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美琴笑眼弯弯看向季婉如,温柔的说道:“婉儿,你不知道,你爹爹这个人,虽然不善言语,可娘知道,他心里还是有娘的。”
闫美琴原本想去牵季婉如的手,却被季婉如不屑一顾的甩开。
季婉如自嘲的笑了,“你知道我们为何会落得今日困境?都是因为你!”
她怒指着闫美琴,被她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因为你的妇人之仁,因为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说到底还是你的错,你若有勇气离开这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找一个爱你的,普普通通过一辈子,也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季婉如语气很不友好,字字句句都像是刀子戳在闫美琴的心头。
闫美琴像一个打败仗的逃兵,羞愧的低下了头。她无颜面对亲生的女儿,也无颜面对眼前如死人般躺在床上的男人。
闫美琴美目流转,但她的眼神中突然间没了留恋。
她紧紧抓着季忠海的手,深情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用手轻轻抚摸着这个男人的脸,即使每天抚摸一边,似乎也不够。
“娘也知道,娘生性懦弱,是娘不好,娘拖累你了,可你答应过娘不会伤害你爹爹,那个人恨透了你爹爹,你万万不可把你爹爹交给他啊。”
闫美琴仇视的看向门外眼巴巴望着的玉无痕,她抓起季忠海的手轻轻贴在她的脸上,笑靥如花。
“婉儿啊,我们没有退路了。”
季婉如又何尝不知道?可现在的她不需要退路,她需要杀出一条血路。
“娘,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他醒过来。”
季婉如的话让闫美琴一惊,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质疑的看向了季婉如,扑上前拉着季婉如的手哀求道:“婉儿啊,他是你爹爹,你万万不可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啊。”
季婉如冷笑,“娘,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跟我说什么大逆不道?从你答应我给爹爹喝的茶水里下药的时候,你就已经背叛了他,你以为等他醒过来,他还会原谅你吗?”
季婉如的话再次让闫美琴愣住了,整个人石化在原地,那双手更是无处安放。
她自责的看向季忠海,晶莹从眼眶一涌而出,扑在季忠海身上,默默哭了起来。
季婉如叹了叹气,这样的闫美琴已经无药可救了,可是她不会让闫美琴破坏了她的计划。
“来人啊,把夫人带去我的房间休息。”
闫美琴一听,连忙抓住季婉如的手,苦苦哀求道:“婉儿,婉儿,让我留下来,我想陪着你爹爹,你莫要赶我走,莫要赶我走啊!”
然而任凭闫美琴如何哭天抢地,嘶声裂肺的哭嚎着,季婉如就像是铁打的心肠,无动于衷。
当闫美琴死死拽着季婉如的手不肯松手的时候,季婉如也心软过,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床上躺着的季忠海时,她又在瞬间变成了钢铁之躯。
“带走!”
伴随着季婉如一声令下,闫美琴被青衣大汉无情的带走。
闫美琴哭着跳着,奋力挣扎着,可她一个妇人的挣扎在两名青衣大汉手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当闫美琴被彻底拉出房间的时候,当她的目光再也看不到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的心彻底崩塌了。
她嘶声力竭的哀嚎着,仿佛失去了一切,那种痛苦的模样,季婉如还从未见过。
平日里的闫美琴对季凝烟从未手软过,可在季忠海眼前,就乖巧得像只小绵羊似的。
可闫美琴越是这样,就越激发出季婉如心中的恨意。
季婉如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季忠海脸上比划了比划,一边自言自语道:“你看啊,你多有魅力,迷得我娘神魂颠倒。呵呵。”
玉无痕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从未想过,季婉如竟如此心狠手辣。
以往的季婉如,虽然心狠,但只针对季凝烟,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疯狗,逮谁咬谁。
他清楚的知道,他若是现在开口,季婉如铁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季婉如根本就没打算要跟他合作。
玉无痕犹豫了,他在门口站着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了时间,最后他转身走了,带走了那个被他打晕的女人。
而竹园里,季婉如不知何时扔掉了手里的刀。
一袭红衣从天而降,她巧笑倩兮,脚上系着两串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极为悦耳,如同她的声音一般,清脆可爱。
“看样子他没来。”
她笑岑岑的走进房,生得一张可爱的脸蛋,和她的声音倒是相配,不管是外貌还是声音,都让人极其的赏心悦目。
季婉如恍然回过神来,看着渐渐走近的宁馨儿,柳眉微蹙,极为不悦的冷声说道:“来是来了,不过又走了。”
宁馨儿挑眉,“哦?人都来了,到嘴的肥肉你给吐了出来?”
