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终是犹如手间的念珠,这般平缓地滑过,一刻不停。
转眼,已是隆冬二月。
年关已在眼前。
这段时日以来,玄聿虽说依旧是忙碌不休,却已是收敛了许多,每次出门或回府,都会向丁飘零报备,也极少会发生夜不归宿的事件。
只不过两人之间,虽说是每日见面,但当玄聿忙完所有的事回到净冥轩的时候,丁飘零早已按捺不住睡意而歇下了。偶尔他会将她逗醒,与她说几句,但更多的情况,却是不动声色地让她在下意识之中沉沦在他的身下。
待第二日丁飘零浑身酸痛地醒来,知晓又是被他占了便宜之后,心中气急,却也有淡淡的甜蜜。而脑中,竟有种为他生子嗣的想法。
如果两人之间多了个孩子,那么,他应该会更加容易接受她吧……
那种若即若离的不适,想必也会了无踪迹吧……
只是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明明是那般频繁地行房,肚子却依旧是平坦一片。
于是,期盼了良久之后,也终是决定作罢。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腕际,依旧是戴着玄聿当年送给她的玉镯,而丁斯翼那日送给她的价值连城的镯子,竟不知被她甩到了哪个角落。但每每玄聿见此,却不免嘲弄她一番。说什么这般不值钱的玩意儿,她竟然还当宝一样地不舍得取下。她看不清他说那话时的表情,可她却觉得,他眼中必定是暗含着淡淡的笑意的。
这段时间,白日里丁飘零待的最多的地方便是丁府。
丁蓉儿的尸体是在失踪后的第十天被找到的。那时的她衣不蔽体,身上青紫一片,有些是天气缘故,但浑身上下更多的,却是人为。而原本那双美丽的眸子,竟是直直地瞪视着上空,仿若是难以置信,又仿若是无声的控诉。
而她那纤纤素手,竟是一片血肉模糊。左手的五指被利刃生生割断,血早已凝固,只不过奇怪的是,那把短刃,竟是被她紧紧地握在右手之中!
经过仵作的验尸,发现她的死因竟是失血过多,也就是说,是自杀而亡。而且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她死前竟然被强bao。这也直接证明了她身上的那些个红痕的来源了。
因为惨遭羞辱而自杀,这可以理解。
只不过,为何她要在死前自残,却始终是个谜……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那个强bao了她的人,至今也无从查获。
而丁飘零疑惑的却是另一点。丁蓉儿平日里虽说是千金大小姐,可她好几次都在晚上撞见她在闺房内与人有染。这般的她,又怎会因为被人强bao而萌生自杀的念头呢?而且,还是以这般自残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为此,丁飘零这段日子便频繁地奔走于丁府。
一方面是安抚丁斯翼受伤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想要从他口中探听一下官府调查的结果。
虽然她对丁蓉儿并无半分好感,但毕竟是血浓于水,有些事,要想真正地了断,却也不可能那般轻易。
更何况她的惨死,令她内心十足震撼。心中的疑惑作祟,她一心想要弄清事实的真相。
丁府。
偌大的客厅,白色缀染,挽联无数。
香烛四散。
丁费离与柳氏的百日祭典可谓宾客不绝,置办得有声有色。
死后徒留虚名,也不知那个一心想要掌权的无良爹爹,究竟是不是心满意足了……
“飘零,天色晚了,还是在丁府住一晚,我派人到玄府说一声,明天你再回去吧。”丁斯翼身着孝服,面色温润如玉,口中诚恳,面上竟是一脸的期待。那个对丁飘零的称呼,竟是再也没有改口。
劳累了一天,丁飘零终是点头应允。
虽说丁府与玄府相距不远,但已经亥时,回去必定会惊扰府里的人。闹那么大的动静,她也于心不安。
这儿,虽说没有好的回忆,但好歹也是她娘亲的夫家,是她娘亲死也要留下来的府邸。在这儿住一夜,就权当是陪陪死去的娘亲吧。
见丁飘零答应下来,丁斯翼的面上立刻浮现一抹欣喜,忙不迭地吩咐丫鬟去准备厢房。
所住的厢房离主阁甚远,这也正合丁飘零的心。
简单地用了些晚膳,倒头便睡。白日的忙碌,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来弥补。
只不过半梦半醒间,却感到有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的房内。
疲惫袭卷,却无力睁开双眼,只不过几乎是大脑的下意识反应,嘤咛了一句:“你回来了……”便再次倒头睡去。
那凭空出现的黑影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面上便是一抹笑意。
“是的,我回来了……飘零……”喃喃地几字出口,似是玩味,又似是要将它彻底地刻在心头,带着几分执着的认真。
下一瞬,他便入了床内,就着被子,一把将丁飘零揽入怀中。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丁飘零的面庞,带着几分异样的灼灼与期待。
而他的手,也似乎是急需发泄般,迫不及待地窜入被中。
“玄聿,我好累,你别玩了……”
无意识地轻喃,丁飘零拍掉他的手,然后转个身,又接着睡去。
丁斯翼的眼中迅速划过一抹血红,狂怒的气息袭卷,竟使得空气之中的温度快速冷却。
打了个喷嚏,丁飘零将自己更加裹紧了几分,秀眉轻蹙。
怎么突然之间便觉得冷了呢?
