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与的二十八岁生日到临前夕,还在为某笨蛋小兔子进行课后补习。
“唔……西方经济学好难啊。”学不懂又不想挂科的江玥,可怜兮兮地向傅鸿与倒苦水,“学不懂!我就低头找一下移动电源充电的功夫,就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了!”
双人大床上,江玥半躺着被傅鸿与搂在怀里,哼哼唧唧地跟傅·救命稻草·先生撒娇。
傅鸿与翻了翻教材,本想大致地看一眼,却被里面的基础理论和简单习题晃得头疼。
傅鸿与放下教材,摁了摁眉心缓解头疼:“都是些理论,会背就能过。”
“也有计算的!”江玥不服气地翻开课后习题,“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都什么意思嘛?完全看不懂诶。”
“意思是你要背公式、看题干。”傅鸿与无从解释,对照着目录找出相对的章节,翻到公式那页,“这个。”
江玥死盯着公式看了好久,最终还是记不住,无辜地朝傅鸿与摇头:“看不懂。”
看都看不懂了,怎么可能记得住?
傅鸿与忍不住扶额,轻叹道:“差点忘了,你是笨蛋。”
“就是不会嘛……”
江玥不想承认自己是笨蛋,但在这种场景下,他又实在想不出反驳傅鸿与的理由,只能丧气沉沉地吐槽这门讨厌的学科!
“这么复杂的公式,学了真的能派上用处吗?出门买菜逛街的时候,总不能跟摊主和售货员聊西方经济学吧?”
傅鸿与冷冷吐槽:“因为你是笨蛋,所以才没有用处。”
“哦。”江玥半眯眼啊看傅鸿与,“合着先生用这个批阅文件是吧?那先生真是好棒棒噢。”
江玥说话阴阳怪气。
傅鸿与淡定回应:“我不用这个批阅文件,但我能弄得懂——必要时候也能算一算,分析一下局势和市场。”
“骗人。”江玥哼哼,“老师说了,高层管理者不需要懂太多基础知识,只要会做决策就好。”
“普通高层管理者中,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但做到我这个地位的,懂得不够多可不行。”傅鸿与语气飘飘,“小东西,你要知道,你先生我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哼,”江玥可不帮这个腔,哼笑道,“先生净瞎吹!”
吐槽完,江玥低头一看——老天爷,又是那本西方经济学!
这个封面、这个标题,他怎么能一看到就觉得脑阔疼呢?
“那现在要怎么办嘛……”江玥哼哼唧唧,“下周五就要小测了,老师说测试80分以下的,这门课直接不给过。
“——人家真的不想挂科呀!”
傅鸿与看着一点都不为自家小兔子担忧,反倒还有些幸灾乐祸?
“没得办。”傅鸿与挑眉,“叫你非要上大学。不读这个书,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江玥被气到了,伸出小手拧了一把傅鸿与的耳朵:“先生不许借题发挥!——明明人家上学的事儿,是经过了先生同意的!”
傅鸿与:“是是。”
“敷衍!”拧耳朵不过瘾,江玥再补一个小粉拳。
捶完小粉拳,心里还是空虚。江玥脱力地倒在傅鸿与身上,楚楚可怜。
“好难啊,学不会……为什么我一个在校大学生学不会的东西,先生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能看懂?”
“因为我学进脑子里了。”傅鸿与毫不留情地往小家伙身上补刀,“也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笨蛋。”
“啧,先生好讨厌!”江玥差点没被说得暴走,“要揪着‘笨蛋’这两个字眼说到什么时候?”
小兔子气急的样子特别可爱。像江玥喜欢说玩笑话惹傅鸿与不快一般,傅鸿与也喜欢开小家伙的玩笑,逗小家伙生气着急。
果然灰狼和兔子是天敌,相互的方式,竟然是拼了命都惹对方生气。
“不是笨蛋、不是笨蛋。”傅鸿与不走心地哄着小家伙,拿起那本被放下的教材,凭借着对这门课程的记忆和了解,开始给小家伙折重点,“你不是笨蛋,你是我的小兔子。”
“好敷衍好敷衍。”江玥可不吃这套,奇怪地看傅鸿与动作,“这是在干嘛?”
