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月一开始和安乾道君亲近,只因想试探一下这人的容忍度,可进展到现在,她竟然有一种在和安乾道君谈恋爱的感觉。
这想法未免太过刺激。
此时一阵山风吹来,许昭月有法力御寒倒是没感觉到冷,可是她想到浪漫唯美爱情剧里的画面,所以她对安乾道君道:“道君,我有点冷。”
安乾道君侧头看了她一眼,许昭月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和她对视,她低着头看了一眼脚尖,脑海中幻想着接下来的画面,他脱下衣服将她裹起来,动作霸道却又带着暧昧。
“你一个金丹期还不会御寒,是不是太弱了?”
“……”
许昭月那一抹羞涩的笑容就这般僵在脸上,她对上安乾道君的目光,他眼底毫不掩饰他的质疑。
许昭月那颗梦幻心瞬间就碎成了渣渣,妈的,我告诉你我冷不是让你质疑我不会御寒的好吗?
“道君可知,女孩子告诉你她冷的时候你可以选择将你的衣服脱了给她。”
“本君法衣并不能御寒。”
“……”
许昭月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骂,你个死直男,就该单身一辈子。
许昭月瞬间就没有赏花的心情了,她意兴阑珊挥挥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许昭月被婢女带到布阵的地方,是在一间空置的宫殿中,许昭月推门进去,只见地上摆放着一圈圈燃烧的烛火,大概有十来圈的样子,大圈围着小圈。中间被烛火圈起来的地方放着三个蒲团,蒲团周围画着一些很奇怪的图案,图案上面还有一条条经纬交错的线。
南疆王纪玄铮和阳城老祖都已在殿中准备好了,许昭月和安乾道君一前一后进来,南疆冲两人说道:“道君,许姑娘,阵我已布好了,许姑娘你准备好了吗?”
许昭月冲他行了一礼,说道:“我已准备好了,有劳南疆王了。”
南疆王道:“许姑娘既然准备好了,那便坐于北方水位。”
烛火中留了一条通道,许昭月按照南疆王所说,坐在水位蒲团之上,南疆王接着又安排阳城子,阳城子的中央土位刚好就在许昭月对面,不过许昭月不明白,按理来说阳城子属金,因该是西方,为何会被安排在土位上?
而西方的金位反而是南疆王自己所坐,不过许昭月对于驱蛊一事并不了解,想来南疆王此番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三人坐下之后,南疆就冲纪玄铮说道:“铮儿,你好好守在外面,切记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纪玄铮抱了抱拳说道:“孩儿明白。”说完果然就去外面守着了。
安乾道君是和许昭月一起过来的,此时南疆王交待完了之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安乾道君,斟酌了一下语气才道:“道君,阵法就快发动了,你看……”
安乾道君双手负于身后,一理所当然道:“本君就在这里。”
南疆王道:“也行,道君留在这里,如若中途有什么意外,道君也可从中协助。”
南疆王不过就是给安乾道君一个面子才如此客气说了一句,不过他没料到,中途还真就出了一点意外。
南疆王又说道:“阵法开启后,许姑娘切记要全程闭着眼睛,驱蛊时全身会剧痛难忍,还望姑娘忍耐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睁开眼睛,不能离开阵盘。”
听到这话许昭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剧痛难忍?”
南疆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会有一点痛,还需姑娘忍耐些。”
行吧行吧,算她倒霉。
南疆王看了一眼漏斗说道:“时辰到了,开始吧。”
许昭月乖乖闭上眼,南疆王以法力催动阵盘,口中开始念着驱蛊的咒语,阳城子的作用主要就是以五行相生之术,用法力助许昭月将蛊虫逼出来。
南疆王果然没骗她,驱蛊是真的疼啊,一开始许昭月还能忍受,可慢慢的,她只觉得浑身血液像是在被灼烧着一样,她疼得忍不住嗷嗷直叫。
“不行啊,我太疼了,能不能停一停?”
“许姑娘定要坚持住,阵法启动,若半途而废这阵法也就废了,又得寻合适的时日布阵,时日越长蛊虫进得越深,对驱蛊更无益。”
“可我真的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昭月又不敢睁开眼,可闭着眼睛全身感官都去体验疼痛了,简直疼得要命。
纪玄铮此时就守在门外,他自然也听到了殿中许昭月的痛呼声,有好几次想推门进去看看,又怕打扰到驱蛊。
纪玄铮心里烦,只得在门外焦急踱着步。云乔皙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也听到了里面许昭月的声音,想来已经开始驱蛊了。
“师叔,你怎么不进去?”