黑夜之中,淡淡的呼吸流转,还有那馨香缠绕,竟有几分宁静的安然。
似乎是冷的缘故,丁飘零原本转过的身子,又下意识地寻找着暖源,向床另一头的丁斯翼而去。
多年养成的习惯,夜间睡觉小动作不断,脸上还是一脸的满足。
似乎感觉到灼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耳畔、脖颈,痒痒的,着实有些难受。可又觉得,那种感觉,竟又是那般熟悉……
仿佛……
他每一次晚归之后对她所为……
身子一点一点地放松,丁飘零感觉到身旁之人的手滑入了被中,隔着衣衫在她身上慢慢摸索。
不知是房内所点的檀香馨然的缘故,还是身子对于此事的自然反应,丁飘零但觉有些酥酥的,还有些麻麻的,又仿似有些意犹未尽,想要得更多。然后,藕臂自然而然地搂紧了丁斯翼的脖子,拉下了他的脸。
唇畔相触,立即便有舌窜入翻搅。
不绝不休,疯狂不已。
只是那种感觉……好像……
根本便不似平常……
而玄聿那专属的气息,却似乎不复存在……
心猛地一滞,刹那间睁眼,清丽绝美的眸子闪现着难以置信。
而她的身上,尽管盖着丝被,却早已在丁斯翼双手的挥动下,不着寸缕。
“你……为什么是你?”坐起身子,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整个的臂膀。抱着被子,努力地遮掩,快速地逃到离他最远的尽头,丁飘零颤抖着声音,不确定般地质问。
为什么他会在这儿?玄聿呢?刚刚不是玄聿吗?
手慌乱地四处摸索,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天地,似乎都要崩塌了。
他和她……
他和她是……是兄妹呀……
他们……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他……他怎么可以在半夜摸黑出现在她的床上……
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就不会是我?飘零,你看清楚,就是我!现在躺在你床上,刚才还跟你亲密异常的男人,不是他玄聿,是我丁斯翼!是我!”丁斯翼的声音相比于丁飘零的激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只是手臂一揽,便将她整个地拉扯到了怀内。
“不……丁斯翼……不是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我……”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发现她根本便没有力气对抗他的强势。手被他扯得早已红肿一片,却忘记了疼痛,只觉得,一种无上的羞耻抨击着她的身与心,让她惶恐得几乎都无法呼吸。只觉得心脏每一下的跳动,都是那般疼痛。那种撕心裂肺地抽痛,竟是好久都不曾感受到了。没想到今夜,却让她真真切切地体味到了……
“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认定你了!只要我丁斯翼认定的人或事,即使比登天还难,我都会让它成真……”右手嵌住她的下颌,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执着的偏狂。原本斯文俊逸的面庞在此刻就着夜色望去,竟早已泛起狰狞。
顾不得下颌上的疼痛,丁飘零努力将屈辱的泪水吞咽入腹,面上,却是坚定异常:“不可能!丁斯翼我警告你,你快放开我,要不然……要不然我……”
“要不然如何呢?”左手依旧是将她连人带被一块儿拥紧,而右手嵌住她的力道,许是觉察到了她的疼痛,却是放松了几许。
要不然……要不然她能如何呢?
丁飘零苦笑。
没想到到头来,她竟会落到如此下场。
被自己的弟弟强bao?呵……想想都觉得可笑……
而且那个所谓的弟弟,在她十六年的岁月中,根本便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两人会产生联系,也只不过是在她回门的那日,他莫名其妙地为她送了一次伞。
至今想想,他那时的举动,都令她匪夷所思。
感觉到身上一凉,竟是那团团包裹住自己的被子已然被丁斯翼揭下。而没有一丝遮拦的肌肤,也彻底地暴露在夜色沁凉之中。
手想要迅速做出反击,却不想,竟是一动都不能动,想要开口怒骂,却是根本便无法说出半句。
他,竟点了她的穴。
“飘零,你知道吗?其实,若不是那天你的回门,我根本便不会将你放在心上……若不是因为你,丁府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丁飘零的耳畔,然后,她便觉耳上一阵湿润,疼痛袭来。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