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1)

第101章

喜房内,烛台上儿臂粗的龙凤喜烛流下温烫的烛泪,结成一颗又一颗晶莹喜庆的珠子。

美人坐灯下,窈窕身姿被拉长了嵌在户牖上,随光轻轻摆动,晕成几许如梦似幻的遐想,乌黑的发,雪白的肤,只看背影便能凭生出旖|旎情思。

贺渊推开门,轻轻的响动叫妆台前主仆三人都回过身来。

“王爷……”

“退下。”冷漠的话语毫不留情从男人嘴里吐出来,幽深黑眸直直盯在那道粉色的身影上。

荷风两人相觑一眼,朝着贺渊福了一礼才躬着身子出了房门。

“荷风,咱们是不是得守在门口啊。”自家姑娘嫁了人之后她们做丫鬟的该做什么,竹露自己是没什么经验,可她听过的多呀,依着样葫芦呗。

荷风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站在门口张望了下,这边居然也没安排旁的人伺候,只她们两个。

正迟疑,隔了不远处耳房里走出来个穿褐色绸缎袍的人,近前来荷风两个才看清是高宝成。

“高公公……”

高宝成往日阴沉沉的面孔今儿却是笑盈盈的,见着两个小丫鬟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乐呵呵抓了把下巴上的假胡子,笑道:“王爷不喜夜里有人守着,你们就先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呢。”

听他这样说,荷风想着从前姑娘也是不叫她们守夜的,因此蹲身谢过高宝成,便转身下去了。

高宝成站在廊下,瞅着两个小丫鬟离去,又回身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喜房,笑眯眯摸了把胡子,进了耳房。

屋内,阮姿手里还抱着那紫娘送的匣子,满脸涨红,手足无措看着男人。

贺渊抬手要抽开那匣子,却察觉到阮姿隐隐用力,眉梢一挑,径直启开匣子,目光在纸笺上撇过,低沉的笑声闷闷响起,带着阮姿抱着匣子的手都感觉到他身体因着发笑微微颤抖。

羞赧难以自抑地涌上来,阮姿从耳朵尖到脖颈都红通通一片,透出几分暧|昧之色,避不过贺渊灼人的视线,终于忍不住将匣子往他怀里一塞,自个儿闷头躲进帐子里。

藕粉色的软鞋东倒西歪躺在床侧,阮姿爬上床,一头青丝本来只一根红绳松松系着,此时也散了开来,手腕脚腕处的衣衫因着她的举动蜷缩上去寸许,露出莹白如玉的滑腻雪肤,映着大红的鸳鸯喜被,愈发诱人,一对白嫩玉足恰好抵在锦被上彩线绣的鸳鸯上,恰如鸳鸯红玉盘上盛着的上好珍玩。

贺渊一双上挑的丹凤黑眸暗色深沉,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敛了起来。阮姿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可怜又弱小的猎物,被一头凶狠的猛兽盯上了作为盘中餐,瑟瑟发抖却一动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慢条斯理却气势迫人地一步一步靠近。

白嫩的脚掌在细腻的大红锦被上无措地划动,根本逃不开猛兽的钳制,却生生激起了猛兽心里更深的欲|火。

锦帐春深,青丝缱绻。

屋外,高宝成叫住提着红木食盒来送吃食的一众丫鬟:“先去小厨房温着,待叫你们了再过来。”

小丫鬟们连声应了,捧着食盒又鱼贯退回小厨房。

喜房周遭寂寂无人,唯余虫鸣切切,应和着户牖边逸出的隐约哭泣。

早秋的夜晚,神秘而迷人。

一夜颠鸾,云收雨散,小厨房里一夜未停的柴火终究没能派上用场。

贺渊倚靠在鸳鸯大迎枕上,臂弯里是尚在沉睡的小人儿,浅浅的酡红浮在面颊上,娇唇肿胀,睫宇似乎还在不安地轻颤,眼角挂着泪珠儿,贺渊指尖轻巧地刮去,含进嘴里,幽深凤眸前不禁浮现出昨夜这双剪水秋眸盈满清澈,水灵灵还泛着涟漪的春|景,不由喉间一紧。

按捺下身体的躁动,贺渊的眼神却不肯离开这蜷在他臂间的小东西,从发梢一路扫下,眉宇间原本的懵懂如今俱被妩媚替代,掺杂着几许清纯的妖冶容颜更有几分祸国殃民的妖姬模样了。

阮姿杏眸轻颤,在这一派注视下缓缓清醒过来,望见满眼的红色,眼神中透出几丝迷茫,半晌才回过神来,“呀”的一声叫出来。

连忙捂住嘴,抬眼去看贺渊,贺渊却是嘴角噙着餍足的笑,面上不掩宠溺。

阮姿怔楞了一瞬,垂头看见自己身上只着一件大红的小衣,脸上爆红,扯过锦被掩住身子,死死低着头不肯再抬。

贺渊低笑一声,终是怕她将自己憋过去,率先起身下了床:“今儿要进宫给太后请安,不必着急,你慢着来便是。”

