女人和显然和受伤之后地鸩王妃很像,这一定是别人想引我们去。”
卞亦睿对冷怀赞许地点了点头,不愧是跟在自己身边最久的人。他点了点头,“是有人想引我们去,而且我没猜错此人定时鸠无疑。”
“可是鸩王妃的伤,会不会”冷怀做出了最坏地打算。
卞亦睿摆了摆手,“鸩一定没事,要不他不会放消息给我,让我去找鸩。”
再进悦来客栈,这里的小二早已经认出他们,几声询问之下后,卞亦睿让小二带他、冷怀、小奴三人去房间,其余人在楼下等着。
“客官这边请”小二地声音从外面传来,一直陪在鸩身边地鸠苦涩地一笑,他果然聪明,到底还是来了。
鸠爱恋地看着还在熟睡地鸩,手轻轻地摸着鸩包着白布地面庞,马上就要分开了,割舍下没想到这么困难。
房门被推开,卞亦睿走了进来,看着一身素衣地鸠坐在鸩地床前,那么温柔地摸着她缠着白布地脸,心中怒火直冲上心头,“把你的手从他的脸上拿开。”边说边冲上前,抓住鸠地手,不让它再去触碰鸩任何一处。
卞亦睿突然出声,吵醒了正在熟睡中地鸩,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怒目相视地两个男子,当看清另一个人是卞亦睿地时候,出言劝阻:“王爷,不要,他是我的恩人。”
卞亦睿看到鸩果然如她推测般性命无忧,坐在她的身边,把鸠挤到一旁,握着鸩地手,关切地问。“你没事吧。”鸩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卞亦睿感觉心口提着的那块石头放了下来。
他看着鸩缠着白布地脸,面色有些黯淡,心里想着,伤得如此之重,今后怕是这张脸就会毁了。
鸩看到卞亦睿盯着自己地脸看的时候,耳边响起卞亦睿曾经说过的话,只要是美丽的东西,我都喜欢。新的面庞本就不美丽,如今更是奇丑无比,怕是他不会再喜欢了吧。
仿佛是知道鸩心中所想似的,卞亦睿柔声安慰着鸩,“没事,别的不要担心,安心养伤就好,随我回去吧,宫里有最好的药材,最好地大夫。”他触碰着鸩的脸,想抚平她身体上的伤痛,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鸩只是愧疚所以才在意,可是当在沙漠中看到她生命垂危,并与他擦肩而过地那一刻起,他就感觉他的心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他总在害怕,怕那是他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如今见到她完好地出现在自己身边,懂得了明白了,又怎能再次放过。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好起来,你不是说还要替我驱毒嘛,你这面容是为我毁掉的,虽然你在别人眼里不再漂亮,可是在我眼中永远是最美丽的。”
听到卞亦睿这一番真情表白,鸩觉得自己幸福死了,但是她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如果她是最美的,那么代替自己的红鸾呢?
“那么王爷你能告诉鸩,苏瑾在您心目中到底占了怎样地地位?”闷闷地声音让卞亦睿陷入了沉思。
“她于我是一份美好地回忆,在我最昏暗地那段时光里,把我拉回光明地人。”卞亦睿郑重地解释着,如果这句话被怀孕的红鸾听到,又是怎样的悲哀,算计了别人,算计了自己,可是唯独没算清人心,没算懂真情。
鸩心中很欣慰,他记得自己曾经地美好,那是属于曾经作为苏瑾的她的,如今她依旧是他最在意的人,原来睿哥哥爱的不光是她的容颜,还爱她的内心中的那份火热地真情。
“小奴,给你家小姐收拾一下,我要带她离开。”随后又吩咐冷怀,“去找一辆舒适地马车,几匹好马,我们回京。”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鸠有许欣慰,他要去办自己地事情,不能时时护着她,守着她,既然卞亦睿明白自己地内心,那么就让他照顾她爱护她吧。
鸠对卞亦睿说:“希望你记得今日的种种心情,在那勾心斗角地皇城之中,护她周全。”
卞亦睿冷笑一声,“这是本王的事情就不需要鸠国师越界过问了,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照顾。”
“那么就请王爷好好照顾我这个傻徒儿吧,如果有一天王爷失言,那么我一定会想王爷讨个说法。”说完转身离开了。
鸩看着鸠离去地身影,心中有些苦涩,今生因为身上的责任定不能许诺给鸠什么,如果有来世,就让她加倍地去偿还今生她欠下的情。没想到只是这一时地想法,将来却真的成为了他的索取,她的许诺。
离开的时候被突然归来地薛子墨撞到,他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这是要把她带到那里去,谁让你们动她的。”
“本王的女人,本王当然要带她离开。”卞亦睿对着这个突然冒出来不讲礼数的男子冷冷地说。
“你的女人?这……”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地鸠,“让他们带她走。”平静地话语,没有任何感情。
薛子墨一愣,不再说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鸠,这个自称王爷说鸩是他的女人,鬼才信,别以为他在替鸩看病地时候,没看到她手腕上的守宫砂。
看着卞亦睿把病人从自己眼皮底下带走,薛子墨多少有些烦躁,“你老小子行啊,连那个自称王爷的女人都干看上,牛,真牛。”说完对着鸠伸出了大拇指。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冲进了一群乞丐,俨然是那些在城门口散播消息的那帮人,他们伸手向鸠讨要报酬。
看着突然出现的这群人,薛子墨突然明白,这一切都是鸠安排的,因为刚才他就在那些人群里面听着这些乞丐嚼舌根,他自己还乐得不行,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鸠安排的。
等把那些乞丐都打发了,薛子墨不解地问鸠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鸠回答说:“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薛子墨双手抱在脑后,一脸惬意,“哎,现在没有麻烦事,没有麻烦病人,爷我继续找乐子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说完吊儿郎当地消失在鸠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