纪玄铮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就见云乔皙正向这边走过来,她似要直接推门进去,纪玄铮及时拦在门前说道:“你想做什么?”
“我很好奇驱蛊是什么样的,我想进去看看。”
“不能进去!”
“为什么?”
“驱蛊时不可被人打扰。”
“我就只进去看看,我并不打扰,师叔你不好奇吗?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啊。”
“不可!”
纪玄铮态度强硬,云乔皙见状不由委屈起来,说道:“以往都是我想做什么,师叔便会带我去做什么,如今师叔对待我就如对待陌生人一样,师叔可知我也是会难过的。”
纪玄铮看也不看她一眼,说道:“你难过与否与我无关,我在这里,你休要进去打扰。”
纪玄铮说话的语气冰冷无情,云乔皙越发难过起来,她眼中蕴起水雾,声音里已染上了哭腔,“师叔可知,当我得知师祖要来这里救许昭月时我是反对的,可是我知道如果不救她师叔就会难过,我最终还是同意了。我跟着师祖过来这里,就是想要见见师叔,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师叔了,师父法力被毁,师叔也冷了心不来探望一下,你不来看我们,那我便来看你,可师叔为何却又对我这么无情?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师叔以往那般疼爱我的,如今那些疼爱都不算了吗?”
她说完,一滴晶莹的泪珠便自她眼角徐徐滑过,那委屈伤心的模样,简直我见犹怜。
然而纪玄铮却毫无所动,他甚至冷笑一声说道:“我所疼爱的是姜梦予的转世,而你并不是,如若不是师祖保你,我早抽了你的元神为阿予报仇了,你若识相的就离开,不要试图进去坏了阵法,有我在你休想做伤害阿予的事情。”
“我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我伤害谁?一直都是别人在伤害我!师叔曾经还为了护我想要杀掉许昭月的不是吗?”
差点杀掉许昭月是纪玄铮做得最后悔的事情,一想到他被蒙在鼓里,为了一个冒牌货差点伤害了阿予,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杀了那些骗子!
此时云乔皙提起这个,无疑直戳他的痛处,纪玄铮直接拔出他的雪雾剑,箭尖直指云乔皙方向,“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今日你若敢闯进去,我便杀了你。”
云乔皙面色煞白,眼泪一颗颗滚下来,原本最疼爱她的人如今却为了别人拿剑对着她,她难过愤怒又不甘心!
“师叔果然这么恨我吗?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师叔才不会恨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是我不想师叔恨我,我不想……”
她说完,身体猛然向前一扑,故意往雪雾剑上面一撞,纪玄铮还未来得及收手那雪雾剑便直接刺穿了她的肩膀。
纪玄铮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他抽出剑来,云乔皙疼得呼出声,一下跌坐在地上,纪玄铮一脸冷然望着她,质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云乔皙捂着伤口,她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目光透着幽怨,那惨白的脸却显出娇弱无助的可怜,她道:“师叔不是想杀我吗?我如了师叔的愿不是更好。”她捂着伤口重重的咳了几声,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师叔的剑真的好锋利啊,刺得我好疼,不仅伤口疼,心也疼,不知看到我这样师叔是否开心了些?”
在殿中的几位都是高手,外面的声音里面自然也听到了,阳城子自然也听到了外面云乔皙那一声“我好疼”。
他一分神,双眼猛然睁开,南疆王察觉到阵法变动,他忙提醒道:“师祖不可分神!”
因为他一分神,那本来往许昭月体外牵拉的蛊虫又回去了一些,一来一去,许昭月越发疼痛,阳城子只能再次入定,只是在入定前却还是用腹腔冲门外的纪玄铮传了一句音。
“带她去找医修,不得再伤她。”
腹腔传音,蓄积了阳城子不少内力,震得纪玄铮差点站不稳,纪玄铮知道这是师祖在对他警告。他冷冷向云乔皙看去,忍着怒火问她:“你是故意的对吗?”
云乔皙流着泪,眼中满是痛意,“是呀,我是故意的,我不故意让你伤我,你又怎么会原谅我呢?不知师叔此番可否原谅我了?”