贺渊出了门,大清早就守在门旁的荷风、竹露这才连忙进来伺候阮姿梳洗。

阮姿表情放空任由两个丫鬟摆布,神思却不自觉回想起昨夜里支离破碎的记忆,最深刻的是疼痛,继而是细细碎碎的欢愉,那人要得狠,她都哭着求饶都不肯放过,玉楼春送来的东西,那人一点儿都不肯浪费,直叫她把嗓子都哭得哑了。

“王妃,喝茶。”荷风捧了温热的茶递到阮姿手边,阮姿低低应了一声,嗓音依旧沙哑不堪,红霞悄悄从衣衫下爬到白嫩嫩的面上,不消胭脂便显出三分瑰色。

清茶入口,唇上传来细碎的刺痛,阮姿抿了抿,荷风方才用了檀色的口脂才勉强遮住。

梳洗打扮过,阮姿头上挽着抛家髻,一身水红色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显出细细的腰身来,荷风特地挑了一块羊脂玉的方形玉佩给她压身,两相应和,顿时贵气天成。

贺渊进门来,看见她婷婷袅袅纤细身姿,不由指尖轻拈,陡然回味起昨夜入骨噬魂的餍足滋味。

高宝成亲自领了丫鬟来上膳,一见着阮姿,登时跪地行了大礼,口称道:“奴才高宝成,给王妃娘娘请安!”

阮姿被他骇了一跳,抬头去看贺渊,贺渊皱了下眉,脚尖踢了下伏在地上的高宝成,淡声道:“先头我不住府里,王府上下都是这奴才打理,往后都要交到你手上,有什么只管吩咐他就是。这奴才胆子不小,不过倒有几分眼力见儿。”

说的是斥责的话,只语气里倒没几分责怪的意思。

高宝成自然也是顺着他的竿子往上爬:“都是王爷赏识,请王妃娘娘放心,奴才定然诚心办差,万不敢给王妃惹麻烦。”

高宝成虽然是安王的奴才,但那也是宫里出来,有头有脸的人物,现下姿态做得这般低,阮姿却不能真的当他是个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下人,更何况贺渊对他也是十分信任的模样,可见这位高公公应当是可用之人。

“高公公多礼了,起来吧,我初入王府,还有许多不懂之处,有劳公公指点。”

高宝成自是知道自家主子有多疼惜这位新进门的小王妃,一听便连忙摆手,直道“不敢不敢”。

用罢早膳,驱车往宫里去。

大宫女如梦是奉了太后命令前来接人的,对着冷脸的贺渊禀明了太后只叫新王妃过去坐,但请王爷去见陛下的意思,贺渊却是充耳不闻,径直拉着人往宁寿宫去。

如梦一叹气,只好跟在后头,到底不敢多说第二遍。她能倚仗太后娘娘的吩咐躲过一回,可若再有第二回,便是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只怕安王也敢斩了她!

念及此处,如梦仔细打量着走在自个儿前头的新任安王妃,只觉这纤细的身子板竟十足有魄力,敢嫁给这样的凶神。

大殿上,太后娘娘坐在上首,下头赵太妃、皇后、端妃以及十公主等人倒是来得齐全,俱都捧着茶盏,张望着殿外。

“依我看呀,等会子明瑾是一定会跟来的,他那么看中姿儿,才见了一面就急匆匆跑来宫里求旨赐婚,如今真娶回了家,还不是捧在手心里,母后,你又何必叫如梦多说那一句,惹得明瑾不高兴?”皇后轻轻柔柔地张口,对着太后好奇地问。

太后笑得和蔼,听了皇后的话也不恼,反而道:“你们说说,何时见过明瑾那般模样,可惜昨儿的大婚是在安王府,咱们也见不着明瑾的面儿,媳妇儿哪是那么好娶的,便是进了门,还不得叫明瑾再尝尝不好受的滋味。”

一听太后打的就是跟贺渊过不去的主意,众人顿时笑起来,往日都是贺渊闹得宫里人人头昏脑涨,气得说不出话,偏生他一个乐呵呵,如今总算得了机会笑话打趣他,自然是人人都想看好戏。

贺渊一脚踏进殿门,迎面便对上了这几张兴致勃勃的表情,眉头一拧,牵着阮姿慢吞吞走到太后跟前,“儿臣给母后请安。”

