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她?那样一个蠢笨的嫡女,先是嫁给了齐言衡,自请下堂之后,她还能再嫁给齐言彻?
“把这剪坏的嫁衣拿出去吧,”乔玉姝说道,“就说是我不小心剪坏的,让府里管事婆子再去拿新的衣料来。”
“是,是,小姐。”兰香战战兢兢的说道。
“刚才的事情,你若是敢跟别人说半个字……”乔玉姝转向兰香,目光中露出阴狠之色。
兰香一个激灵,喃喃说道:“不会,奴婢,不会多说半个字的,不,不会……”
“恩,”乔玉姝冷冷应了一声,挥了挥手说道,“拿出去吧。”
兰香小心翼翼的抱着剪坏了的嫁衣出了屋子。
乔玉姝叹了口气,半垂的眼眸中,划过嫉妒之色。
——
乔梁在书房里和乔渊说着话,说的是府中琐事和朝中大事。
说完之后,乔渊咽了口唾沫说道:“爹,镇国公去向玉妙提亲了。”
乔梁一滞:“你说什么?”
“爹,”乔渊说道,“爹,京城都传开了,镇国公去了秀仪巷,向秀仪巷的乔姑娘提亲了。”
“啪,”乔梁将手中的毛笔重重的拍在书案上。
“爹,”乔渊接着说道,“我们乔家一直以来都想跟镇国公联姻,先是让玉妙嫁给齐家老二当原配,被休之后,又让玉姝嫁过去当填房,所有这些不过是为了跟齐家老大联姻而已。我们甚至还想着让玉姝想法子勾,勾上齐家老大。没想到……。”
乔渊顿了顿,抬头看了看乔梁的脸色,接着说道:“没想到齐家老大看上的,竟然是玉妙。玉妙,她,她虽说以前是我们乔家的嫡女,但是现在已经被我们除了宗籍,已经算不得乔家的人了,就算她嫁给了齐家老大,这也算不得我们齐家和乔家有亲。”
“而且……”乔渊说道,“因为玉珩的事情,玉妙和我们乔家还有些嫌隙的。”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乔梁怒道,“换了玉珩的药,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乔渊连声说道:“是儿子的不是,是儿子的不是,爹不要气坏了身子,我只是担心,若是玉妙嫁给齐家老大的话,那齐家老大会不会也会对我们乔家……”
乔梁一顿,沉吟道:“如今我算是明白了,我们除去玉妙和玉珩宗籍那一天,齐家老大为什么会几次三番的出言相帮了。”
乔渊道:“父亲是说,那个时候,齐家老大和玉妙就有了首尾了吗?”
“不一定真的有了首尾,但是应该已经起了别样心思了,”乔梁道,“可惜当时,我却没有想到这一层,若是当时就知道这一层,我也绝不会将玉妙和玉珩开除出宗籍的。”
乔梁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他一直想和齐言彻联姻,到了最后,齐言彻竟然是向乔玉妙提了亲。乔玉妙原本是他的孙女,他兜兜转转,竟然把一枚最好的棋子给扔了。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为除了乔玉妙姐弟宗籍而懊悔,为如今的事态而无奈,为未能抓住最好的棋子而感到挫败,心中又对乔玉妙产生了莫名的恼意。
乔渊说道:“确实可惜了,那我们现在……”
乔梁背弯了一弯,身子因为松垮而显出几分老态,他心中陡然生出无力感,值得长叹一声,说道:“到如今,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玉姝毕竟会嫁给齐家老二,拐着弯也算是一段亲了。”
“是。”乔渊说道。
乔梁问道:“玉琏那里怎么样了?”
