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的问出这句话，为自己的无耻感到震惊，这样的问题像极了是在为自己开脱，也像极了是在逼顾茗做一个选择……那样直接，那样自私。
他能感觉的到，伴随着自己的话音落下，顾茗纤细的手指倏地握紧了。
青年秀美的眼眸划过一丝讶然，随即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话里带着一丝了然，轻声道：“鬼傀儡还告诉你了一些别的事，是吗？”
靳丞默默点头，低声道：“凌也……不，是扮作凌也的那个鬼傀儡，他称呼我为‘大人’。”他顿了顿，苦笑着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叫我，他也不肯再告诉我更多，只是说我和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大人……”顾茗喃喃着重复了一遍，看向靳丞的眼神闪着奇异的光彩，沉声道，“鬼傀儡还说什么了？”
“他说明明已经想办法提醒过我了，我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提醒过了……难道……”难道是指靳丞做过的那些梦？可那些梦明明就是与他有关的，靳丞会梦到他，说明他果然与大唐时的那个自己有所关联，可师父又说过，靳丞并不是慕公子……
顾茗脑子里飞转着各种念头，催促道：“还有呢？他们还说什么了？”
“那个鬼傀儡走了以后，又来了一个自称除妖师的家伙……”靳丞把那个神秘除妖师的事情跟顾茗一一说了，蹙眉道，“他反复强调，让我不要把自己跟鬼傀儡有联系的事情告诉你，所以我……”
顾茗安抚道：“我明白，这种事情很难接受，你会犹豫也是应该的。”
靳丞苦笑一声，自责道：“说到底，我还是只顾着自己，做不到像你那样坦诚。”
顾茗无声的笑了笑，握紧他的手，轻声道：“你已经比大多数人做的都好了。”
当年仗剑除妖时，他曾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为了自己的声名隐瞒实情，险些害得他丧命的，也见过为了一点点功劳，恶意中伤于他的，跟这些人比起来，靳丞的这一点点隐瞒，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越是这样温柔体贴，靳丞心中就越是愧疚，他看向顾茗，温声道：“我说的这些，对你有什么帮助吗？关于那个神秘的除妖师，你可有什么线索？”
顾茗垂首琢磨了一会儿，缓缓皱紧眉头，摇了摇头：“关于这个除妖师，我暂时没什么想法，不过，这个人的确是站在鬼傀儡那边的，他在背地里做的事情，一定比我们现在看到的多得多。”
“我不这么认为。”靳丞蹙眉道，“如果他跟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么鬼傀儡就应该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他想达成的目标，应该是别的什么。”
顾茗沉沉的叹了口气，不无忧虑的说：“鬼傀儡想做的事情就已经足以让世间动荡了，若是再加上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除妖师……”
他的话没说完，靳丞却已经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一种极其糟糕的态势，他们的处境却十分被动，随时都可能面临巨大的危险。
若是能知道自己跟鬼傀儡一族到底有什么关联就好了……前所未有的，靳丞竟然有些渴望再次见到鬼傀儡，若是真的能再见到，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才行。
顾茗拍拍靳丞的肩膀，正色道：“明天开始，我会让千乘全天跟着你，我会在家里和你的公司布好结界，你一定不要私自乱跑，若是鬼傀儡真的来找你，也许反而会是我们的机会。”
靳丞点点头，蹙眉道：“那你呢？”
顾茗笑了笑，秀丽的眉眼划过一丝锐意，沉声道：“我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做，我们也不能总是像这样坐以待毙。”
靳丞很想把顾茗的计划问个清楚明白，可他心里知道，经历了之前的凶险，顾茗定然是不会再让他参与接下来的事情了。
他有些失望，却也不想让自己的爱人担心，只能怀着沉沉的忧虑睡去。
第二天一早，靳丞和千乘便去了公司，顾茗把结界符咒交给千乘，让他好好布置在靳丞的公司，自己则留在家里，把整栋别墅都施术保护起来，才刚忙活完，托尼就甩着兰花指跑来了。
“哎哟，终于找到你了，你这假休得可真幸福，连手机都关机，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托尼一见顾茗就抱怨连连，顾茗及时打断了他，直接问道：“有什么事？”
托尼从包里翻出一个合同，递给顾茗，眉开眼笑的说：“你还记得之前拍的那个仙侠电视剧吗？叫一念成魔的那个？那部剧就快播了，导演打算给电视剧录个主题曲，居然钦点了你！那边催的急，我就直接帮你把通告接下来了，快，你在这合同上签个字，今天就直接跟我去录音棚吧。”
顾茗怔了怔，不由蹙眉：“不行，这合同不能签，我今天还有别的事。”
托尼一瞪眼，怒道：“什么叫不行！这机会多宝贵，这首主题曲可是白先生写的，他可是现在最火的音乐人，别人想唱他的歌都没机会！”
“白先生？”顾茗一愣，没来由的想起之前在除妖师协会里见过的那个藏头露尾的白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