阮姿这还是第一次与贺渊一同出现在宁寿宫,今日更是头一遭以安王妃的身份来给太后见礼,一时有些紧张,

好在太后看戏归看戏,待阮姿还是一样和善,如梦早早备了茶,捧在金漆描画的瓷盘上奉到阮姿手边。

阮姿接过,规规矩矩给太后敬了茶。太后笑眯眯饮了一口,又叫如露将封赏端过来,是一整套的翡翠头面并上许多珍玩首饰,足足一小箱子。

“明瑾素来最爱翡翠,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每回赏赐,他都只要翡翠,先帝私库里大半的翡翠物件都叫这混账搜罗去了。”

听了太后笑呵呵的解释,阮姿目光下意识扫向贺渊左手大拇指上那枚碧幽幽的扳指,说来他好似从没让这扳指离身过……

谢过太后的赏赐,阮姿又一一朝皇后、端妃并赵太妃见礼,皇后与端妃虽然与她如今算是妯娌,但因着贺渊的年岁与她们相差着实在那里,皇后等人待阮姿与其说是弟妹,不如说是儿媳妇更像些,给她备的礼也十分厚重。

倒是叫阮姿有些受宠若惊。

贺渊不耐烦地看着一群女人凑在一堆叽叽喳喳说着话,只眼神眨也不眨地盯在那道水红色的身影上,淡淡吃茶。

太后斜眼瞟见,嘴角压出一抹哂笑,故意抬高了三分声音,道:“如梦,你去吩咐小厨房,今儿午间留安王妃用膳,叫他们做些应景儿的吃食。”

“哎。”如梦方应一声,人都还没转身,那边贺渊便冷着声音截断:“不必了,今日是来拜见母后,晚些时候便出宫。”

太后意料之中,轻笑一声:“呦,这是多怕咱们在姿儿面前抢了你的风头,连一顿午膳都不敢跟咱们一块用?”

随太后怎么说,贺渊便是一副死活不松口的冷厉脸色,只在太后面前到底收敛了几分阴骛戾气。

殿内正笑作一团,门外又行进来三个人,俱是玉冠锦袍,浑然贵公子模样。

三人与太后诸位请了安,领头的那个转过身来对着贺渊拱手:“给皇叔请安。”言罢,又略略一侧身,对着阮姿道:“这位就是新皇婶吧,请皇婶安。”

这几位看着年纪也有二十多岁,却是对她恭敬行礼,他们不觉什么,阮姿还有些不自在,矜持点点头,待那三人回过身去,坐在她身旁的十公主才微微探过身子,低声道:“皇婶,这是三皇兄、五皇兄和六皇兄。”

阮姿早知道当今永光帝儿子女儿一大堆,其中序齿在前面的几个都比贺渊年岁要大,不过真人她今日还是头一遭见。

看她似乎好奇,十公主又继续说:“三皇兄是中宫嫡子,皇后娘娘一共两个儿子,还有一个今年才九岁,今儿没来,五皇兄与我是同胞,我母妃也只生了两个。”说到此处,十公主不由顿了一顿,才接道:“六皇兄乃是宁妃所出,不过宁妃很早就去世了。”

从十公主说话的语气中,不难体会出今日出现这三位,她与三皇子、五皇子极为亲近,这也难怪,便是阮姿如今对皇家一知半解的,也看得出皇后娘娘与端妃似乎感情极好,那底下的子女走得近也是自然的。而六皇子似乎并不得十公主喜欢,这其中有何缘由,阮姿倒是不知了。

只是听了十公主的话,阮姿也不免对殿上的三人留了心,三皇子最年长,又是嫡子,十分有天潢贵胄的气势,果然说话时都是他先说了,五皇子才会接上几句,那五皇子一眼瞧过去仿佛是个极温和的性子,说话行事不急不躁,与一身英气的端妃不大一样,倒向文文弱弱的皇后。

至于六皇子,虽说人也在那儿,可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似的,若没有人问他,他便一个字也不说,阮姿总觉得这人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因着三位皇子来打了个岔儿,太后到底没再提叫他们留下用午膳的事,过了一会子,贺渊便起身带着阮姿出了宫。

“……你真的不必去拜见陛下吗?”阮姿小碎步跟着他,他一步足足抵得上阮姿迈三步的。

贺渊眼角瞥见,放慢了脚步,神情依旧淡淡:“不必。”

他这般任性倒也不是一次两次,想来永光帝也该习惯了,如此阮姿也不再劝。

出了宫,马车并未回安王府,而是一路向东,停在了如意楼前。

“怎么忽然来这儿了?”阮姿扶着贺渊的手下了马车,有些惊讶地环顾一圈,她有些日子没来过如意楼,今日竟感觉如意楼好似变了不少。

还是那个熟悉的管事匆忙上来迎:“小的见过安王爷,见过王妃,给王妃娘娘请安了!”昨日安王大婚的消息这一夜几乎传遍了京城,尤其是如意楼这样消息通畅的地方,更是早早得了信。