乔渊说道:“他在大长公主府的寿宴上出了丑,回来之后被打了板子,又跪了祠堂,现在还在养伤。”
“恩,不是我心狠罚他,玉琏实在是过于顽劣,是该好好教训了。你平日也不要太宠他了,他是嫡长孙,说到底这宣平侯府是要交到他手里的。年少时,胡闹也就罢了,现在他年纪也不小了,再不严厉些管教,就迟了。”乔梁说道。
“是。”乔渊应道。
“对了,上次让你去查那《松山积翠图》赝品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乔梁问道。
“还在查,爹,若是真的有人拿了一幅假画来故意来害玉琏,来害我们乔家…。我们是否要报官,让京城府衙来查?捕快们以查案为生,就是吃这完碗饭的,让他们查起来,是不是会快一些?”乔渊说道。
“不行,这事情已经够丢脸的人,如今风头已经渐渐过去,世人也慢慢淡忘了。此时,再拿这件事情来报案,到时候又要弄得人尽皆知,丢得还不是我们宣平侯府的脸面。”乔梁说道。
“爹,说的是,我就派人尽快去查。”乔渊说道。
“好。”乔梁了然的苦笑。
他们乔家虽是高高在上的公侯门第,但却是以门风荣誉来立家的,并没有什么实权的,有的只是宣安侯的名头,祖上传下来的产业,以及错综复杂贵族间的关系罢了。
他们跟齐言彻这种手握实权的勋贵是不一样的,没有实权,如何能查?他们不可能立刻采用雷霆手段,他们只能通过关系,暗中访问,所以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办法查出个关系来。
“爹放心,儿子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的。”乔渊说道。
“恩,若是真的有人在暗中对玉琏不利,那么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把这个对玉琏不利的人抓出来,除掉,这样我也好安心。”乔梁说道。
——
大长公主府中,阮明秀坐在景蓉的身边,阮安过来请安。
“安儿啊,镇国公向玉妙丫头提亲了,你可知道?”
阮安说道:“我知道了,娘亲,现在坊间都在说镇国公和乔姑娘的事请。”
阮安接着说道:“世人皆惊。”
景蓉笑呵呵的说道:“有什么好惊讶的,两个都是好孩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莫非娘事先就已经知道了吗?”阮安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早就知道了,”景蓉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阮安淡淡一笑:“猜到了他们之间是有些……,只是没想到镇国公那么快就真的去提亲了。”
景蓉呵呵一笑,转向阮明秀,她在阮明秀的手背上一排,说道:“接下来,就该我们明秀了。”
阮明秀一滞,忸怩的笑了笑,心中却是想着几日后就要跟卢乾志见面的事情。
——
午后,齐言衡给齐季氏请安,远远的,他就听到从院子发出女子痛苦的喊叫声。
齐言衡蹙了下眉,走进院子,看到一个丫环被人背朝上的压在地上,旁边,一个粗使婆子拿着一块粗木板子,板子直往那丫环的屁股上打,发出“啪啪”的闷响。
“咳咳,怎么回事?”齐言衡咳嗽两声,找了旁边一个丫环问道。
这丫环显然是被吓到了,听到齐言衡突然发问,怯生生的回答:“是,是,那丫环做错了事,老太太正在罚她。”
齐言衡看了看那皮开肉绽的丫环,问道:“做错了事?做错了什么事?”
“是,说是,走路的声音太响,吵到了老太太休息。”丫环说道。
“为了这个?”齐言衡疑惑道。
丫环点点头。
“先别打了,”齐言衡喊住了那打板子的粗使婆子,“先停下,我去里头看看。”
粗使婆子见齐言衡发了话,连忙停了手:“是。”
齐言衡眉心又蹙了蹙,伸手甩了甩袍子的下摆,进了屋子。
“娘,”齐言衡说道,“咳咳。”
“是言衡啊,你来了啊,”齐季氏说道,“你还生着病,就不要来请安了,自己在屋子多歇歇就是了。”
齐言衡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娘,我刚刚进院子,看到有个丫环在挨打,那不懂事的丫环,惹娘心烦了?”
