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清晨,内苑之中,风有些萧瑟,丝丝洋溢,吹荡起人的衣袂。而那诡异的静谧,使得棱翊的心神一滞。
望向熏忆面上的红润,他知道,如果再不找到解药,那么他也只得……可是,要在这种情况下要她,他却十足有些担忧。若她清醒过来,一定会恨他的吧……就如同,那一次的意外……虽然宫中传言说这都只是假象,可是,他还是不信……毕竟他的忆儿,当时醒来之后情绪是那般激动,眼中蓄满的泪水,根本不像是作假。而当时他便狠狠地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得到她。不仅是她的身,更是她的心。
“就是这儿!大人,就是这儿了!他们就在里头!”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而在棱翊出其不意之下,便是一队人马迅速临近,将他团团包围。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官服的人,看他的模样,该是不惑之年。面上是一抹严肃,倒有着几分严正与廉明的意味。而站在他旁边的,不是之前那位自称伙计的人是谁?
棱翊在心中暗咒一声,没想到阅人无数的他,今天竟然大意到犯下这般严重的错误!还真是该死!
“大人,您瞧瞧,小人看得不差的话,这个男的怀里的就是王爷一直在找的王妃了。”狗腿地谄媚着,那个告密的伙计一脸的笑意,想像着那一万两白银到手的滋味,便是一阵舒坦。这绝杀王爷还真是舍得啊,为了一个曾经不要的女人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外丢。不过他喜欢……哈,谁让他这么好运地正好碰到这好事呢?
松城府尹阜新席负手而立,静静地审视着被自己的手下包围的两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认出来了,这个被男的搂抱在怀中的女子,正是曾经的绝杀王妃,现在王爷遍寻未果的人——熏忆。果然是个倾城的女子,怪不得王爷会这般着迷。视线下移,阜新席看到了裹在熏忆身上的男性外衫,眸子不经意间一阵微动。这个熏忆,还真是有伤风化,竟然穿着男子衣衫,而且瞧瞧她露在外面的肌肤,那上面的痕迹,想不让人误会都难啊。
由于怕熏忆在这些人的面前失了妥当,棱翊只得暂时点了她的昏睡穴。可顾了这个,棱翊却似乎忘记了将熏忆刚刚自己扯开的衣衫替她围拢一些。被那几个地痞无赖折腾时弄出来的痕迹,也便这般暴露在人的眼前。
察觉到阜新席的目光,棱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忙遮掩好熏忆裸露在外的肌肤。
“不知大人此行何意?是草民犯了什么罪行不成?”现在是特殊时刻,棱翊的身份不能暴露。看他们来势汹汹,似乎目标便是他的忆儿,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熏忆交到他们的手上。目前也只得先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阜新席只是一方的府尹,自然不曾见到远在胡韩国的大汗,所以他并不知晓棱翊的真正身份。面上露出一个坦然的笑,他嚷声说道:“本官此行,只是为了这位女子而来。只要你将她交给本官,那么你随意来去,本官定然不会多加管束。”醉翁之意,在此女,非酒也。明白熏忆身份特殊,他也并未点明熏忆此刻的身份。只是眼一瞬不瞬地望向他,似乎只要他敢说“不”,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棱翊哪会将此放在心上?
“大人说笑了,贱内与大人根本不熟,大人这样,岂不是强抢民女吗?”他喜欢将她打上他的标签。虽然说贱内觉得委屈了她。只不过,她是他的娘子,这可是不争的事实。一切便宜行事,也只得如此了。
“放肆!”
这明明便是绝杀王爷的女人,他居然敢说是他的人,这不是明摆着跟王爷过不去吗?阜新席刚想大喝一声,不料,一个突然而至的声音却比他先了一步。
这般不怒而威的语气,令他浑身一震,难道说是……身子缓缓转过去,当证实了心中的疑虑之时,他赶忙下跪:“下官阜新席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王爷的速度还真是不一般啊,他这飞鸽传书才发,而他自己也才刚刚赶到不久,没想到王爷竟能这般快地赶来。难道说,这个曾经被休弃的女子,真的具有如此大的魅力不成?想到此,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正处于棱翊怀中昏睡过去的熏忆。
一袭戎装,威武不凡。此刻的阴辰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嗜血的阴寒。他身上的霸气不同于棱翊。棱翊的霸气,是从表面显露出来,一点点地渗透到人的眼中。而他的霸气,则是从身体的最深处散发而出,浑然天成。他光洁的下巴,不过一夜,竟然满是青色的胡茬,双眼通红,充满了血丝。发丝迎风飞舞,那不羁的姿态,恣意昂扬。他,便这般伫立着,眼,紧紧地视着熏忆所在的方向。
“绝杀王爷,好久不见。”既然正主已经到了,那么他再继续装傻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了。只是,他来了又如何?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对忆儿放手的!绝对不会!可一可二,便绝对不会再三!眼前猛然闪现当年亲眼看着熏忆坐着花轿嫁入绝杀王府的那一幕。那时,明明是他先一步认识她的,可为何她嫁的人,却不是他呢?阴辰魄,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让忆儿对你如此死心塌地呢?
