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紧张刺激、忙碌充实的校园生活结束后,江蔚河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出校门。
掐指一算,来到这篇校园文里有一个星期了,江蔚河愁得肠子发苦,他一声不吭地玩失踪,三天被踢出剧组,一星期被业内封杀,如果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和原世界一比一,等他回到原世界都成失踪遇害人口了。
校门口自古以来便是交通拥堵路段,江蔚河走了几步,沈煜从他背后幽幽地冒出:
“老……江……”
江蔚河吓了一跳:
“逆子想弑父吗?!吓死爸爸了!”
“你要去哪里?”沈煜期待地眨着眼。
“回家啊还能去哪里。”
“回段谨年家?”
“嗯……”
提起这事江蔚河还有点尴尬后遗症,不过沈煜并未深究:
“你回去也无聊,要不来我家玩?”
这是属于剧情需要吗?江蔚河如今也有了一定的敏感度,不过在这个世界中,决定论是成立的,他做出的所有行为,最终还是会达成一个不可更改的结果。
“也行,那我和段谨年说一声。”
江蔚河掏出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要给段谨年发消息,被沈煜按住:
“这有什么好说的,段谨年是爹还是你老公,你去哪里玩还要给他报备?”
“你这么说也是……”
“来吧来我家打游戏,我很顶的。”
沈煜和江蔚河勾肩搭背,江蔚河义正辞严地拒绝:
“不,我已下定决心,剃头明志,我要好好读书!我要上大学!”
“很好!很有精神!”沈煜也被江蔚河的好学情绪给感染了,“我们一起上大学!你要读什么专业?”
“我?”江蔚河一怔,他看着沈煜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学表演。”
“你还想当明星啊?”沈煜惊讶地扬了扬眉。
“准确来说是当演员,我喜欢演戏。”
“那我也学表演,我们一起演戏。”
沈煜也认真地回应江蔚河。
“好啊。”
江蔚河心下动容,他好想告诉沈煜,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他们真的成为了大学同学,一起进入娱乐圈,是关系亲密的十年老友——想到这里,江蔚河忽然有点理解,之前段谨年对他自杀念头的反驳。
即便在江蔚河看来,这只是一篇OOC同人文,但这篇同人文在被创作出来的那一瞬间,其实就脱离了现实,成为同人作者笔下构建的,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对于江蔚河而言,肯定不算好的,却却是独一无二的一种人生体验。
明星江蔚河与高中生江蔚河,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此“江蔚河”非彼“江蔚河”,两个“江蔚河”都有自己独立完整的人生,每个“江蔚河”都有光明的未来!
想到这里,江蔚河豁然开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除了和段谨年相爱。
两个少年满腔热血,壮志豪情地互相展望未来,江蔚河画饼到他成为顶流要和同是顶流的沈煜一起拍电影,两人合作进军电影界分饼式拿影帝,说时迟那时快,半路杀出一辆黑色奔驰SUV,后车门一开,下来两个人高马大壮汉,一人一边,把江蔚河的胳膊一架就往车里拖,沈煜哪里抢得过两个大男人,急得大喊:
“来人啊!救命啊!目无王法了!光天化日强抢民男了!”
江蔚河死死扒住车门,也不顾形象地高声嚷嚷: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拆那!是法治社会!违法乱纪的人滚出拆那!”
然后江蔚河的屁股被猛踹了一脚,直接以狗啃泥的姿势扎进车里,随后两个猛男一左一右地坐到江蔚河的两侧,将他牢牢夹在中间。
江蔚河根本不敢吱声,只能一动不动地当奥利奥的“利”。
车内气氛极其凝重,江蔚河看到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但全程没回头也不吭声,也不知道要把他带去哪里。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带我去哪里?”
副驾驶座上的人声音还挺磁性:
“小河,你怎么把头发理成这样,像个小尼姑。”
答非所问是怎么回事?于是江蔚河又把问题重复问了一遍。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连连爸爸都不叫了?”
我草,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爹?!哦对,好像之前聊天记录里,是有个爸爸给高中生江蔚河打钱。江蔚河登时热泪盈眶:还以为自己拿的是孤儿剧本,没想到居然有个开奔驰的爹!野男人再好也比不上亲老爹疼啊!
虽然此爹不是明星江蔚河原装出厂的爹,但明星江蔚河还是替高中生江蔚河聊表孝心:
“爸爸,我的好爸爸!我最近学习很忙嘛,这不是快高考了,我的内心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然而这位野爹,似乎对江蔚河这感天动地的孝行无动于衷,江蔚河有点怀疑野爹也不是很靠谱,既然都开奔驰了,怎么儿子还去站街当鸭?
“哦对,我上次跟你说我这里有几个认识的制片人,回头带你去见见。”
“谢谢爹!您真是我亲爹啊!”