她满脸委屈,眼中的痛意也不像是作假,纪玄铮也不知道是他将她想得太坏,还是她真如他所想,可现在他已经不想跟她计较那么多了,他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干扰到师祖,这样于许昭月不利。
他直接提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大概牵到了她的伤处,她痛呼出声,哭道:“师叔我很疼,你就不能稍微怜惜一下我吗?你曾经也那么疼我的不是吗?”
这声音毫无疑问被屋里几人听到,安乾道君全部注意力都在许昭月身上,本来看她痛成那个样子心里就莫名烦躁,再听到外面的声音只觉得更烦,他抬起手掌,然而还未来得及出手就听到阳城子染了冷意的声音传来。
“道君若要出手,我必分心救她,到时不管对屋外的人还是屋里的人都无益处。”
阳城子无论是处事还是说话总是平静无波,可他这句话却分明带着威胁。
安乾道君看了一眼阵盘中的许昭月,最终收回了手。
纪玄铮也听到屋里的说话声,他向殿门看了一眼,深知不能将云乔皙留在这里,索性直接提着她的肩膀带着她飞身离开了此处,不知是不是弄到她的伤口,云乔皙疼得嘶声叫起来,慌张无措的声音哀求道,“师祖,师祖帮帮我,我好疼啊。”
殿里阳城子表情微动,终究还是控制着没有分心。
纪玄铮一直带着云乔皙离远了才停下,这里想来也打扰不到驱蛊了,他面上含怒,直接将云乔皙往地上一丢,冷声问她:“你什么意思?”
云乔皙捂着伤口,她面色发白,眼底一片凄然,五师叔向来最疼她,每次他去游历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有谁欺负了她,他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讨回公道,可现在,他看她的目光如此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么疼爱自己的人会对自己怒目相向,她真的不甘心。
“我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师叔如此憎恶我,就算因为姜梦予师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不是吗?师叔要恨的人也不该是我。”
“我带你走时你是故意叫师祖的对吧?你想做什么?想破坏驱蛊?”
云乔皙满脸委屈,“师叔为何会将我想得如此坏?师叔以前不是一直说我太单纯还怕我被别人欺负吗?”
他怕别人欺负她,那是因为他护短,他以为她就是姜梦予的转世,跟她是不是真的单纯善良一点关系都没有,谁是姜梦予他便觉得谁单纯善良他便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若不是看在师祖帮忙驱蛊的份上我真是懒得管你。”
纪玄铮说完便准备离开,手腕却被她抓住,他低头看去,便见她眼泪流了满脸,可怜巴巴哀求道:“我受伤了,都不能换来师叔的半点怜惜吗?”
纪玄铮冷冷把手抽开,看也不看她一眼,出门让人去叫医修,也不理会她在他身后一声声唤他,疾步离开了。
这边驱蛊还在继续,许昭月那痛苦的模样看得安乾道君面色越来越沉,有几次他想出手,又怕破坏了阵法,也只能作罢。
他是真担心她就那样疼死过去,她若是死了,谁还和他双修,他绝不能让她死。
安乾道君一挥衣袖,飞身上前,以倒立的金鸡独立的姿势与许昭月头贴着头。他并没有触碰到阵法,想来也不会妨碍驱蛊,他只是想让她变强一点,她实在太弱,御寒都不会,这种痛又怎么受得了?而他能想到最快的方式便是进入她的神识和她双修。
安乾道君的动作也是其他几人没有料到的,安乾道君倒立在半空,并没有触碰到阵法,倒是不会妨碍什么,只是……南疆王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也知此时不能分心,便不去过问,继续念咒。
安乾道君闯入神识的那一刻,作为当事人许昭月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突然闯入让许昭月分了下心,没有全身心去在意疼痛,那疼痛似乎也减弱了一些。
许昭月问道:“道君你要做什么?”