那管事的也是人精子,早先便接待过阮姿好几次,现下更是恭敬而不谄媚,分寸拿捏得极好,既不叫阮姿不舒服,又讨了贺渊的欢心。

“禀王爷,雅间里人已经到了。”上楼时,管事的走在前头带路,低声说了句。

阮姿听着还有几分诧异,进了雅间一看,原来是顾采薇、颜清随及谢棠舟几个,所幸的是翁萱雨也一道来了,见着阮姿,便招手叫她。

桌上摆了几样点心并一壶花茶,待阮姿坐下,翁萱雨才道:“没想到会是我们吧?其实今儿是你成婚第二日,本不该打扰,只是……”她看了一眼窗旁,四个男人坐着,桌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方又继续道,“实在是谢大人查出些意外的事情,急着要安王拿主意,对了,你还没用午膳吧,不管他们,咱们点了自己吃。”

说罢便叫了身边的丫鬟下去点膳,阮姿却是被她的话引去了注意力,惊道:“谢大人查到了什么?”

翁萱雨未答,朝着那四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两边离着只六七步的距离,那边说什么自然都清晰可闻。

“……顺着南疆的线索一路追查,这才发现竟有不少南疆人已经混入京城,有那等来得早的,在京中少说也有七八年了。”谢棠舟面色凝重,素来君子云淡风轻的神情也险些维持不住,可见事态棘手。

顾采薇也没再摇他的扇子:“先前花昼锦派去南疆的探子有回音了,南疆那边……乱了。”

“乱了?”颜清随目光一凛,立时抬头去看贺渊,语速极快,“南疆历来内斗严重,光是三十六族内部的纷争就一直存在,与周边有些许摩擦也是正常的……”

“不是南疆内部,是南疆地界。”顾采薇打断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颜清随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南疆地界偏远,一向为三十六族盘踞,但南疆却不是三十六族的南疆,而是大昭的南疆,南疆之地有的不仅是三十六族,还有大昭的子民,只是从前两边井水不犯河水,三十六族再乱也不敢随意屠杀大昭的子民,但顾采薇方才的话,意思却是南疆这地界乱了,也就意味着,那里陷入了混乱,不管是三十六族还是大昭生葬于斯的百姓都受到了牵连。

颜清随神情一瞬间冷沉下来,声音坚毅:“王爷,可需要派人前往平乱?”

他们一个个说,贺渊迟迟没有反应,神色不变,只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这会儿听见颜清随的问句,也只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谢棠舟身上,淡淡吐出几个字:“还有什么,说。”

谢棠舟顿了一顿,眼神平静,并没有因为顾采薇的消息震惊,继续道:“曹家四少爷的死案,有眉目了,曹家似乎与陵州的私盐牵扯很深。先前查到贩卖私盐所得巨款皆是入了京城,其中经过国舅府,后王爷亲自进宫问过太后,太后申斥之后,李彦找上臣,亲自陪着臣严查了国舅府的账册,现在能确定那大笔银钱确实是通过国舅府转了出去——转去了曹府,曹侍郎便是接手人,至于下家,目前还未查到。”

几句话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晰,但桌上围坐的几人却是面色更沉。

阮姿震惊地觑向翁萱雨,这些翁萱雨也是第一次听,眼中惊色丝毫不少。

曹家的案子本来只是因为那四少爷是死于卖货郎独有的毒药,才不得不牵扯上毒药案,可是现在深入调查以后,居然又与私盐案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曹四的死和私盐有关系?”顾采薇问出了一个众人心□□有的疑问。

若是巧合,那倒还好,但若是真有关系……

谢棠舟敛目:“没有证据,”这话丝毫没有让人放心,果不其然他接着道:“但是以臣这些年查案的经验和直觉来讲,照现有的证据,合理推测,应当是曹家与那至今未知的幕后之人出于某种目的,共同在陵州利用漕帮贩卖私盐以攫取大笔金银,后通过国舅府将银钱私下里转到曹家。但是到了现在曹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与那幕后的人有了嫌隙,为了警告曹家,那人才在寿宴上于众目睽睽之下,毒杀了四少爷。”

极其平静的一番话却让阮姿身上的汗毛忽然树立起来,颈后也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整件事情她虽不像贺渊他们亲身调查,可这些进展她也直接间接知道不少,可以说是眼睁睁看着事情从最初的单纯到现在的错综复杂,仿佛一团解不开的乱麻,纠纠缠缠拧得乱七八糟。

这些倒也罢了,可惊悚便在于阮姿心知那些毒药可能与药疯子有些关系,上辈子她是没有自由的货物,从生到死不知道宅子外的天空,以为自己的遭遇便是这世上最刻骨的仇恨。

这一世她有幸跳出泥沼,站在高处俯视,却原来她不过是深深阴谋里一颗无关紧要的小石头而已,而主宰了她生死的那些人,在贺渊这里连一个姓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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