野爹OOC,奈何他牛逼,叫两声爸爸不亏的。
“你今天心情不错?”野爹问。
“还行吧。”
来都来了,还能咋地,不过野爹也太见外了吧,让他左右为男的,江蔚河有点不自在地问:
“爸,我们现在去哪?回家吗?”
说不定我也有双层大别墅住,江蔚河美滋滋地想。
“你想跟我回家?”野爹的语气颇为意外,尔后笑得暧昧,“怎么,这次叫得这么勤,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吃?”
江蔚河当场就是一整个大裂开,裂得稀碎——他这才惊觉原来这个“爸爸”,是高中生江蔚河的金主爸爸!
“怎么不说话了,嗯?”
男人总算转过头,看了江蔚河一眼,是个看上去都不一定有江蔚河真实年龄大的青年,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真是大无语事件发生,江蔚河还傻了吧唧,一口一个爸爸叫得起劲,想想鸡皮疙瘩都要从校服里刺出来了。
“额……那不然我们去哪里?”下头,总之就是非常下头。
“去酒店啊,如果你非要去我家也不是不行,小河,你可想好了,我从来没带人回去过,既然你要来,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家是凶宅吗去你家还要做心理准备?江蔚河翻了个白眼,既然是个令人无语汗颜的误会,他也不想奉陪了:
“那还是不去了吧,爸……爸,我想回家写作业,作业好多都还没写,写不完明天又要罚站。”
男人不屑又好笑地哼了声:
“你还写作业?别闹了宝贝,我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晚上,我要好好疼爱你。”
救命救命救命SOSOSOSOSOSOS!这是什么人间油物的油腻发言?江蔚河的脚趾已经扣出一座汤臣一品连夜拎包入住,这台词味冲的,狗都不听!
“你好,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江蔚河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怎么这次不跟我撒娇?看来是大事。”野爹也重视了起来。
“我其实不干这行了,等等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啊!不健康的那个生活会很容易引起两性疾病,尤其是那啥伴侣对象不固定,风险反手就是一个超级加倍,感染HIV后会引起机体免疫功能缺失,疾病晚期会并发严重感染、恶性肿瘤,无法治愈只能靠药物治疗控制进展,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你有病?!”男人转头用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江蔚河。
“我好心科普你怎么还骂人!”
等等,野爹不会以为自己得病了吧。江蔚河语塞,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行,如果说自己得病了,野爹应该不至于头铁到明知有病还要下吊。
“我、我没有,爸爸,你不相信小河了吗?人家一直为爸爸守身如玉……”
江蔚河戏瘾大发,他感觉到坐在两边的壮汉肌肉都绷紧了,恨不得把他这个做作的小贱货用雄壮的肱二头肌夹死。
“你做检查了没?体检报告呢?”野爹明显不耐烦,态度和先前判若两人,“别想骗我,要是你骗我,你知道后果的,算了你还是下车吧!”
“不要啊爸爸,你不是说要疼爱人家吗!爸爸房卡可以留下啊哎哎——”
江蔚河还来不及挤出眼泪,就被壮汉利落地丢下车,看来两位大哥也是忍无可忍,连让江蔚河扒车窗再演两下的机会都不给。
江蔚河摔在地上骨碌碌滚出两圈,被奔驰喷了一脸车尾气,江蔚河跟丧尸一样趴在路中间,行人都对他避而远之,江蔚河不禁悲从中来:这不是校园文吗,怎么校园文的主角除了不读书什么都干啊!
“蔚河哥。”
忽然江蔚河的腋下穿过两条手臂,牢牢扣住他的胸膛,随后江蔚河身体一轻,就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
江蔚河条件反射地回头,差点蹭到段谨年的鼻尖,段谨年的脸近在咫尺,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扑扇了一下……江蔚河心脏猛地一跳,立刻推开段谨年。
“你怎么在这里?”
“我放学看到你和沈煜在一起,没好意思打扰你,结果你突然被人拉走了,我就开车跟上来了。”
“原来如此……其实你也不用来,”要不是知道这是剧情设定,段谨年三番两次救他于危难之中,真的让人很难不爱上段谨年,好险好险,“你看我这不是就逃了吗,呵,区区剧情杀,不过如此。”
“我不放心。”段谨年说。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比你大那么多岁,要也是我不放心你。”
出于直男好胜的自尊,江蔚河又开始死鸭子嘴硬,心里有些堵堵的:好烦,如果他没去夜店听到那些对话,也许还能泰然自若地接受段谨年虚伪的好意。
越是虚伪的东西就越是被装扮得光鲜亮丽。
“这和年龄没关系。”段谨年微微蹙了下眉。
“你可别对我太好,”江蔚河开玩笑地说,“万一我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段谨年:?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