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的气息遍布在这座狭小的木屋之中,一丝丝地蔓延渗透,带给人绝望的疯狂……这,才只是夜的开端……真正残忍的,当然会留待最后……
“你们干什么……不要……不要……”凉风从那破碎的窗户纸中吹入,明明是夏夜,却满是声嘶力竭的惊恐。此刻的熏忆,浑身,都已是颤动不已。只不过那如魔鬼般的人,又怎会由她说一个“不”字便轻易停手?恶魔,是永远都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的。
“不要?哼!待会儿哥几个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不要!不给你,你还求哥几个给呢!”毫不心慈手软,更加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眼中的欲色更深浓了几分,而手上的动作,则更加重了,不断地捏,似乎要将所有的不满与连日来的隐忍,全部发泄在熏忆的身上。
原本光洁细腻的肌肤已满是红痕,丝丝入目,震撼人心。
难道这,便是被人强的感觉?看着眼前六个猥琐万分的人,熏忆脑子已经是处于极度慌乱的当机状态。腹中则更是一阵翻江倒海的作恶。恶心,还真是恶心!
拼命扭动着身子,极力躲避着他们发胖脏乱的手的碰触,只不过,似乎都只是徒劳。她,便似砧板上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这几个人渣、畜生、禽兽!住手!……给我住手!……”只要是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双手挥舞,熏忆的手正好打在正俯身来想要吻上她雪白胸前的猥琐男人脸上。
男人吃痛,面上闪过一丝阴狠:“你这骚娘们!骨子里明明是想要,却还要这样,还真是十足的贱!”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样子,又怎容许一个女人对他如此,那男人怒火来袭,手一动,便狠狠地甩了熏忆一巴掌。
霎时间,熏忆但觉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可这疼痛,却都不及她心中的十万分之一。
使劲浑身解数地拍打着那些在她身上不断点火的手,熏忆又是一阵难言的恶心。
魄,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快来救我好不好?快点出现好不好?
可是……
脑中猛然闪现阴辰魄对着她狠戾无情的神情。他说,她负了他。他说,她背叛了他。他说,她背着他偷人。他说,她红杏出墙。他说,她水性杨花。他说,她红颜祸水。他说,她……义正言辞,言之凿凿,竟不给她半分信任。
无中生有的指责,纷纷向她袭来,心中又是一阵难以名状的凄苦。他都不要她了,他都要她自生自灭了,他都要将她推离他的身边了。如今想他来救,是不是她也太高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若真的爱,又怎会这般生生无情?若真的爱,又怎会舍得她的离去?若真的爱,又怎会任由她被人糟蹋?他的暗卫哪儿去了?一向对她形影不离,保护得滴水不漏的暗卫哪儿去了呢?见到她遭到如此不堪,却选择无动于衷,这些,都是他授意的吧?因为他不爱,因为他不在乎,所以,那些对她的保护,也统统收回了……
呵,魄啊魄,你不是认为我偷人吗?你不是认定我与人有染吗?那么这一次,还真是印证了你的话呢。这下子,你也该真正满意了吧?我被人这般糟蹋,也合了你的心意了吧……呵……好……真的很好呢……终于,让你说对了呢……终于,我也水性杨花了呢……终于……呵……看我这般无助地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看我这般被人辱,也该是随了你的心了吧……呵……你也该如愿了……是不是还在笑我的寡廉鲜耻呢?……呵……笑吧……尽管笑吧……我不在乎了……失去了清白……失去了信任……什么都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苦涩弥漫,内心,酸楚一片。熏忆的眼中,点点晶莹,终究是忍耐不住,凄然落下。
那滑落而下的,又岂止是泪?还有,那伊人千疮百孔的心啊……
“呀!还真是有够晦气的!这娘们居然流血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熏忆突觉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减轻了些许。
“只是血而已,哥几个又不是没拿过刀干过那事,你小子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其中一个不满地朝着之前那人喊道。
“你们别争了,快看她大腿上。天啊,哥几个好戏还没真正开始呢,她居然就流血流成这样了。她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盯着熏忆从不断汩汩流出的鲜血,那璀璨的血红,便似那明艳的花,直直映射人的眼。
“天啊,她不会是流产了吧?”
“对啊,这状况跟我以前见到的凌月坊的陶然一个样。居然还大着个肚子出去接客,也不知道打掉她。结果啊,老子只轻轻弄了两三下,她那里就全是血,那孩子也没保住。”
“老三你好样的啊,居然还有过这档子艳福。那陶然可是凌月坊的台柱啊,那美貌自不必说。你去享受一把,居然也没跟哥几个说说。”边上的几个明着说羡慕,暗里却是纷纷埋怨着这人的只知自己玩乐。
“呵呵,那还不是正巧手头富了一把……呵呵……碰巧……绝对是碰巧而已啦……”见自己不小心透露了秘密,忙打着马虎眼打算过关,“那如今这娘们,咱们哥几个到底还要不要玩?这样会不会玩出人命来啊?”
“你说说,你当时碰了那陶然,她死了没有?”