“替你把重点划出来。”傅鸿与拿起床柜上的签字笔,“我给你标记起来的地方,你之后回去好好看、好好记。
“你们专业对西方经济学的学习要求不高,看教材就知道,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复杂的计算题应该占比不大。记好了概念再背一背课后习题,能过。”
傅鸿与身上忽然散发出“靠谱学长”的神圣光芒。江玥和这老色鬼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证傅鸿与如此博学、如此贴心、如此令人崇拜的时刻,那星星眼眨的呀,都快放出火花了。
“先生——!”
江玥一个兔兔猛扑,抱住傅鸿与蹭脑袋。
“先生最好啦!”
傅鸿与生日这天,家佣们在别墅里给傅爷办了个简单的生日派对。
江玥为此请了半天的假,中午就从学校回家,和家佣们一起布置房屋、在后院里设置好自助餐餐区。
众人合力,在黑白简约的别墅里贴上了好多五颜六色的装饰,既可爱又多彩,看着非常喜庆快活;有了这些逗趣可爱的卡通装饰,原本性冷淡的黑白别墅内,凭空多出了不少活力和生趣。
但即便如此,江玥也还是觉得生日派对太单调了点。
角色调换一下,如果今天生日的人不是傅鸿与,而是他江玥,那傅鸿与一定会花大手笔,在傅悦集团旗下的众多酒店中,选出一间菜色最好的,再留出最豪华、最气派的那间宴会厅,请一堆上流名媛、商业大拿来充场。
不仅如此,傅鸿与肯定还会在背地里,给受邀到场的嘉宾们下硬性规定:必须准备礼物——必须准备不少于多少多少价值的礼物!
江玥的猜想一定不错——因为他了解傅鸿与,傅鸿与就是这样小题大做、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一股脑塞给他的人。
而和角色调换之后的场景相比,在家里办的这场生日派对,显然是太不气派了一些。
只有他、只有家佣们。家里是收到了不少人寄给傅鸿与的生日贺礼,但却没有任何一人亲自到场,祝贺傅鸿与生日快乐。
听芳姑说,这是傅鸿与自己要求的。二十八岁的生日,没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操办的必要。
江玥都明白、都理解。傅鸿与作为知名度高、实力广泛的商业巨鳄之一,肯定是想少点麻烦和交际的;真举办了生日宴,那些宾客肯定是挤破脑袋也要来。到时候,还指不定要生出多少事来。
道理江玥都懂,就是这心里吧,还是忍不住为傅鸿与感到可惜。
过生日嘛,难道不该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么大仗势怎么办吗?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傅鸿与到家了。江玥领着几个胆子大的男佣躲在家门后边,在傅鸿与进门的一刻,带头朝傅鸿与喷了礼花。
傅鸿与知道今晚要办他的生日派对,因此进门的时候并没有被吓到。只是礼花喷洒时,傅鸿与下意识地歪了歪身子,躲了一下。
陪小夫人喷礼花的男佣们,以为傅爷要生气了,急忙丢下礼花壳,冲傅爷欠身问好。
对比之下,唯一胆大的人是江玥。江玥毫无顾忌地张开双手,扑过去给了傅鸿与一个抱抱。
“先生,生日快乐!”
傅鸿与淡淡地嗯了一声:“谢谢玥玥。”
若不是众人能听出来,傅爷的尾音是上扬的——傅爷是心情愉快的,家佣们恐怕是真的要以为傅爷生气了!
江玥兴冲冲地拉着傅鸿与进屋,将傅鸿与带到早已放置好蛋糕的餐桌前坐下,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手作的十六寸双层大蛋糕。
“先生快看,这是我请了一下午的假,在厨房里和师傅们一起做的噢!和我几个月前第一次做蛋糕相比,是不是漂亮了超多?”