“我是心烦,心烦得厉害,不过不是因为那丫环,”齐季氏叹了口气,“那丫环只是正巧撞上罢了,唉,算了,让外头别打了。”
“怎么了娘?是出了什么事?”齐言衡问道。
“之前给你大哥说亲事,他怎么也不愿意,如今他终于要定亲了。”齐季氏说道。
“哦,大哥要定亲了,娘心烦什么?”齐言衡说道。
“你可知道,他是向谁提亲的?”齐季氏说道。
“娘也知道,最近几天我身子不好,这几天也没有出去,消息也不灵通,”齐言衡说道,“大哥是向谁提亲?”
“还能是谁?”齐季氏呼出一口,挥了一下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乔玉妙。”
齐季氏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便如同堵住了心窍,压住了心脏,一口气几乎顺不上来。
那乔玉妙一定是她的克星,自从乔玉妙进了门,她就跟自己儿子产生了嫌隙,那乔玉妙还了自请下堂一出,让他的儿子丢了个大脸。如今,她竟然和自己的继子,堂堂镇国公定亲。
如今,坊间议论纷纷。乔玉妙自请下堂一事,也旧事重提。自己的儿子齐言衡又受到牵连,重新被人提起,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这齐言彻也是,京城那么多温柔贤淑的世家女子不选,偏偏要选一个二婚的,选个二婚的也就罢了,还要选自己以前的弟媳妇。
这是打她儿子的脸,也是打她的脸。
齐言衡闻言,顿时一滞,脸震惊:“娘,您莫不是弄错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弄错?”齐季氏说道。
“咳,咳,咳。”齐言衡突然咳嗽起来了。
“言衡,你喝口水。”齐季氏连忙给齐言衡递了一杯水过去。
齐言衡接了水杯,却是没有拿稳。
杯子翻了,几案上一滩水,滴滴答答的流到地面上。
当天夜里齐言衡的病就加重了,发起了高烧。
烧得很烫,他的意识也有些模糊。
朦胧中,他的脑中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初一、十五,他去了竹云院,她妖娆娇美的背影,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一会儿,那画面又变成,她被休那天,自请下堂时,那神采奕奕,自信沉稳的模样。
之后,那画面又变成,乔玉姝在宣平侯府湖心亭中,恨声道“不过就是去做一个填房罢了。”
再后来,又变成,他的发妻和自己的大哥,相依相偎,互诉衷肠。
迷迷糊糊的烧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清晨,他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齐季氏端了一碗药给齐言衡:“言衡,快把药吃了吧。现在天气也暖和了,怎么就一下子就病得厉害了?言衡,好好养病,唉,这婚期也近了,莫不要影响你大婚。”
齐言衡默了一默,过了一会儿,低声应了一句:“恩,知道了。”
接过碗,将浓黑的药汁一饮而尽,嘴里全是苦涩。
——
国子监中,卢乾志冲到林恩誉的校舍之中,冲着林恩誉喊道:“恩誉,你要不要命了。你要读书,要考功名,也得要留得命在才是。前天夜里,没睡觉是吧?你昨儿夜里,也看了一晚上的功课,怎么,今儿夜里,你又准备看一个晚上?明儿夜里,也打算通宵达旦吗?”
林恩誉不理卢乾志,继续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字。
“你!”卢乾志一把夺过林恩誉手里的狼豪说道:“恩誉,你这样不行,会熬坏身子的。之前,你跟我们说过什么?读书功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是积年累月的积累,不靠一日两日的熬夜,你忘了吗?”
“把笔还我吧。”林恩誉抬了头,叹了一口起说道。
卢乾志看道林恩誉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林恩誉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眸之中,竟然布满了血丝,因为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双眼几乎通红,样子颇为瘆人。
“你都这幅模样了,我如何还你?”卢乾志说道。
想了一想,卢乾志说道:“你我相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你不是这种为了读书身子也不要的人,功课,你一向都是游刃有余、从容淡定的。你最近是怎么了?只知道埋头苦读,话也不怎么说了。前几日,你至少还知道吃饭睡觉,只不过花在功课上的时间更多一些,话也更少一些。这两日,怎么了?我看你是连吃饭睡觉,都不知道了。”
“恩誉,你这到底怎么了?”卢乾志恨铁不成钢。
林恩誉低下头,半响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乾志,她定亲了。”
“谁?你说什么?”卢乾志问道,“你心仪之人?”