上次两人双修,只有许昭月单方面闯入了安乾道君的神识中,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来。
他一进她的神识就有一种熟悉感,她曾经也把他的秘境打理成这样,藤茎遍布,各种颜色的花点缀在其间。
安乾道君一路行来,很快就找到了那片藏在花丛中的水塘,水质清澈,波光粼粼,还散发着一股幽香,这里想来就是她神识中的幽秘处。
安乾道君蹲下,用手在水池中搅了两下,许昭月顿时便有一种被电击到的酥麻感传来,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道……道君,你别……你快离开哪儿。”
安乾道君将衣服褪下,直接走进水塘中,而后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许昭月:“……”
许昭月简直无法形容那种感觉,那么强烈的疼痛,在他入水的那一瞬间,她完全感觉不到了,一种强烈的舒服感熨帖着她的四肢百骸,就连手指尖也舒服到发麻,她差点就直接叫出声来。
阳城子自然也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安乾道君倒立着与她头贴着头的姿势,许昭月脸上的迷离感和那抹异样的潮红是那样的显眼。
他明白两人在做什么,他目光渐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身边南疆王忍不住提醒他,“老祖不可分心。”
阳城子这才又闭上眼。
安乾道君扎入水中游了几个来回之后,许昭月魂魄也被吸进了安乾道君的神识中,一如初见那般荒凉,头顶还是昏沉沉的天空,似还能看到闪电在乌云中乱窜。
就在许昭月望着一片荒凉不知所错的时候,她的腰忽然被什么东西捆绑住,许昭月低头一看,是她曾经见过的那根棒子,许昭月如今已知道它是根什么东西,不由脸上一红。
不过她想到她刚刚并没有在附近看到它,它是从哪里来的,许昭月沿着它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它的身体一直延伸到远处,看不到头。
“……”
隔这么远你居然也能长这么长来找我,也是牛逼!
那棒子缠在她身上,用头在她的手臂上戳了戳,似乎是在让她摸摸它,许昭月便在它头上摸了几下。
而后……这个棒子就疯了。
总之许昭月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南疆王的声音传来,“许姑娘,可以睁眼了,驱蛊结束了。”
许昭月这才睁开眼,只见周围的烛火都熄灭了,许昭月身体发软,一下没稳住,直接倒在地上,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只觉得全身好似过了无数道电,血液在沸腾,筋骨在发麻。
安乾道君落于她身边,他看上去要淡定很多,不如许昭月那般狼狈,不过仔细看去,能看到他额头起了一阵细汗,看得出来这次的双修也给了他不小的刺激。
许昭月身体发软,试了几次都没起来,安乾道君蹲在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半边身子提了起来,好歹让她坐好了。
许昭月一看到他不由咬了咬牙,脸上一阵阵发烫,她真是搞不明白这个混蛋为什么一点场合都不顾,居然就在这里……
南疆王走上前问道:“许姑娘可还有什么不适?”
许昭月一脸尴尬,“多谢南疆王相助,我觉得好了很多。”
“没事就好,蛊虫已经出来了,姑娘如今已经平安无虞。”
南疆王是个过来人,怕也知道他们俩刚刚在干什么,好在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微妙,全程都挺坦然。
倒是许昭月更尴尬了,她轻咳一声,问道:“我能看看蛊虫吗?”
南疆王手上握着一个盅,他将盅盖揭开,就见里面躺了一只肥嘟嘟的虫子,一动不动的,看上去像是死了。
“就是这个?”
“许姑娘可不能小看了它,它乃南疆的三大毒蛊之一。”
许昭月点点头,又冲南疆王拱拱手,“有劳了。”
“姑娘不必客气。”
此时阳城子已起身站到了一边,他依然还是那无波无澜的表情,大约是阳城子这人太过深沉了,许昭月面对他时反而没那么尴尬。
“多谢老祖相助。”她对他说了一句。
阳城子只冲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们也走吧。”
安乾道君听到这话果然站起身就准备走,许昭月皱了皱眉,拉住他的衣角,“道君,我走不动,你得抱我。”
他倒是也没拒绝,一手搂过来将她的肩膀一勾,眼看着就要将她像麻袋一样往腰上一夹,许昭月忙打住,“不要这样抱,这样抱不舒服。”
他终于是沉了一下脸,问道:“那该怎么抱?”
“就公主抱啊。”
“……”
他没动,大约并不知道她说的公主抱究竟是个什么抱,许昭月又详细解释道:“一手抱我的背,一手抱我的腿。”
许昭月也知道这个神经病可没那么大的耐心,也挺怕他不给她面子的,好在他还有那么点风度,还真就照着她的话将她打横抱起来。
许昭月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中,很满意,嗯,不错,这个疯子还是可以调-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