漂亮是漂亮了,但……甜点师傅帮忙的次数也变多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不是重点!
“嗯。”
傅鸿与今天很捧场,语气冷淡归冷淡,无表情归无表情,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非常配黑、非常应和生日气氛的。
“漂亮。”
“是吧!”江玥自己给自己鼓掌,“那先生等下要好好吃掉噢~我们都做得超辛苦的!”
芳姑笑盈盈地提了两个礼袋过来,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人送来的礼物。
“爷,听说您生日,不少人都给您寄来了生日贺礼——其中还有老爷、老夫人和大小姐的份。礼物和贺卡都在这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我爸我妈还有我姐的贺卡,拿来我看一下。”傅鸿与忽略了“其他人”,一心一意只惦记家人那份。
芳姑料到了傅爷会这样说,径直拿出最上方的三个信封,向前一递。
傅鸿与逐个逐个拆开看。江玥抑制不住好奇心,也凑了过去。
傅家这一口子吧,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想法复杂。这样的性格,注定了这一家子人不可能走温情路线。
因此,江玥以为的什么温情寄予、美好祝福,贺卡上愣是一句都没有!
除了傅爸傅妈简单的“儿子,生日快乐”之外,贺卡上字写得最多的,是傅照之。
傅照之说:看中一辆还不错的科尼塞克,顺手买下来送你了。等我生日的时候,记得拿你的布加迪威龙来换。
江玥看完一阵冷汗,心想啊这……
不说是生日贺卡的话,他还真看不出来呢!
“哼。”傅鸿与倒是轻笑了一声,大概这是他们傅家姐弟独有的祝福方式,“一手车换二手车?傅照之,什么时候变这么傻了?”
看完家人们的贺卡,傅鸿与把信封跟贺卡交回给芳姑。
“这三份替我收起来。其他的,你列个表,再准备一些价值相当的礼品,回头给管骏,让管骏寄出去。
“至于这些‘生日贺礼’,你们拿下去,给家佣们分了吧。”
江玥知道,傅鸿与这是不想欠别人人情。
只是因为人情而已,就要弄得这么复杂、这么麻烦?果然大人的世界,好难懂啊。
“玥玥?”察觉到小娇妻走神,傅鸿与唤了一声,“到你了。你的礼物呢,在哪?”
江玥赶紧回神,神神秘秘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方形首饰盒。
傅鸿与不由自主地屏息凝视,等待着这份他最期待的礼物开启。
可以说,他就是为了收小娇妻的礼物,才会同意举办这场生日派对的。
“是什么?”桌底下,傅鸿与戳了戳小家伙的腰,催促开启,“快打开。”
江玥没有故意吊傅鸿与的胃口,非常爽快地打开了首饰盒。
在首饰盒里安静躺着的,是两只小巧精致的袖扣。
“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袖扣。”江玥略显害羞地介绍道,“我之前……偷偷拿过先生很多袖扣,所以趁先生生日,我想送先生一对亲手制作的袖扣。”
傅鸿与诧异:“亲手制作……?
“所以你之前磨破了手,我问你为什么,你说是体育课弄的,其实——不是?”
“嗯。”谎言被拆穿,江玥只能厚着脸皮点头,怕傅鸿与担心和生气,他急忙补充解释,“有专人在一边指导的!如何制作和打磨,都是有严格的制作流程的!上次磨破手,只是意外、意外!”
傅鸿与轻叹:“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花钱买一对,我也会高兴。”
小娇妻的安全,比什么东西都重要。
“我知道是这么个理,但我就是想给先生亲手做。”江玥嘟囔嘴,“我没有太多钱,也而不可能拿着先生的钱、给先生买贵重的礼物。价格上比不过,我只能用心意取胜啦。
“我很成功吧?看哦,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袖扣——是什么高级定制都比不过的!”