林恩誉低着头,幽幽的说道:“玉妙,玉妙要定亲了,镇国公去她家里提亲了,她家已经答应下来。”
卢乾志一顿,朝林恩誉看看,试探问道:“你心仪之人,就是,就是她?万卷书图书馆的东家,以前宣平侯府的二小姐?”
林恩誉点了点头:“恩。”
卢乾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对图书馆的事情那么上心,你还跟她如此相熟。”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可以去图书馆租书,或者是为了报答乔姑娘曾帮助过你,你才对图书馆的事情如此上心,还老往人家家里跑,原是为了姑娘啊。我也是够粗心的,早就知道你心里有个姑娘,喜欢的不得了,竟然没有往乔姑娘身上想。”
“你把笔还给我。”林恩誉说道。
卢乾志一摇头:“恩誉,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把笔还给你,就算乔姑娘定了亲,你不高兴管不高兴,若是因此伤了身子,却也不行。”
卢乾志想了想说道:“你去睡觉休息吧。睡着了,便也不会再想这件事情,醒来也就好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埋头大睡,挺管用的,你试试?”
“我无法入眠,一闭了眼就会想起她,把神思放在书上,不用想起她,心里也可以好受一些。”林恩誉道。
“这……”卢乾志在林恩誉的屋子里随便找了的位子坐了下来。
林恩誉叹了一口气,说道:“她之前拒绝我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难过,把这心思强压下来,每日多看看书也就是了。现在知道她定亲了……她定亲了,便事成定局。事成定局,摆在眼前,压下的心思,便……”
“你把笔还我,乾志。”林恩誉道。
卢乾志坚定的说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还你的。恩誉,快去休息。”
林恩誉定定的说道:“乾志,我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恩誉,你别怪我说的太直接,向她提亲的是镇国公,我想你是不可能从国公爷手里抢亲的吧。而且我看那乔姑娘是个有主见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从自请下堂,更加不会开这万卷书图书馆,她既然应下了镇国公的提亲,想来应该是自愿的,”卢乾志说道,“恩誉,不管之前,你再怎么喜欢她,她已经和镇国公定亲了,你就……”
卢乾志话没有说完,就被林恩誉所打断:“乾志,我若是高中,进了头三甲,位居人臣,有没有可能把她再……”
“恩誉,”卢乾志说道,“天下的姑娘那么多,你做什么那么执着?”
林恩誉说道:“见她第一面起,我便意属她了,没有第二个人了。”
卢乾志道:“以后就会慢慢淡了的。”
“乾志,我也挺羡慕你的。”林恩誉说道。
“羡慕我,羡慕我什么?”卢乾志讶异道。
“不用像我这般体会相思苦,相思再苦也不得,”林恩誉说道,“你那表妹,恨不能日日追随你在身边。”
闻言,卢乾志便是一顿,沉默良久,叹了一声:“恩誉,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先不提。”
“你不用受相思之苦,还有表妹追随,自然不用我提。”林恩誉道。
卢乾志苦笑一声,说道:“算了,今天夜里我陪你一起通宵苦读,也免得想这些伤心事儿了。”
林恩誉抬起头,讶异的问道:“你怎么了?”
卢乾志自嘲的笑了笑:“以前,她老是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我嫌她烦,如今,她不来找我了,我也清闲了。她一日不来找我,两日不来找我,三日不来找我,我便发慌得紧,心里空落落的。”
林恩誉问道:“你表妹怎么了?”
