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我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狠心对你做任何事情,可无论在哪里,我都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你,只要处理完国内的事情就回凡赛去,接着做你一直希望我做的事情,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艾瑞克,我...”
“你现在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还差一点杀了沫遥和萧祺,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就是在报复我的话,那么你赢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夏恩极力辩解着。“那是什么,你把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不仅杀了不该杀的人,还绑了不该绑的人,这里不是凡赛,可以一手遮天的。艾瑞克说到这里,他身后的娱乐城内突然急闪出一个人来,那个男人在看了眼不远处的夏恩后,犹豫了半晌才道:“先生,您说得没错,东西果然还在原来的地方,还有...郑家的人也在。”
“是死是活?”
“这。”那男人顿了顿,道,“男的还活着,女的已经停止了呼吸,看样子是...绝望后自杀的。”
“女的,难道是郑浩的母亲?”沫遥惊讶出声,艾瑞克与夏恩同时看向她。“把她给我绑起来,顺便把嘴塞住。”夏恩吩咐道。
“夏恩!”艾瑞克见此,赶忙上前一步将沫遥互在身后,厉声道,“谁要敢动她,有本事先把我撂倒再说!”
“你心疼了?”夏恩惊讶地看着艾瑞克再明显不过的袒护,幽怨的眼神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沫遥给生吞活剥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就知道。”
夏恩说到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虽然她一会中文一会意大利语地让沫遥半天没听明白,可隐约中沫遥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夏恩对她的敌意,看来她是误会我和艾瑞克了。沫遥在心里这样琢磨着。
“是这样子吗?”想到此沫遥突然鬼使神差地仰头看向身旁的艾瑞克,红着脸自语道。
“害怕见到尸体吗?如果不害怕,跟着我进去。”就在这时,艾瑞克恰巧低头看着夏沫遥,沫遥有些愣然,赶忙摇头道:“不会,不会害怕!”
“good,勇敢的女孩!”艾瑞克向沫遥微微一笑,说完后即拉起她的手就向电梯口走去。
“老婆你会为什么这么傻,难道死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是我,都是我不好,什么都不会,就知道赌钱...”
“闭嘴,妈的。”
“你们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放开我...痛!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们了。”
漆黑的走道上全是惨烈的哭泣声,“是郑浩的父亲。”沫遥来不及细想,挣开艾瑞克的手就向走道尽头的密室跑去。
“天啊!“沫遥还没来得及进门,就看见一个满身黑衣的意大利壮汉正拿枪指着此刻跪在他面前早已害怕得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
“助手!”沫遥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就跑上前去推他,奈何还没近身却早已被反手抓住了手腕,“痛,快放开我!”
“混蛋。”艾瑞克见此,以闪电般的速度瞬间夺过了那人手里的枪支,紧接着以一记左勾拳外加擒拿瞬间将他摔翻在地,就在那人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痛,暴露在外的手腕就已被出膛的子弹利落地击穿,“再动我就毙了你!”
“天啊。”一时鲜红的血水湿迷了她的眼,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晕眩,那凄厉到好似响彻整幢大楼的凄厉叫声久久回荡在她的耳边,沫遥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半晌说不出话来。
“沫遥?你是夏沫遥?”轰鸣中,沫遥听见身后似乎有人在喊她。
“郑叔叔。”
“真的是你!”再一次看到郑浩的父亲,因为惊恐与罪恶,沫遥崩溃了。
“郑叔叔,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眼前的中年男子狼狈不堪,他的眼睛淤紫,额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对不起!”沫遥不忍再去看,她低下头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纯白的球鞋上竟然全是鲜红的血迹。“是她的血吗?”沿着那道长长的血迹看去,郑浩母亲的尸体被粗鲁地扔在了一个暗角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到这里,沫遥已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这么恐怖!”陡然间,沫遥只觉得胃部一阵痉挛,紧接着双膝一软,下一刻已是直直跪在了地上“艾瑞克求你了,放了他们吧,我什么都不要了,求你,求你了。”沫遥仰头看着艾瑞克,声嘶力竭地哀求道。
“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艾瑞克的脸色平静,夏沫遥不懂他的意思,还想再说什么,门口处突然传来了郑浩的声音,“妈妈。”沫遥回头,郑浩已是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冲到他母亲的尸体旁,“是谁,究竟是谁是谁杀的!”
“郑浩!”郑浩的父亲见此,踉跄着站起来跑到尸体旁,片刻后,父子二人便抱头痛哭起来。
“郑浩,人死不能复生,哭已经没有用了。”被艾瑞克扶起来的夏沫遥慢慢走到郑浩身边,她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和他们在一起?”郑浩抖着身子深吸一口气,他不敢去看沫遥的脸,低垂着头的他骨节都在发颤,“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郑浩,是啊,为什么要骗你,为什么要接近你,为什么直到现在你才能后知后觉地发现。”沫遥看着他大笑不止,她笑得整个人趴伏在血泊里,笑得泪水呛进喉咙,简直比哭还难看。“呵呵,为什么一定要到这种地步你才会怀疑!”
“原来那件事情是真的。莫爷爷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根本就不信。”
“他说什么?”
“他要我离开你,离得越远越好他,因为他说你根本就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女鬼!”