傅鸿与又无奈,又宠溺,拉过小娇妻,抱到怀里:“笨兔子,只要你送的,就是对我而言最好、最贵重的礼物。”
“是吗?”江玥顺势搂住傅鸿与的肩,“比爸爸妈妈送的更好?比姐姐的跑车也更好?”
“嗯。”傅鸿与毫不犹豫点头点头,“更好。”
“噗嗤——”江玥被逗笑了,戳了戳傅鸿与的胸口,哼声道,“也就是爸爸妈妈和姐姐不在,所以你才敢这样说而已。他们要是在场的话,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果断!”
“当然敢。”傅鸿与坚定不移,“就算他们在场,我也会这样回答。并且,他们会赞同和附和我的说法,因为——”
傅鸿与在江玥脸上亲了一口。
“因为世人都知道,你就是我傅鸿与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最好最好的礼物。
接下来的流程很普通,点蜡烛、家佣们唱生日歌。
看得出来,傅鸿与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但在娇娇小兔的强烈要求下,傅鸿与还是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众人合唱的生日歌。
别的不说,大家伙儿一块唱到“HappyBirthdaytoDearFU~”的时候,江玥是真的很想笑。
——太要命了,这个场景怎么能这么谐啊!
唱过生日歌,江玥又强烈要求傅鸿与要许愿。许过愿了,他才允许傅鸿与吹蜡烛。
呼的一声,十八根蜡烛全灭。
即便心里知道,点十八根蜡烛是要取“永远年轻十八岁”的好意头,江玥也还是莫名其妙地萌生出一种“这难道是在给我过生日?”的错觉。
蜡烛吹灭后,灯光重新亮起。芳姑开始切蛋糕、分蛋糕。
江玥拿了一块蛋糕后,神神秘秘地凑到傅鸿与耳边,悄摸打探:“先生先生,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他可太太太——太好奇这个了!傅鸿与这样的实干派,看着就不太像会有愿望的样子!
要一个没有愿望的人强行许愿时,这个人会想些什么、许怎么样的愿望呢?是瞎编乱造一个,还是挖掘内心,许一个正儿八经的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愿望,会跟他有关吗?
江玥真的好想好想知道。
“为什么要说?”傅鸿与居然搞起了神秘主义,“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没事的啦,”江玥胡说八道,把声音压得更小,“你偷偷告诉我,不要让许愿精灵听到就可以啦!”
傅鸿与轻笑,告诉江玥:“我许愿你西方经济学考试不挂科。”
江玥一愣:“……啥?”
他一瞬间怀疑傅鸿与骗他!但看傅鸿与的神情,又似乎不像是在骗他?
可如果不是在骗他的话,那这个事情就——就很难理解啊!
“你为什么要用来之不易的许愿机会,许这么一个普普通通、与你自己无关的愿望?”江玥无法理解地瞪大眼睛,“先生,你好笨喏!”
“无所谓。”傅鸿与满不在乎,“我没有什么愿望。我的愿望就是你风调雨顺,你平安喜乐。
“只要是和你相关的,那就是值得许愿的大事。”
江玥彻底无语:“先生,你真是……”
你真是好笨一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傅鸿与戳戳小娇妻的脸,“我不需要许愿,不需要礼物,也不需要生日快乐。我需要的,只有你。
“玥玥,我的二十八岁,有你才快乐。”
傅鸿与今天情话技能点满,总是能把江玥说得一愣一愣的。
江玥抑制不住冲动,放下手里的蛋糕,往先生怀里一扑。
“先生真好。”小兔子在灰狼颈间蹭蹭,“先生最最最最好!”
“真的吗?”
傅鸿与搂紧小娇妻,画风一转。
“但如果愿望说出来后就真的不灵验了,那我许愿你不挂科,是不是就说明——你会挂科?”
江玥的心一下从天堂跌到地狱,什么欣喜什么高兴通通消失殆尽。
“不要啊!”他急忙捂住耳朵,想当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我不要挂科!”
……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改改来晚了!
昨天好像是考了教资吧?那就借兔兔的肺腑之言,祝教资人们都稳过不挂科!