“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结了。到口的肥肉,哪能就这样放弃的?况且这女的长的还不是一般的美啊,绝对比那花魁陶然不知美上多少倍。咱们又怎能做亏本买卖呢?可得想想那到手的金子啊。事成之后,还有另一半呢。”财色两得,这样的买卖,又怎能轻易放过?为首的老大头头是道地分析着,面上的得意在见到熏忆那倾城的容颜时,又化作一股丑陋的/欲。双眼,又止不住地望向熏忆毫无遮掩的胸前。见到被他们一起弄出来的那些个青紫红痕,两手不禁合在了一处,更是跃跃欲试起来。
“来,接着来。不过是流血而已,咱们索性就将她肚里的种给干掉,顺便将自己的种给种进去!哈哈哈哈!六人一起,到时候再看看,到底是哪个兄弟最强悍一些!”一阵阴森的冷笑夹杂着无尽的兴奋与欲/望,便这般在这简陋的木屋中散发着泯灭人性的嗜血苍凉。
体内躁意翻滚,熏忆知道,她中了媚诱之毒。这种感觉,她又怎会不知呢?她的第一次,不就是在中了媚诱之后丧失的吗?而那个替她解了媚诱之毒的,便是阴辰魄。媚诱,顾名思义,与媚/药药性相当。除非与人结合,否则中此毒者,无论男女,尽皆丧命,绝无可能生还。这便是它比普通的媚/药更为厉害之处。但却没有人知道,解毒之后,它的副作用,更是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中媚诱者本身没有感觉,可那个替其解毒的人,却得付出血的代价!
两人交/合之后,帮忙解毒的人前两个月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当第三个月时,便会腹部莫名绞痛,无法诊断真正的原因。第四个月则会意志消沉,萎靡不振。第五个月则会武功尽失。而当第十个月时,便会被慢慢折磨而死。这种死,异于一剑毙命的死法,那种残忍的折磨,一点点地侵蚀着人的心,摧残着人的毅力,简直是毫无人性可言。只是,由于没有人知道它的副作用,也就没有人知晓它真正的厉害之处。
而熏忆,自然也无法知晓,当时的阴辰魄替她解毒之后,究竟付出了怎样惨重的代价,如今的他,又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眼见着那六人毫不避讳地在彼此的面前脱下了浑身的衣物,更有几个甚至压在了她的身上,熏忆知道,她的命运在此刻,也该是彻底划上句号的时候了。
支离破碎的衣物,支离破碎的神情,支离破碎的灵魂,还有那支离破碎的梦幻……
绝望与苦涩弥漫心头,魄,看到了吗?
什么是真正的红杏出墙,什么是真正的偷人……不是不承认这个孩子吗?这下子也省心了……有人替你做掉他了呢……
呵,看到了吗?
满意了吗?
那若隐若现的烛火之下,掩映的,是一张如寒梅般孤傲冷硬的面。倾城优雅,闪耀着无尽的芳华的同时,却是冷冽脆弱,绝望,如洪水般压境,肆意流窜,侵蚀着人的心……
腹部的痛意,根本不及心中的痛分毫啊……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呢……
也许就这样结束,也好……
双眼的焦距,逐渐涣散,死寂一片。最终,唯有那彻底的悲鸣,响彻这狭小的天地。熏忆的面上,浮现起一抹凄美哀凉的笑意。璀璨似烟花,瞬间折了人的眼。只是那烟花,却是极为短暂,想要留住那永恒的美丽,已是无望……
彻骨的绝望……
突然之间,一声巨响,本就有些破烂的木门便是四分五裂的崩塌声。朝发声处望去,空洞的眸焕发出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
惚恍之间,熏忆似乎见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长发翩飞,气势凌人,便这般静静地伫立,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映入他眼帘的,是赤身露体的熏忆,身体被强迫着按例在桌上,手脚被绑着,一脸痛苦而无助,没有挣扎,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悲哀……两个男人按着她的肩膀,而还有几个则压在她的身上,一阵令人作恶的触碰。更有一个男人跨步在她的面前,似乎正要蓄势待发,却被突然闯入的他而惊得停下了动作,僵直的站在那里。
“该死的一个个都找死!”狠戾的声音隐含着无边的怒气与戾气。而那人也身随影动,迅速一跃而入。
飞身上前,手中的长剑凌冽一片,散发着幽冷的光。他一个轻巧的挽动,剑花飞舞,直接去了其中一人。最后似乎又觉得不满意,不待他反应便在其胸前补了一剑。
浑身的杀气,奔腾不已:“欺负了她,你们一个个下场都是死!”
下跪声求饶声一片,可似乎最后,都只是在一片血花飞舞之中划下了完美的落幕。空气之中,充斥着浓浓的酸腐与血腥,刺人耳鼻。
而熏忆的眸,自那人出现,便再也没有移开过眼。黑色的衣衫,是他习以为常的穿着;狠戾的杀气,是他怒气的象征;绝代的武艺,是他无与伦比的技艺……至于对她的维护,却有些令她不确定……
魄,是你吗?
最终,你还是来了,来救我了吗……
你,相信我了……
是吗?
是吗?
是吗?
男子心疼地望向熏忆,忙不迭来到身边,只不过他道出的两个字,却是着实将熏忆打入了绝望的深渊,眼中原本浮现的希冀般的自欺欺人的梦幻,也一并破灭,碎裂不堪。
因为,他喊她——忆儿……
不是“丫头”,而是,“忆儿”。
果真啊,天意弄人啊。希望来救她的,没有到来。而她在荣辱关头没有想到的那个人,那个被她由于自私而淡忘的那个人,那个被她深深伤害的那个人,竟奇迹般地出现,挽救她于危难之中。
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滑落面庞,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在悼念心中的凄凉……
魄,原来我在你心中,真的不曾占据一丁点的分量……
果真啊,一切,都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