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心悦摇了摇头,她妈只养育了她,和陈硕没半毛钱关系,她无权干涉一个热心路人对偶发事件的看法和观点。
当然,陈硕不是路人,刚刚发生的一切也不是偶然。
她才二十七岁,假设能活到七十二岁,虽然离上海平均寿命差了一大截,但她也够了,可剩下的四十五年里,至少还要和妈妈和家人纠缠二三十年,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饿吗,我们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送我回家吧,谢谢你。”
“对不起,我刚嗓门大了些,我感冒耳朵不好使,嗓门就大。”陈硕说着,拿了一枚新的口罩递给她,“戴上吧,我还没好。”
闫心悦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存放在密封袋里的今天用过的,把自己“藏”了起来。
之后一路无语,陈硕能看到闫心悦的手机不停地在包里发光,但没声音也没震动,虽然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她妈妈的夺命连环call,可万一耽误工作了呢……
“会影响你工作吗?”
“为什么?”
“你总不接电话怎么行,你把你妈拉黑呗,这样以后我也找不到你,要不你试试打我一个电话。”
闫心悦懵懵地看着陈硕,拿起手机,在妈妈的电话断开后,拨打了陈硕的电话。
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铃声响起的一瞬,她二十七岁的生命差点被送走。
“你同事不打你吗?”
“他们想打我很久了……”
陈硕大笑,笑得直咳嗽,缓过一口气后说:“我怕接不到你的电话。”
闫心悦的手紧紧抓着手机,不小心按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没有开免提,两个人都能听见那头的叫嚣:“闫心悦,你疯掉了是不是,那个男人是谁,房地产家的你不要,跟了哪个穷鬼小赤佬?”
闫心悦慌忙挂了电话,绝望地把手机关了。
陈硕问:“房地产家的?”
闫心悦看向他:“你听得懂?”
“我来很多年了好吧,会听不会说。”陈硕的重点没跑偏,继续问,“什么房地产家的?”
“简小姐没告诉你吗?”闫心悦以为他早就知道了,“礼拜一晚上,我们碰过面的。”
陈硕摇头:“她什么都没说,不是,你们怎么会碰面?”
此刻,洗完澡回来的高深,正在餐桌边大快朵颐,他虽然没有陈硕的乡愁,但在他的家乡吃过正宗的锅包肉,简糯的调味偏南方了些,可猪里脊炸得刚刚好,一口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再有水煮鱼,亲眼看着糯糯最后浇上热油,香气扑入鼻息,满身疲倦都被冲散了,虽然这几天跟着陈硕没少吃大鱼大肉,但妈妈做得很清淡,真的就跟月子餐一样,他嘴里淡得都想口空吃老干妈。
自然简糯也没有做重口味,他们吃得晚,重糖重盐对身体不好,只是努力调味,让每道菜吃起来滋味更丰富。
“这鱼片我自己片的,没有店里弄的好。”
“哪有,我觉得比饭店好吃。”
“锅包肉呢?”
“如果给陈硕吃,我觉得可以再酸一点点。”
简糯很认真地拿小本子记下来,高深好奇想看看,人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字是没你漂亮啦。”
糯糯的字的确不如高深的工整大气,但很干净很整齐,在他看来是批卷老师拿到卷子心情就会不错的,小本子上记录的菜谱都很可爱,有些还画了插图,他随手翻了几页,看着看着就笑了:“光看菜谱就觉得很好吃,我眼前都有画面了。”
简糯抢回小本子,跑去卧室收起来,又回到桌边,米饭上已经多了几片把花椒都抖干净的鱼片,她笑着也夹了鱼片,放进高深的碗里。
热恋中的人,吃顿饭都腻歪,而开饭前,高深已经把今晚的饭菜发在了朋友圈,他们家老妈每天第一个点赞,还有悠悠。
“明天就是悠悠和贺天泽最后一天了。”高深说,“我们礼拜五和表哥看完车子,去找悠悠怎么样?”
简糯说:“我一个人去吧,虽然悠悠和你也要好,但你毕竟是男生,有些话还是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说比较自在。”
高深点头:“我们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简糯的手机就响了,平时这个时间除了爸妈基本不会有人找她,看到彭正廷的时候,她慌张地举起手机给高深看。
“接吧。”
“会不会你被发现了?”
高深被逗乐了:“怎么可能,快接吧。”
简糯捧着手机去沙发那边,好在老板是谈工作,语速飞快地讲了这几天的事,半句废话都没有,三分钟就挂了。
简糯在纸上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必须趁着记忆还热乎赶紧整理出来,高深也不催她,静静地等她弄完了回来。
“听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不知道到底是他病了,还是林烟姐姐。”
“也可能是家里其他长辈呢。”
“对哦……”
高深给糯糯夹菜:“别多想了,我们负责照顾悠悠。”
而这父女俩像是说好的,爸爸才打来,女儿很快就发了消息,简糯念给高深听,是悠悠想请她帮忙,贺天泽周五下午走,她想去送机。
高深一秒就想到了:“她想逃课吗,让你去接她。”
简糯这种乖孩子,根本没那方面的思路:“学校会让我带走吗,会联系她爸妈的吧。”
高深说:“十五岁了,又不是五岁,你让悠悠装肚子疼,然后找家长去接,你去接就行了。”
简糯嫌弃道:“你小时候到底骗过你爸妈多少事?”
高深叹气:“悠悠要不是怕她父母担心,怕学校联系父母,肯定自己就跑了。我就是,逃课从来不想理由的,直接走人,走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