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把元魍藏到了轿子里。
果然,不一会儿,众仆人便寻了过来。
长宁推说累了,众人便启程回城。
虽然可以阻绝旁人见到元魍,但是小女儿喜欢依赖着娘亲,硬是要跟长宁挤一个轿子坐。
长宁只得抱她进去。
小女孩儿看到元魍的相貌,竟是没怕,更没有大惊小怪,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这孩子继承了其母冷静的性格,只是奇怪问母亲:“这是谁?”
长宁悄声告诉她:“这是四舅舅。”
元魍不喜小孩,准确来说,除了金蓝跟刘全,元魍不喜任何人。
但此时,他仍是微笑:“皇姐,这是你跟将军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他记得他出征的时候,长宁大着肚子,但是还没有生。
小女孩儿自己回答:“我叫连紫。今年两岁了。”
元魍细细琢磨这个名字:“连紫,紫挺好听的。”他又想起了跟这个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金蓝名字。
长宁轻笑:“不瞒你说,为紫儿取名字的时候,我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你身边那丫头,也就是金蓝。我就想着,若我的女儿长大后也能像那丫头一样,聪明、狡黠而又懂得隐藏锋芒,那我就放心了。如此,便也以颜色作名,取了个与金蓝相近的名字。”
元魍道:“难怪我觉得这名字那么有亲切感。”
连紫小姑娘看上去很喜欢这个舅舅,居然伸手过去,要元魍抱她。
长宁是知道元魍个性的,正要呵斥女儿。
却见元魍真的伸臂过来把小连紫抱了过去。
他看了看小女孩儿肉肉的脸蛋,道:“长得也挺像金蓝的。”
长宁这才恍悟,原来元魍正透过自己的女儿看着另外一个人。难怪她说元魍怎么愿意亲近连紫了。
由于是长公主、即将军夫人的轿子,守城官兵自然不会搜查,很简单得就放了长宁的轿子进城去。
唯恐小孩子口无遮拦,把府里有个四舅舅的消息传到有心人耳里,接回元魍的第二天,长宁便对外宣布,小连紫出了水痘,见不得风,要闭门休养。作为母亲,自然陪同。
每日吃食,只要放到门外即可。
彼时,连成玉也不在京中,被派去重建宁古城还未归来。
正好趁这个时机,姐弟两个把消息互相交换,而后共商往后大事。
元魍想起瀛洲李德才贪污灾款之事,当时明翊已经派了方之上京告状来着,虽然李德才死了,但是那本账簿里头涉及了李氏许多门人,那事若是捅出来,皇后一派肯定得损折不少力量。
这事情,真处理了,肯定会很轰动。
只是,他这一路行下来,似乎都无人提及这件大事。虽然是去年的事情,但是也不会一点都没有反响。石子入了水,还能激起波纹许久呢。
当时,元魍给明翊提供的门路就是长宁这边。
于是,他便把这事问了。
长宁这才把事情从头到尾串了起来,看着元魍,面色复杂:“原来是你告诉明家的小子来找我的。我便说,我与明家交情还没深到那个程度。”顿了顿,很是遗憾,“那件事,我实在有心无力,朝廷大半官员全是李氏宗族担任,吏部、刑部亦是太子的人。那账簿还没递上去,太子就先用李德才之死大作了文章,反过来再倒打了明家一耙。明家可能本想借此事来翻身,可到最后却被打得再也翻不了身了。”
继续给元魍分析,“虽然将军因了德妃娘娘还有我的缘故,有可能会支持你。但你也知道,将军为人忠直,他也有一半可能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障碍。但是,如果你登上太子位,那么将军一定会效忠于你。而且,凭你在宁古城一战成名,我听将军说,军中人早就对你十分信服。所以,现在的问题不在军,而在政。”
元魍想了想,道:“可是,文臣中,多是李氏的人。”去年瀛洲之事,竟没把他们拉下马。
长宁点了点桌子:“有一个人,可以拉拢。”
元魍问:“谁?”
长宁道:“你的启蒙师傅,文思衍。”
大舆十七年除夕的时候,宫里例行盛宴。
除去三皇子元珲还在宁古城跟着连成玉修复城池,宴会上,其他皇子女、大臣几乎全无缺席。连痴傻儿小六皇子元昼都被明月带到前殿。
酒过三巡后,元真心情大好,便令众臣互猜字谜逗乐玩。谁猜不出,就罚谁喝酒。
吏部尚书上前一步,摸着小胡须,道:“那臣就先献丑,算作抛砖引玉吧。唔,一家十一口。打一个字。”
元真哈哈大笑:“这个朕知道。是‘吉’。‘吉利’的‘吉’。”
吏部尚书躬身道:“祝陛下年年岁岁吉祥如意,愿吾朝世世代代盛享繁华。”
元真点头,很满意:“胡安,赐酒。”
皇帝亲自赐酒,那规格就不同了。
吏部尚书激动里带着惶恐举杯,君臣两个隔空对饮。
刑部尚书眼见此景,不甘人后,也站了起来:“臣也有一题。也是打一个字。题目是,人有他则变大。”
元真笑问两旁妃子:“这题也不难。诸位爱妃也来猜一猜吧。”
元真已没了生育能力,宫中这几年,也就没新添什么美人。
明月自从小儿子不明中毒变痴后,曾也一度恨上了德妃。可是,后来,她想了又想,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况且在那件事后,五皇子元璧又是不明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