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几个人坐在凉亭里说了不多时,阮姿到底没有松口答应姜承月，姜承月还待要继续磨缠，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阮姿和她一起,就看见几个衣饰华贵的少女说说笑笑过来,邀姜承月一起去玩，都是姜承月交好的。
姜承月鼓鼓嘴，只好把话暂且咽了回去,转头道：“一起去吧？”
几人自然应允,只走到半途，阮姿觉得方才多喝些茶水身上略微不适,便叫她们先走,自己等等过去。
曹府的丫鬟领着阮姿到了供给娇客更衣的侧厢，只留下阮姿身边的荷风又匆匆离开了，今日府里客人多,用着下人的地方也多，她们这些跑腿的更是一堆的事情要做。
阮姿出来只看见荷风，还有些诧异，不过听她一说倒也理解了：“荷风，你记得路吗？”
“奴婢方才问了那个丫鬟，说是不多远,从这里右拐穿过小半个花园子就到了。”
听她问了，阮姿才放心，这曹府后院亭台掩映，光是花园子就有两三个,所幸方才已经走了大半程，这会子离姜承月她们要去的地儿并不远。
两人拐过厢房，许是因着这厢房是特地安置用来更衣的，出了门才发现有些僻静，虽是临着花园子，但这花园子也并不大，稍稍远眺便能看个真切，比起方才她们说话的凉亭所在的花园要逊色许多。
荷风记得清楚，抬眼打量了一会儿，便小声与阮姿道：“姑娘，奴婢瞧着这花园子隔壁就是外院了，怪不得没什么人来……”
她才说完这句，两人眼睛便仿佛瞄见了人影，荷风登时睁大了眼，手也忍不住捂上嘴。
阮姿也是立时噤声，拉着荷风堪堪躲避了起来。
只因着前面不远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男一女。
那女子一袭绯色衫裙，梳着妇人样式的流云髻，背对着阮姿她们，看起来身形有致，而她对面那人被她的身影遮住了面容，只看得清是个穿着浅青色直缀的年轻男子。
那两人看起来便是一副极为亲密的模样，女子的手抓着男子的衣衫，似乎仰着头在说什么，男子也丝毫不避讳，动作像是在抚弄那女子的脸颊。
光天化日，他们竟然就在曹府的小花园里私会，阮姿此时撞见，不免有些进退不得，与荷风互相看了看，只好暂时避在这里，心中祈祷他们尽快离开。
只是还没等阮姿心里默念完，花园里私会的那个男人就因着女子的一个侧身，露出了真面容，居然是张承民！
阮姿先是一惊，接着就看见了那女子的样貌，终于忍不住咬紧了嘴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曹府后花园的私会的，会是曹府的三夫人和状元郎张承民。
“姑娘……”荷风也是想起来那眼熟的女子便是曹府的三夫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是不慎撞见了这样的场面，她们就更不能被发现，不然只怕会惹上一身的麻烦。
主仆两个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默默把身子缩得更小。
好在私会的那两人似乎也是害怕被人发现，匆匆便分开了，只是临去前两人耳鬓厮磨地缠绵亲吻到底坐实了他们之间的不轨关系。
阮姿看得目瞪口呆，待曹三夫人整了整头饰衣衫，抿抿嘴，疾步向花园另一侧走了好一会儿，才和荷风站起身来。
“这事……就烂在肚子里，莫要说漏了嘴。”
想了想，阮姿还是叮咛了一句，荷风连忙用力点头，这样的事情万一走漏了风声，她家姑娘也会惹上一身腥，自然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左右她们只是来做客的。
到了姜承月她们玩闹的地方，阮姿才坐下，翁萱雨随口问她：“怎么这么慢？”
阮姿笑笑道：“这曹府太大，走了点弯路。”
翁萱雨点点头，没再多问，偏过头去与阮韵继续说话，她们方才聊了好一阵，颇有些兴趣相投。
阮姿进来的晚，大家都已经玩开了，注意到她的也不多，虽偶有几个拿眼神瞄她，却没有过来搭话的，阮姿便坐着平复心绪。
这边玩闹的地方似乎是曹婉芸选的，与曹老夫人听戏的地方挨着，只听不甚清楚台上的唱词，正适宜玩耍。
阮姿喝了几口茶，衣袖忽然被荷风轻轻拽了拽，疑惑地抬眼，就看荷风指了指戏台那边。
阮姿站起身一看，原来是三夫人过去了。
那三夫人换了身杏色的衫裙，外头罩了件牡丹色的褙子，发髻看起来也重新梳理过，抹了鲜红口脂的唇瓣一张一合，应该是与老夫人说什么，面上笑意盈盈，虽已年过三十，但看起来风韵犹存。
见状，阮姿倒是不惊讶她能吸引到张承民那样的年轻男子了，只是她不明白三夫人这又是何必。
她正暗自思忖，便看见戏台那边忽然奔来了个褐衣的小厮，不知说了什么，曹老夫人立时从座位上站起来身，因着动作几块，身形还踉跄了下，身边的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扶住，只是看着，那些身边听见的人也都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是出了什么事吗？
还没等阮姿想清楚为什么，曹老夫人就被人扶着脚步蹒跚地走了，身后呼呼啦啦跟着一众面色苍白的贵夫人们。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曹老夫人听见了什么。
因为报信的小厮已经到了门口。
“五姑娘，不好了，四少爷他在前院中毒死了！”
五姑娘是曹婉芸。
曹婉芸一听见这话，满是笑意的脸色登时就僵住了，手里的杯子一时没有握紧，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
干涩问道：“你说什么？”
褐衣小厮面上尽是骇色地说：“五姑娘，您快去看看吧，老夫人已经过去了……”
阮姿随着众人一起到前院，到底是没有见到那位曹四少爷中毒的尸首，只看见曹老夫人哭得眼睛红肿，曹家的几个夫人亦是眼圈红红。
吏部侍郎曹大人则是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众人进来时，正听见他吼道：“去请大理寺来，本官要知道是什么人要害本官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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