“是啊,索命的女鬼。”沫遥喃喃自语着,“那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话?”
“因为我怎么都想不到,一直被姜书记收养为义女的你竟然会勾结那么多恐怖的家伙来复仇,我以为只要我对你好,你就能放下所有的恩怨。”
“恩怨,血债怎么可以轻易放下,郑浩你难道忘记了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是你的爷爷害死了我的全家,他不仅霸占了钱家花园,还剥夺了钱家所有的一切。”
“可他已经死了,他死的时候不是已经给了你继承权了,难道这不是赎罪?”
“血债血偿,赎罪,什么才叫赎罪,如果施舍也是赎罪的话,我情愿不要。”
“我杀了你!”郑浩听到这里,红肿的双眼突然死死盯着夏沫遥,“如果你想激怒我和你同归于尽的话,夏沫遥,你他妈的做到了!说完郑浩迅速操起血泊里的匕首后伸手死命抱住沫遥,用刀抵住她喉咙的同时将她拖进墙角最深处。
“不!”就在这时,姜彧的怒吼突然从密室门口传来,“郑浩,你放开沫遥!”说话间,姜彧已经冲进了铁门。
“姜彧你别过来,郑浩已经疯了!他会杀了你!”
“郑浩,你他妈的还有没有是非观念,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沫遥的错!”姜彧的脸上有伤,手里还拿着电棍,看样子是好不容把外头的人摆平了才进来的。
“你们都别过来,谁敢靠近,我就杀了她。”
“失去一切的滋味不好受吧。”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一刻,沫遥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故意去激怒郑浩,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理才能好受些,残存的良知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或许,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终于,她可以给所有的人一个交代了。
“妈死了,爸也毁了,夏沫遥,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一生!”
“你的爷爷何尝不是毁了整个钱家所有人的一生。”
“不,我爷爷是无辜的,他根本没有杀人,可你们却逼死了我的母亲!”
“郑浩,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可就算你杀了沫遥,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更何况,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姜彧,为什么连你也要加入其中,害我们全家。”
“我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可这件事情,太复杂,沫遥其实和你一样,根本别无选择!”姜彧慢慢走近,他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便抓住机会好夺过郑浩手里的匕首,可郑浩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动机。
“姜彧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郑浩他妈的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你想救她,根本不可能!”
郑浩已经疯了,他看出了姜彧的动机,毫无预兆地,沫遥原本雪白的脖颈上被瞬间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儿子,别伤害她,爸爸已经失去了所有,不能再失去你了!”郑浩的父亲想上前阻止,却被夏恩的一个手下拿枪定在了原地。
“没用的,已经不能回头了,沫遥你知道吗我曾经是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却还要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也许吧,我是我逼了你,可是又是谁在逼我?”事情到了这一步,沫遥已经无力去辩解,她轻轻闭上眼睛,就像是自我放逐般闭不再做任何挣扎,也不再说话,姜彧知道,眼下的她已经视死如归了。
“艾瑞克,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姜彧见郑浩已经杀红了眼,无可奈何的他只能回头看向身后一直冷冷注视着这一切的艾瑞克,“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该死的女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在乎你们到底是在演什么好戏,可是艾瑞克,如果今天沫遥死了,我姜彧对天发誓,就算毁了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不会让你安稳地走出这扇大门!”
“姜彧,你在胡说些什么?”听到这句话,沫遥突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不可以。”
“妈的,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要为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说话吗?沫遥你知不知道从始至终他们要的只是藏品,演这出戏只不过是为了让你背上黑锅,难道直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
“艾瑞克,是这样子吗?”沫遥满脸不信地看着艾瑞克,她不信的,只要艾瑞克不说,她就永远都不会信。
“你倒是很聪明嘛。”不知什么时候,夏恩已经走到了艾瑞克的身边。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神在姜彧与夏沫遥之间游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可惜,永远都不可能。”夏恩说到这里,眼神突然一冷,她看着沫遥,好似宣告主权般旁若无人地伸手缠上艾瑞克紧窄的腰身。
“艾瑞克,是真的吗?难道这就是你掩藏在复仇外衣下的真实目的,你究竟是谁,难道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夏家,更不是因为帮我?”
艾瑞克没有说话,它既不否认也不点头,“艾瑞克,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都是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叫夏恩的女人对不对,她要藏品,而你只是为了帮我?”
“沫遥,对不起。”艾瑞克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是这几个字。
“原来是你。”郑浩看着艾瑞克。沫遥赶忙否定,不是他那就是她了,夏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密室中间,她一边把玩着手枪,一边含笑看着郑浩,“就凭你,也想杀人?”
“我要杀了你为我妈报仇!被夏恩一激,郑浩一把推开面前的沫遥就向夏恩冲去,“郑浩,不可以!”沫遥想阻止却已是来不及。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见砰地一声,郑浩还没跨出两步,他身后的陶瓷花瓶就已经碎了一地。
“刺激吗?”夏恩说完利落地将手枪放回腰间,当她越过郑浩身边时,竟然发现他的裤子湿了。“不自量力的愚蠢男人。”夏恩说完笑着走回了艾瑞克的身边。
“太快了。”这一刻,不光是夏沫遥,连姜彧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这么快的枪法,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