“说是要说亲了,不过听说还没有相看,”卢乾志道,“这个烦人的丫头,到处追着我跑的时候,是烦人,现在要说亲了,就是烦心。一想到,她要嫁给别人做媳妇了,我心里就难受得紧。”
卢乾志看了看手中的笔,说道:“也罢,今晚我就拿着你的笔,挑灯夜读,看一看你这法子,有没有用?是不是全神关注的读书,就能不去想这些失意的事儿。”
“你刚才不是说,碰到不高兴的事,就埋头大睡的吗?”林恩誉讶异道。
“劝你的话罢了,哪有那么容易?”卢乾志说道。
林恩誉气苦。
卢乾志长叹一口气:“你是失意之人,我也是失意之人。咱们俩都是情场失意人,不如寄情于功课,也好做个考场得意人。”
林恩誉说道:“乾志,你那表妹不是还没有定亲吗?你去找她啊?”
卢乾志点点头:“恩,找了,说起来,还要谢谢乔姑娘,她会帮我把明秀约出来的。”
林恩誉神色一暗:“是吗?”
“恩。”卢乾志应道。
“既然她还没有定亲,你又对她也有意,既然可以见到她,你便好好跟她说说,莫要向我这般,”林恩誉说道。
卢乾志正了神色:“好。”
“你们约得什么时候见面?”林恩誉问道。
“明日。”卢乾志说道。
“是吗?”林恩誉想了想,“我也许久没有见她了。我同你一起去吧。”
卢乾志朝林恩誉看了看:“好,不过你今日得休息好,要不然你一脸憔悴,当心人家姑娘嫌弃你。”
林恩誉点点头:“好。”
随即他又抬起头,朝卢乾志认真的说道:“多谢。”
卢乾志拍了拍林恩誉的肩膀:“谢什么?”
——
东方拂晓,又是新的一天。
这日一大早,乔玉妙赶到了北城门翠云山的山脚下。
在山脚下等了一会儿,阮明秀就蹦蹦跳跳的走过来了:“玉妙,你已经来了啊。等了很久了?”
“不是很久,我也刚到一会儿,”乔玉妙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卢乾志说不定已经在林子里等我们了。”
“嗳,走吧。”阮明秀说道。
于是,乔玉妙和阮明秀便拾级而上,往翠云山的林子里走。
今天就是乔玉妙和阮明秀约好的日子。
她们约好在翠云山的山脚下见面,然后一起去林子里,乔玉妙把卢乾志约到林子里。到时候,她让卢乾志和阮明秀在林子里见上面,她就离开一会儿,让他们二人单独说一会儿话,毕竟有些话,有她这个外人在场,说起来,会不太方便。
翠云山本就不高,这林子只在翠云山的半山腰,走了不多一会儿就走到了。
“表哥已经到了。”阮明秀轻声说道。
耳边传来阮明秀的声音,乔玉妙便抬眸朝远处看了看,果然见到了卢乾志就在不远处。然而,在卢乾志旁边的,是她已多日不见的林恩誉。
那日,再图书馆,乔玉妙狠心直白的拒绝了林恩誉,这会儿乍一看到他,便有些尴尬,脚步也有些迟疑。
卢乾志看到乔玉妙和阮明秀,便拉着林恩誉快步走了过来。
“明秀,”卢乾志喊了一声阮明秀,随即又转过身,说道,“乔姑娘。”
乔玉妙点头说道:“卢公子,按照你要求的,我已经把明秀约出来了。”
“谢谢乔姑娘,”卢乾志道,“我能不能……明秀,能否借一步说话。”
“表哥。”阮明秀朝卢乾志看看,应道:“好。”
“玉妙,”阮明秀回了头,对乔玉妙说道,“我和表哥,去那边说话了。”
“我在这里等你。”乔玉妙说道。
于是,阮明秀朝乔玉妙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她就跟着卢乾志离开,去了林子的深处。
林恩誉看到阮明秀和卢乾志离开,朝乔玉妙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