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顿时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您这黑白颠倒得也忒过分了吧?而且已经思考到她死后怎样托词推搪,这是真的当她已经死了吗啊喂!
就在此时,只听窗户边传来某人温润清嗓:“这般美人在怀,四殿下却不懂得怜香惜玉,实在可惜。”
窗户轻开,跳进来一个青衣男子,比书生多几分英气,比武夫却加了儒雅,一脸精明智慧,不是宁坤又是哪个?
元魍面无表情:“果然是你。”他之前在堂厅看到的熟悉人影,真的是宁世子。
宁坤讪讪摸了鼻子:“你已经猜到了?”
元魍收回手中小刀:“若没猜到,这女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宁坤轻呼一声:“啊,原来你刚刚的话,不是想吓唬雪海,是想引我出来?”
元魍道:“我是想看你到底还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宁坤笑道:“我这不是不敢进来坏你好事嘛。只不过没想到你这般不懂情趣。好久不见,四殿下愈发不解美人意了。”
元魍不理这茬:“这里是你开的?”他之前看到宁坤的时候,就这么猜了。
宁坤点头:“软香玉枕间,最是能套出些不为人知的消息,要建情报网,当然是从这种地方先下手。”顿了顿,又道,“你我五年约定时间虽然未到,但是这京都情报系统已经初具模型。年初的时候便知你回京了,还在想怎么去见你。没想到那二位居然带了你过来。”
元魍也不问他这京都中还有哪些地方他铺下了情报网,他不计较过程,只检验结果,于是道:“那你说说,那两个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对我下这香毒?”
自宁坤进来后,就一直被忽略的雪海终于忍不住弱弱举手:“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人了?”
宁坤这才把目光转了过来,指着元魍对雪海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位就是幕后老板。”
雪海吃惊得看向元魍。那经常过来的神秘二公子、三公子,她早就知道是这皇朝的太子跟三皇子,今日听了太子介绍,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是四皇子,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位居然还跟他们金雪楼有关系。
宁坤再给元魍解释:“这楼里的姑娘们大多都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密探,雪海是其中最伶俐聪明的。也幸好你刚才没有下手,要不损失可就大了。”他看过元魍的杀神面目,杀一个女人,对元魍来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雪海先不管元魍到底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大老板,又举手发问:“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跟四殿下都中了媚香毒!”很不舒服啊,先解毒再聊天好不好!
这身上难受得仿佛有蚂蚁在爬,她恨不得要趴到地上打滚。她实在很难理解,这位四殿下怎么就这么镇定,坐在那里,跟老僧入定一样。
瞧他那欲望蓬勃的模样,也不似性冷淡啊。
宁坤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要不你们继续解毒。我先出去?”
元魍再慢慢拿起水果刀,道:“没关系。我杀了她,她就不需要解毒了。”
屋里另两个人嘴角开始抽。
宁坤无语得走到窗户边,解下藏在外头窗台的两个包袱,拎了进来:“幸好我设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早有准备。”把包袱扔给屋里那二位一人一个,“喏,既然不想用最快捷的方法,那就抱着冰块儿解毒吧。”
沁凉透过皮肤冰到了心底,顿时叫人通体舒畅。
雪海脸上潮红这才慢慢褪了下去。
她朝宁坤点点头,这两位既然有要事要谈,她这个做人下属的,也识趣,不再打扰,准备抱着冰块儿转到屏风后头去。
走了几步,还是不甘心,于是停步,问元魍:“四殿下,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唔,肌肤相亲?”宁坤不知道,但是她是真切感受到了的,那把水果刀就挨在她的颈子大动脉旁边,只再近一毫,她现在就已经去了地府报道了。当时,这位四皇子是真的想杀了她!他当时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活物!
元魍淡淡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我只准,也只想跟一人做那样的事。”
宁坤突然就想起了宁古城见到的那个叫做金蓝的奇女子,这位想争上位也是因为她。宁坤想,这位皇子果然痴情。
雪海心内震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人才会宁可受那等煎熬,也不肯碰自己一下,甚至他有毅力对抗人的兽性本能?
雪海突然就羡慕起能叫元魍如此对待的女子了。她纵情欢场这么多年,碰到的人哪个不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就算遇到一些有情有义的,也从不会驻足于一个女子,野花野草也少不得沾一沾的。就连宁坤,也从未为人守身过。
这位四皇子,可真是为极品。
雪海想,那个令元魍爱得如此深切的女子定是相貌、才情都胜似天仙的,最起码比自己还要美,这四皇子才会如此看不上自己。
她心说,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这个姑娘。
此时的雪海从心底里对元魍心目中的那个人抱有极其高的期待,以至于多年以后她见到金蓝,出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词就是:坑爹啊!
雪海恍恍惚惚得进了里屋。
外面两个人继续讨论。
宁坤点了点脑袋:“你问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下香毒?唔,其实关于你那未来的王妃,连大将军的长女,连漪,京里有一个传闻。”负责情报的,关于元魍的亲事这点小事,自然也是知晓的,“这姑娘曾经放言她的丈夫必须是身心干净,对她一心一意,否则,她宁可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