“棱翊,身为胡韩国大汗,还真是好雅兴啊。也不让人千呼万喝地陪同,更加没有任何防卫地到了我辰凌国境地,还真是稀客。稀客呵!”说话的同时,阴辰魄幽深的眸自始至终都不曾从熏忆的身上离开。只不过一夜罢了,为什么她看起来竟是这般憔悴呢?是因为他那时说的话太过残忍了吗?一抹由衷的心怜袭上他那刚硬的心,带来万千的柔软。只是,目光下垂,当看到她身上裹着男子的外衫时,阴辰魄的眼立刻阴沉一片。该死的!居然还穿着棱翊的衣物!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而且还该死地竟然任凭他抱在怀里!真是该死!该死!该死!
此刻的阴辰魄,恨不得立马将熏忆拽到他的怀中,好好怜惜一番。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手。只是负在身后握得几近苍白的手,却泄露了他的怒气。
“王爷说笑了,孤一来此,便得到王爷如此厚待,也不虚此行了。”棱翊也不急不徐地争锋相对起来,突然话锋一转,眼望向阴辰魄,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如孤与王爷做个交易如何?只要王爷肯将忆儿归还到孤手中,那孤立刻便撤兵,而且两国之前签订的协议,永久有效,以后绝不再犯!”他相信,以阴辰魄的能耐,定然已经发现了他带来的人马的踪迹了。既然如此,为了忆儿,那他索性开下条件。江山与美人,他,只要他的忆儿,便已满足。那一统天下的夙愿,为了她,他心甘情愿放弃。
阴辰魄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棱翊,眼中万千思绪起伏不定。
探子来报,胡韩国派兵三十万为先锋已经秘密驻扎在松城附近,更有五十万后援部队,随时准备接应。呵,想不到啊,他还是失算了。胡韩国原本用来攻打莱昂国的五十万大军,竟不曾想被他们来了个暗渡陈仓之计,全部向他辰凌国袭来。还当真是措手不及啊。目前与严鸩铭的人马一战,已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如今军营之中可上战场的人马清点一番,也不过三十万左右,更有那粮草与军备,一时有些短缺。如今相信他大哥阴易封也已经接到了消息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尽量拖延,争取时间赢得后援。他,绝对不会丢了那无往不利的声名,更加不会让“绝杀”二字蒙羞!
“想必你是忘了如今是在谁的地盘了吧?事到如今,居然还敢跟本王谈条件,还真不是胡韩国的大汗,果然是够气魄,够有胆识!”今日棱翊现身,还真是天助他也。只要抓住了棱翊,还不愁胡韩国不退兵吗?呵,他的条件,他又有什么必要答应?
“如果王爷想抓住孤,然后再以孤的命来要挟我胡韩国退兵的话,那孤可以果断地告诉王爷,绝对不可能。”似乎是洞悉了阴辰魄的意图,棱翊也不拐弯抹角,“孤早已下令三军,只要孤三日内不回去,那便无论如何,这场战争都是时候发动了。若有人以孤的性命相要挟的话,也可以不必理会,只管进攻便是。”这,是他应对最坏的情况时的策略。只是不知,那一刻是否真的会到来。
听此,阴辰魄一怔,没想到他竟连这种最坏的打算都作下了,还真是不可小觑。
“这熏忆,除却样貌,也只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罢了,而且还是我阴辰魄废弃不屑的女人!你堂堂胡韩国的大汗,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为了她而非要置自己于险境呢?”既然抓到他也于事无补,强的不行,那么他便来些异类的,让他主动放弃。只是,当要将他的丫头抹黑时,他的剑眉还是几不可察地轻蹙。他,不喜欢人说他丫头的坏话,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
但是这一次,却不得不为……
“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罢了,而且保不准被很多人……呵,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还稀罕?要是本王,索性将她丢给自己的下属,让他们好好尽兴一番之后直接将她处决掉了。”
……
阴辰魄幽幽的话,还在毫不停歇地述说,一字一句,都抨击着熏忆的人格。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曾发现,原本在棱翊怀中昏睡的熏忆,眼角倾泻的黯然。
璀璨,晶莹。
再见。
再也不见。
这是她离开时心中对他默默所说。只不过经过一夜之后,他却又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然而,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啊,真的是为她而来的吗?从他的口中,为什么除了听到对她的谩骂与羞辱,便还是谩骂与羞辱?
不过一夜罢了,他当时说的那句水性杨花,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反驳,可是现在,当他再次说她红杏出墙时,她竟是只能就这般装作昏睡,什么都不能替自己辩驳。因为,这一次,他说对了,她还真是红杏出墙呢……呵,保不准被很多人怎样?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呢?被很多人享用过了吗?呵……说啊……为什么不说呢?不过这一次,还真是被他说对了呢……被他说对了呢……人尽可夫吗?是啊……说得还真是一点都不错呢……
苦涩弥漫,缱绻于风中,为什么,心,竟是这般抽痛不已呢?
魄……是否,自始至终,我在你的心中,便只是如此?
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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