季婉如冷笑,“呵,我看中的肉跑不掉,迟早都会被都吃进嘴里。”
宁馨儿笑了,走到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小酌了一口,然后‘噗’的一下吐了出来,一脸嫌弃的说道:“这茶一点都不新鲜,难喝死了,比山庄里的茶叶差远了。”
季婉如倒也不怒,只道:“这里的东西当然比不得山庄,丞相府里也没山庄那么多钱不是?”
季婉如很是看不惯宁馨儿,当宁馨儿找萧泽然合作的时候,萧泽然起初并不同意,可萧泽然知道宁馨儿是清水山庄的人,态度立马就变了。
这宁馨儿凭着自己家里有几个钱,谁都不放在眼里,让季婉如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对于季婉如的讥讽,宁馨儿不以为意的笑了,反倒得意的炫耀道:“那倒也是,毕竟我们山庄里最不差的就是银子。只要我想,想拿多少都可以。”毕竟她的哥哥宁向远从未限制过她拿银子。
对于宁馨儿的炫耀,季婉如心里更气了,只能安慰自己,这宁馨儿再有钱,终究只是一介平民,她好歹也是丞相的女儿,是一个有身份的人,犯不着跟一个平民计较。
这么想着,心里总算舒坦了不少。
季婉如瞄了宁馨儿一眼,对于宁馨儿的一袭妖艳的红衣,和浓妆艳抹极不适应,她平日里穿得花里胡哨的,没想到这宁馨儿比她还要大胆。
可这宁馨儿穿着是夸张了点,但不得不承认,这一袭红衣,衬得她肤如凝脂,美若天仙。
“三王爷不会同意我们杀了她的。”
季婉如装出很生气的模样,一想起萧泽然对季凝烟的态度,她就恨不得能把季凝烟碎尸万段。
既然萧泽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那她就鼓动这个自以为是的宁馨儿去杀季凝烟。
宁馨儿柳眉微挑,“哦?三王爷莫不是不需要银子了?”
“没有人会嫌弃银子太多。”
宁馨儿再次得意的笑了,“也没有人能经得住银子的诱惑。”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都能看穿彼此的想法一般。
宁馨儿来丞相府的目的很简单,带走季凝烟,既然季凝烟不在这里,她也就没了继续留下的必要。
她起身,理了理衣袖,故作姿态的说道:“如此,我便不留下用晚膳了。她若落到你的手里,直接将她交给我,你若是担心三王爷舍不得杀她,就第一个告诉我她的下落。”
宁馨儿留着水腰徐徐走出房门,季婉如突然说道:“她还在玉无痕手中!”
宁馨儿眉头一紧,眸光一凌,凶狠的念叨着:“又是玉无痕,每次都是你坏我好事!以前放过你是我心善,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宁馨儿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话音落,只见宁馨儿脚尖一点,跃上了屋檐,几起几落间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季婉如并没让人去追,宁馨儿虽不是她的朋友,可暂且也算不上敌人,她也犯不着惹怒宁馨儿给自个添麻烦。
季婉如将云珠叫进了房间,问道:“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云珠乖巧的回应道:“夫人许是哭累了,在房间歇下了。”
季婉如回头瞄了一眼床上那个男人,冷笑道:“我娘既然累了,就让她睡吧,她保护了我这么久,是时候换我保护她了,从今以后,都是我来保护她了。”
云珠不明所以,“小姐你想怎么做?”
无论季婉如要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季婉如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做。”
云珠愣了愣,“奴婢愚钝,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季婉如叹道:“云珠啊,你跟了我这么久,为何半点都没学聪明?”
“奴婢天生愚笨,不像小姐天资聪颖,还请小姐明示。”
季婉如戳了戳云珠的脑门,笑得更开心了,“你就等着把,等着看一出好戏。吩咐下去,玉无痕对丞相怀恨在心,在我爹爹茶里下药,大小姐非但不捉拿罪犯,还帮助玉无痕逃走,罪加一等,我要悬赏千金,只要能抓获那二人,若是提供线索者,赏银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